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
萧行止真(被)心(迫)接受了叶枝枝不喜欢断头餐的事实,理好衣衫,像条尾巴一样颠颠跟在叶枝枝身后往家走。
当然,如果忽略掉叶枝枝手里的砍刀的话,画面可以说的上是十分的美好了。
只是孙家那头就不这么想了。
在得知儿子死讯的瞬间,孙夫人便发了疯一样大哭,继而怀疑道,“我儿自幼金尊玉贵,从小壮如蛮牛,你说他被人两拳打死?!就王卓那样的瘦鸡,怎么可能将我儿两拳打死?”
别的不说,光是孙世杰的身形就比王卓高了两个头,往日王卓以世杰为尊。
好好的二人怎么会翻脸,大打出手?!
“一定是叶枝枝这个贱人!是她害了我儿子!”
孙老爷被她哭的头疼,“行了!冤有头债有主,仵作都不曾在世杰身上发现什么不对,致命伤本就是那几拳,你怪那个什么树枝子有啥用?有哭的功夫不如赶紧找个坑把世杰埋了吧!”
“老爷这话说的好生薄凉!”
孙夫人被孙老爷愚蠢的话语刺激的头脑发昏,最后还是找了孙县令和孙小雅二人才冷静下来。
“叶枝枝懂医术,治好了澹台澈,想来也是靠了什么歪门邪道,下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给堂弟,让他们情动罔顾人伦!
总之最后,不管是王卓打死了堂弟,还是叶枝枝下药害死了堂弟,这里面肯定都有她的手笔!我们决不能放过她!”
孙小雅抱着只剩下四根的手指,眼睛里闪过一抹阴邪的光芒。
如果不是叶枝枝这个贱人,澹台澈肯定会娶她为妻!
而她也不会因为一时意气用事,差点害死澹台澈,而被砍掉六根手指!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叶枝枝的错,“爹,你这次必须给我把她充妓!让她一辈子都活在男人的身下,才能消我和二婶心头大恨!”
孙县令被叶枝枝打过,自然也是怀恨在心,但他手里的银子和人马全没了。
以往他觉得澹台澈是看他与太子亲近,想要娶他女儿,怎么也是个靠山,可如今,他算是看出来了,对方所图谋的,根本就是金矿图!
“闺女放心,孙家人有仇必报!只是澹台澈必然会护着这个贱人,徇私枉法!我前段时间已经飞鸽传书给太子。
他虽怪我监管不力,但此事事关重大,太子已经派遣心腹锦衣卫提督来探查!”
“锦衣卫提督?爹,我记得你说过,辅国公的二公子,宋清隽是锦衣卫的副督?他也会来吗?”
“这不好说,毕竟他不是太子的人,只是他妹妹宋锦瑟和太子走的近。”
说到这里,孙县令不免有几分意动道,“不过,小雅,你得知道,宋锦瑟这人本事大的很,你知道最近风靡的炭笔画吗?她深谙其道!笼络了朝堂不少大臣!如果宋清隽真来了,你带着你的丫鬟去试探一下他对你俩的态度!到时候不管谁能搭上这个线儿都是好的!”
*
孙家的谋划叶枝枝并不知情。
当然,就算知情了,叶枝枝也不觉得对方能翻出花来。
她正躲在房间里调制新一批的美白丸,祛斑霜之类。
年前刚开始卖这美白丸和祛斑霜的时候,其实很多顾客都不相信这玩意儿能有这么大的效用。
只是周清梨的广告打的太好,什么‘不要299,也不要199,只要99,十粒美白丸全套带回家,拥有珍珠般晶莹剔透的肌肤,自摸都爱不释手’。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无论任何的时候,胭脂水粉的销量和盈利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第一批推销出去的美白丸全卖给了一些富家太太。
起先太太们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九十九两十粒的美白丸不便宜。
还有放话,要是不好使,就砸了店铺的。
谁曾想!
这两个月下去,那些个富家太太全部都白了一个度!
还有那些生完孩子有妊姃纹的,也都靠着祛斑霜,淡化了一些纹路!
于是好嘛!
美白丸一下子就卖爆了!
哪家的太太都抢的要,一传十十传百的,就连府城那边都有听到消息来拿货的!
美白丸前期就卖的是一个限量,高价。
因此叶枝枝也不用天天加班加点的研制。
只是还没等调完,许落木就把萧景珩的家书给递了过来。
厚厚的一沓。
叶枝枝原本都忘了这个人了,见状嘴角一抽,“我和他的关系也还没好到能写这么多信给我的地步吧?”
她寻思萧景珩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吧!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给她写这么多信的,莫不是给几个小崽子的?
下意识将信封撕开,谁知道打开一看。
“我滴个乖乖唉!这么老多的银票啊!都是给我的?”
叶枝枝指指自己,扒拉着银票,每一张都是两百的份额,一共有五十张!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包裹,专门放了些贵重的粉色,红色的蜀锦,让她和五丫做衣服。
“我记得一匹蜀锦,价值千金,你和我说实话,萧景珩这是去当贪官了?”
许落木扶额,“有没有可能,这是萧大……兄弟这些年攒下来的棺材本?
实在是他上次回的太匆忙没带,这次特地找人拿给你!就是想让你别太累!”
你要说,一个男人嘴上跟叶枝枝说我养你,叶枝枝能一个大嘴巴子抽死他。
但你这把全部家底都给出来说我养你的……
好嘛,叶枝枝自从穿来,都是她给人家银子,帮助人家。
还是头一次有人给她这么多银子。
虽然是感谢她照顾几个崽子。
但她还是决定大度的原谅萧景珩之前不信任她的事情,“给钱的都是爹!我宣布,今天起,萧景珩就是我亲爹!”
明显感觉阎侯似乎对叶枝枝有点太好了的许落木,“……”
或许,这个爹,阎侯可能并不想当!
但叶枝枝收了人家的银子,总得写信一封聊表心意。
笔墨纸砚一伺候,简单粗暴直入主题道,“银子收到,深得吾心,你,哦不,汝永远是这个家的亲爹!”
书信是被许落木的鸽子送走的。
等到到了军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来月之后的事情了。
但女人热情的态度,什么永远是这个家的亲爹,还是把萧景珩闹了个大红脸。
他是不太懂情爱。
这辈子唯一的动心就是小神医,只是俩人再没见过面,慢慢的这点心思也淡了。
毕竟在战场上过的都是九死一生的日子,他不想耽误任何人。
只是——
什么叫你永远是这个家的亲爹。
他都和她和离了!
说好孩子都是她的,她不许他抢!
他在信里也不敢提自己亲爹的身份,但她倒是重点提了出来。
难不成,这是要和他复婚?!跟他求婚?!
萧景珩的心跳快了一拍,继而一拍桌子,红着耳尖道,“不知羞!”
他把她当前妻,她竟然还敢来跟他求婚!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种事情不能让女方来!
简直是——!
简直是太不知羞了!
*
不知羞的叶枝枝美美的吃了个晚饭,只是高兴的时候呢,她就被周殊鹤告知有人找。
当然,找叶枝枝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一群穿着飞鱼服的男人。
他们身上秀着滚边的金线,拿着绣春刀,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人物。
“叶氏,这是锦衣卫的提督,李秘大人,奉命来调查孙县令家被盗一案。
这是叶姑娘,也是救了我和澹台将军的神医,和我们的关系特别好,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问直接她。”
周殊鹤给她递了个眼色,叶枝枝虎了吧唧的,但锦衣卫的地位非同一般,他暗示:你可别再随便给人大嘴巴子哈!
不过同样的,他也在告诫李秘,叶枝枝是他和澹台澈的人,除非有确凿证据,否则你想欺负人,也得掂量掂量!
叶枝枝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轻重缓急的,当下就道,“虽然我也不懂为啥要传唤我,不过能说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再好不过。”
李秘勾着唇,看着很和善,但会咬人的狗不叫。
叶枝枝让他们入座。
李秘开门见山,“不知道孙府失窃的那天晚上,叶姑娘在哪里?做了什么?”
周殊鹤和叶枝枝对视一眼,叶枝枝诧异道,
“咦?我以为这个问题周大人该回答你了!那晚我们二人就在一处推牌九。”
“可我怎么听说孙府失窃的第二日,你便在凤凰街打了孙县令?”
“因为我和周大人推完牌九便准备睡觉,哪曾想那晚有人射了个纸条进来,让我去凤凰镇,说是可以帮我报孙家平白无故欺负我的仇,你也知道,被愤恨蒙蔽双眼的女人嘛,我就去了!”
“纸条在哪?”
“我烧了!对方让我看完就烧!李大人,胆子小这点不犯法吧?”
“自然。”李秘微微一笑,“叶姑娘的说辞很完美,听着和这件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我本来就和这事儿没关系啊!”叶枝枝略一耸肩。
早在李秘来之前,她就和周殊鹤串供了。
李秘错过了最佳调查时间,自然问不出什么,干脆起身道,“哦对了,我听说叶姑娘懂医术,那叶姑娘知道,这天底下有什么毒药,能让人脾气暴躁,突发死亡,死后却查不出来毒药的成分吗?毕竟你也知道,孙世杰的死实在太过蹊跷了!”
“我只懂治病救人,哪里懂什么下毒害人?毒药这东西您不该问我。”
李秘点点头,像是信了,准备往外走。
谁知,刚走到门口,忽然眼睛一眯,凌厉地掌风直奔叶枝枝的门面而来。
叶枝枝瞳孔一缩,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偷袭,不过身体的本能还是让她快速地侧身,凌厉地掌风擦着她的侧脸,刮下了一片血痕。
“李秘!”周殊鹤脸色一变,勃然大怒道,“你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探探叶姑娘的轻功,毕竟小偷嘛,轻功都不错的。”李秘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而后将帕子扔在脚下踩了踩,“真脏。”
他笑眯眯道,“一女侍二夫,哦不,也可能是四夫,也不知道血珠子里会不会带上点花柳病,叶姑娘说呢?”
“我说,”叶枝枝擦了擦脸上的血痕,遽然就笑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随着他话落,叶枝枝手里快速拿过一把匕首,对着李秘的脸就划了过去。
“唰——”的一声。
一道自眼角划向嘴角的伤痕快速浮现,鲜血四溢。
“可惜,你娘没告诉过你,不要随随便便毁坏一个女人的脸,否则——”
叶枝枝一脚踹上去道,“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也得死!”
“唰——”的一下,李秘身后的男人们纷纷拔刀冷笑,“谋害朝廷命官,你好大的狗胆!”
李秘被叶枝枝踹了翻,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摸了摸脸上的血痕,很好,叶枝枝。
“带走!”
“我看谁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