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雅知道是叶枝枝之前打了她,于是她这段时间老往着镇国将军府里跑。
虽然澹台澈手底下的护卫都不咋待见她,但好在这人是一心为了他们家主子在奔波,主子不发话,他们也不好拦着。
孙小雅次次提让澹台澈收拾叶枝枝,他次次拒绝。
孙小雅很生气,觉得他是不是被叶枝枝的药给收买了,不疼自己了,就要冲进屋子里扔了叶枝枝开的药,却被一旁的侍女给拦住。
“男人这东西就是越缺啥越想要啥,”孙小雅身边的侍女小花道,“如今镇国将军正是身子不舒服的时候,所有的大夫都没有法子,只有那贱人让大将军的高烧退了下去,将军肯定会对她高看一眼!小姐不如另辟蹊径,也去帮将军治病!”
“可我又不会医术,倒是听说澈哥哥在找薛生尘,你的意思是让我帮忙把人找过来?!”
“找他做什么,县城又不止薛生尘一个大夫,奴婢认识个老大夫,之前还在回春堂坐诊后面不干了,治这些箭伤特别厉害,小姐不妨去问问。”
孙小雅觉得婢女说的有道理。
她是在晌午去了地方给澹台澈拿的药。
坐诊的是一个年岁五十的老爷子。
其实很多人眼里,都会有一个误区,他们会把年龄和本事挂上关系。
不是说这样不好,但往往有一些时候,并不是年龄大,经验多,他看病的本事就会比一些小年轻强。
但赵大夫家门口的患者络绎不绝,可见赵大夫本身是有一定本事的。
再三确认澹台府那几个御医开的药方和她拿的药方不会有所冲撞后,赵大夫有点不高兴了,开口道:“治病是要讲求医缘的,你信我,我信你,就会事半功倍,但你要是心存怀疑,心情不好,只会增加治疗的疗程。
所以,孙姑娘若是觉得行,你就把药买了,给你丈夫喝上小半年,保管他什么大毛病都没了。”
*
赵大夫开的药,一袋要分四次服用,白天一次,中午一次,夜间两次,头两天用药到时候需要万分的注意,必须要等药凉的时候才能服用。
澹台澈早上一起来就服用了叶枝枝给他拿的白色药丸。
等到孙小雅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院子里的冯御医抱怨道,
“你说咱们这事闹的,咱们明明也是个御医,结果呢,跟出来却干着煎药的活儿,大人宁可信任一个农妇,也不愿意信任我们,你说大人要是真要吃出点什么事情,上头怪罪下来……”
叶枝枝是从乡下来的,还是个女子。
如果换成一个和她同样岁数的男人,或许冯御医对她道包容性会高一些。
可女子……
女子能治什么病?
“你看看她写的这狗爬的字,不知道在哪学了点小本事就出来卖弄,简直把将军的命不当回事!”
“唉,那姑娘长的好看嘛,你也明白,英雄难过美人关,自打将军死了夫人丢了小儿子,可就再没娶过妻妾,”
一旁的御医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王御医派人送来的那点金疮药,你研究明白里头的成分没有?”
“没有,”冯御医感慨,“能研制出这种东西的肯定是个大佬,成分要那么好猜,那谁都能做了。”
孙小雅听了一会儿,把买来的中药递上去让二人煎制。
跟着就去到了屋子里,这时候澹台澈正按照叶枝枝嘱咐,刚把凉下来的药喝下去。
孙小雅皱了皱眉,“你总吃一个乡下妇人开的药,身上就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澹台澈皱了皱眉,“叶姑娘虽是乡下妇人不假,但她的眼界和本事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
知道孙小雅不喜欢叶枝枝,但澹台澈也容不得她背后诋毁。
如今藏在孙家的金矿图已经找到,就差撬动孙县令的嘴,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让他把许大人家眷的下落给吐出来。
孙小雅脸色一沉,叶枝枝这个贱人!
果然勾引了她男人!
她心里不爽,在侍女的示意下,还是把熬制好的药递到澹台澈手里,“这是我找大夫开的药,他对治疗箭伤引起的高热很有办法。”
她身边的侍女还拎着几包药材,里面是花重金买来的好药材。
澹台澈一眼扫过去,因为药包有些散,隐约可见什么山茱萸、首乌、茯苓,当下道,“这不都是些阴性药物?”
澹台澈平日里上战场,总是九死一生,和军医打交道久了,只一眼就认出来了这药的不妥。
孙小雅不懂,“好像是吧,总之那人说这些药材您喝下去没问题的,肯定能药到病除。”
澹台澈吃了叶枝枝的药,“一病不烦二医,你把药拿走吧。”
哪怕孙小雅再三规劝,他也不曾改口。
孙小雅气的夺门而出。
澹台澈倒是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了不少,连带着晚膳都多用了小半碗。
只是入睡前,喝了一碗要,睡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呼吸困难,浑身发热,铺天盖地的窒息感瞬间将他席卷。
那种密密麻麻的热刚涌出来,下一刻又是极致的寒。
澹台澈的额头上布满汗珠,他直觉不对,甚至迷糊间喉咙一甜,连血都吐了出来!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孙小雅,她听见屋子里传来“砰——”的一声。
推开门,看见几乎将床沿碾碎的澹台澈。
孙小雅吓得脸色煞白,“我的天,怎么回事?”
“噗——”澹台澈张了张嘴,面色惨白,猛的又吐出了一口血。
孙小雅一眼就瞥见那一摊黑血,半是恐惧自己做寡妇,半是意料之内,“小花,你快去把我买的药拿来!”
“好的,小姐,奴婢这就去!”
婢女匆匆忙忙地往外跑,很快就惊动了府里的所有人。
冯御医着急忙慌跑进来,扶着澹台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人聪床边缘放到枕头上躺好,他身子冰凉,出了不少汗。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一个乡下的泥腿子,能治什么病!”孙小雅急得团团转:“澈哥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疼。
身上的不适让澹台澈几乎咬碎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