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行止一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否决叶枝枝的真心,却能装作很是感动的模样道,
“我和后娘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但这几日,因为奶奶,迎春,这个家很糟心。”甚至比他都要糟心。
“论做父母,你不如娘。”
晚风拂面,少年黑色的眼眸温润明澈,有皓月清辉般遗世而独立的清醒。
萧行止说完,便转身离开。
他一向刻苦,用叶枝枝的话来说,年轻卓绝的少年,像是长在田间的血蛭,随着长大爬出骨子里凶狠而强势的野心,他会迫不及待抓住一切机会,冷漠的追逐着权势,若不经历生死,很难改掉骨子里的卑劣。
可如今,大反派对她的维护,让叶枝枝有一瞬间的怀疑。
萧行止这是真把她说的那些话听进去了?
叶枝枝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贬低质疑的话说多了,他最终会变成她嘴里不堪入耳的小人。
而此刻。
面对面带愧疚的萧景珩,叶枝枝想了下道,“其实,你倒也没有那么的一无是处。”
少女清冷的嗓音在夜色中浸润,温柔悦耳,带着股莫名的熟悉,让萧景珩心尖一颤。
他抬眸。
“在不吝啬给银子这一点,你比不少穷且事儿多废物男强。”这话是实话。
萧景珩苦笑了一声,“和离书在柜子里放着,明日我就会动身离开。”
“这么快?”
“你给孩子们照顾的很好,我留下也是添乱。”
萧景珩有些羞愧,“我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好丈夫。”
“但你是一个好将士,且知错能改。”
萧景珩心尖一颤,“或许吧。”
他笑了笑,“边关战事胶灼,我将许落木留下照顾你们,从此山高水长,我祝姑娘心想事成,另觅良缘。”
他说的洒脱,却未曾察觉到那一丝的欢喜和欣赏,不懂男人骨子里的喜欢和占有,以至于许多年后,他看着叶枝枝身后虎视眈眈的‘公狼群’,悔的差点吐血三升……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只说眼下,萧景珩的离开让几个小崽子们难过了好久。
叶枝枝倒是该吃吃该喝喝,指挥起许落木给她拉车也毫不客气。
好在许副将并不觉得折辱,“我身手不如许降他们,总被人嘲笑,叶姑娘不嫌弃我就行。”
叶枝枝扔了个沙袋过去,“他们那么废还好意思笑话你?把这玩意儿扣在胳膊腿上,等一个月后适应了,再往上面加五斤,保管等你再回军营,谁都打不过你。”
“叶姑娘您真会开玩笑!”谁都打不过他?怎么可能!
许落木没把那沙袋当回事,谁知猛一套在腿上,走起路来竟还有些费力!
他觉得这沙袋太过碍事,但叶姑娘没说摘,他还真就不敢脱!每天兢兢业业地带着周上进和几个小崽子们跑步。
于是肉眼可见的,周上进都瘦下来不少,走路也不喘了,人也好看了,开心地送了叶枝枝一对金镯子。
叶枝枝感动归感动,但还是一早就把几个孩子喊醒去镇上学堂不远处的一家馄饨铺子吃早饭。
附近是一个繁华长街,清早不少脚步虚浮的男人抱着女人在家门口拜别,调情。
叶枝枝看得稀奇,“这些老夫少妻这么开放,这么粘糊的吗?”
“什么老夫少妻!”
馄饨铺子的老板娘和叶枝枝闲聊,“姑娘不知道吧?这条街都是有钱老爷们养外室或者和怡红院姑娘们春风一度的地方!
毕竟有钱的老爷,也有不喜欢怡红院里面的吵闹的,觉得里面不干净,还容易被抓包!”
行吧,叶枝枝对爱情美好的向往破灭了。
“吃饭吃饭!”
哪曾想,她这话刚一落下来。
周上进嘴里的馄饨忽然就掉了,瞪大眼睛愤怒的看着一个男人,他正揉着几个烟花之地的女人,依依惜别。
“咋啦,嘴烫秃噜皮啦?都让你吹一吹再吃了。”
四柱一脸嫌弃。
谁知周上进忽然摔了勺子,满脸通红地冲到街区里,指着男人道,“爹,她们是谁?你养的外室还是怡红院里的姑娘?你不是说你出来做生意吗?合着你夜不归宿,都是为了这群女人?!”
叶枝枝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