辅国公没有一丁点的恶意。
但这话落在叶枝枝的耳朵属实像是在咒骂她是孤儿,当下提着剑就往辅国公脸上劈道,“你才孤儿!我有娘有爹的,用你问我多大!”
“叶枝枝,你这个满口胡言,大逆不道的东西!”
李秘唰的拔出剑,就要拦住她!
叶枝枝眼神都没给他,一脚将他踹出几米远。
冷冽的剑光直冲不准备动手的辅国公的门面。
“爹爹!”宋锦瑟吓坏了,想也不想就扑上来,张开双臂,视死如归的喊道,“我不允许你伤我爹爹!”
“我管你许不许!”
“噗呲——”一声。
长剑于瞬间刺破了宋锦瑟的肩胛,宋锦瑟惨叫一声,“啊——!”,瞬间鲜血四溢,脸色苍白!
“宋姑娘!”
“锦瑟!”
辅国公目眦欲裂,他本无意和叶枝枝争执。
但见状,理智战胜感性,让他挥剑抽向叶枝枝拿剑虎口,脱口而出道,“小小年纪就如此狠辣,行事说话不知所谓,果真缺乏爹娘教养!”
“你不缺乏教养!”
叶枝枝一听更气了,想往上冲着继续打架,却被萧景珩一把拉住,“松开!我今天必须要抽他!”
萧景珩看着叶枝枝流血的右手道,“我帮你抽!”
“伤我妻儿,这场子,为夫来讨。”
“荒谬!”辅国公甩了甩同样被叶枝枝划伤的手背,冷笑道,“什么叫伤你妻儿,我女儿如今奄奄一息,辱人者人恒辱之!”
“她想打别人,就得做好挨打的准备!”
“那想必辅国公也准备好挨打了。”
话罢,萧景珩手里的长剑就劈了过去。
辅国公,“……”
车轮战?
我没准备好啊!
萧景珩管你好没好?
只听见“撕拉——”的声音不断响起。
辅国公的衣服被长剑劈开,留下血痕,这伤不致命,但却疼得人受不了啊!
“行了行了!不打了!”
“道歉。”萧景珩的剑意凛冽。
辅国公,“……”
不道是吧?
眼看着萧景珩又是一剑扫过来,宋锦瑟的伤又挺严重得去治疗,辅国公道,“我跟你道歉!”
萧景珩这才收剑,面无表情地走回到叶枝枝身边,“让你女儿也道歉。”
“你咋不上天!”辅国公这拳拳爱女之心啊!
叶枝枝都快听感动死了。
萧景珩,“那就再打。”
辅国公,“……”
宋锦瑟拉住了辅国公的衣袖,“阎侯,我跟你道歉。”
“是与我夫人道歉。”
宋锦瑟能屈能伸,今日这场景显然对她不利,孙县令的事情她不能再掺合。
沉默了片刻,“安宁县主,今日一切,错都在我身上,希望你不要记恨我父亲,有什么冲我来就是。”
“行了,该冲我还是冲我!我女儿不懂事,做的不好的地方,是我当爹的没教育好,你有怒气,把她交给我教育!别欺负她!如今歉也到了,我先带她去疗伤!”
辅国公话落,一把将人抱起,路过叶枝枝时,停顿了一下,张了张嘴,本想说,他本无意打她。
只是女儿的走失成了他和夫人午夜梦回最大的心魔。
他见不得宋锦瑟受一点伤,一点的委屈。
但他不后悔,再来一次,哪怕叶枝枝的容貌,与他夫人被火烧至毁容时像了六七分,但在叶枝枝说出她有娘后,他心中的触动,怜爱,也很快在理智的镇压下消失殆尽。
辅国公忽视孙县令的嚎哭哀求,面无表情带着女儿上了马车。
本想直接离开,最后还是扔给叶枝枝一个金疮药,“一日三次,往受伤的虎口上涂,自己用,别给你男人分!”
辅国公给叶枝枝的金疮药,是从神医谷那边高价买来的,就那么一小瓶,就要上百两。
叶枝枝冷笑一声,看都没看,直接把金疮药扔化粪池里喂屎。
“什么破药就往我身上扔!”叶枝枝拉着萧景珩道,“回去我给你用最好的药!一天给你涂十次,气死他个二傻子!”
辅国公,“……”
小兔崽子!
说谁二傻子呢!
那可是他都不舍得用的药!
叶枝枝管他舍不舍得,只吩咐陈县令道,“孙夫人谋害我儿子已经被我就地诛杀,另外,劳烦你替我放出话来,只要敢去状告孙县令一家干缺德事儿的百姓,我安宁县主会派出护卫保他们不被报复,一经查实,举报者嘉奖十两银子!”
*
另一边。
宋锦瑟受了这么重的伤,辅国公赶忙道,“驾车去三公子府!薛生尘呢?!他不是半路听说临渊病了又回了县城吗?人呢?”
辅国公一脚踹开大门。
彼时宋临渊正躺在摇椅上晒太阳,冷不防被穿的破破烂烂闯进来的亲爹和宋锦瑟吓了一跳。
看他们的惨样子,笑了,“呦,这是挨打了?”
“行了,赶紧给你妹妹倒杯水!”
“不去,”小睫毛精打了个哈欠,起身用折扇嫌弃地点着辅国公的胸口道,“看在你是爹的份上,你现在出府,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勉强接纳,至于她——还倒水?!”
宋临渊这几日心情好,因此他不用恶毒的,刻薄的话去形容这半死不活的东西,只说,“让她给我滚出去,看见她就烦。”
“哥哥!”宋锦瑟很震惊,自己的兄长说出这样的话,难过极了,伸手去拉宋临渊的手腕,“我好疼呀,我不会弄脏你的院子,你让我住下来好不好?
我去神医谷学了医术,就是想照顾哥哥,我——”
宋锦瑟的眼眸含着几分泪珠。
她长相很艳,面容昳丽,哭的梨花带雨时,只让人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可惜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实打实的小疯子。
小疯子用折扇点过她脸上的泪珠子,温温柔柔道,“想听我叫妹妹?”
宋锦瑟咬唇,期待的看着他。
小疯子笑得更温柔了,他俯身,用折扇拍拍她一字一顿道,“长这么丑,你配吗?看你就烦,一身血染的我满院子都是!”
“说什么学医术是为了我,我九死一生没见你有丁点办法!说的比唱的好听,做的跟院门口偷吃的野狗一样。”
“真为我好就为我去死!省的我看你烦心!”
这话可是实打实扎心窝子的!
宋锦瑟从来没想过,两人第二次见面,她说了这样多讨好的话。
换来的还是对方的冷漠和无情。
辅国公简直要气死了,“逆子!你这个逆子!”
“你简直是个孽障,你——!”
“侯爷!”
刚从外采药回来的薛生尘注意到院子里紧张的氛围,目光晦涩的看了眼宋锦瑟,赶紧给人拦住道,“侯爷!小公子的病刚被叶姑娘治好,受不得任何刺激!”
“行,那就不说这个逆子,你先给我女儿治病!”
辅国公急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