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程大壮小妹眼睛亮了,说,“村里人说,叶常敏那个贱人在镇上卖小吃没少赚银子,哥,你要不委屈委屈自己,把她找回来,让她继续给咱们家当牛做马吧?”
程大壮一想也是,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曾经他能迷住叶常敏,现在哭一哭,示个弱,还不是手拿把掐?
哪曾想,叶常敏听了这话,差点没吐出来,一口唾沫吐过去道,“这还白天呢,你就敢跟我在这里做春秋大梦!
合着这会儿不是你娘扇我巴掌,骂我不下蛋的老母鸡的时候了?以前的事情我不愿意和你计较,毕竟咱们早就和离了!但你还这般不要脸到我面前!
我告诉你,那是你爹娘不是我的!他们是死是活关我啥事!我叶常敏爹生娘养,不说千娇百宠,也没在娘家受过一点委屈,凭甚嫁给你,却要像卖给你家一般为奴为婢!”
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以夫为天,为了女儿唯唯诺诺的叶常敏了!
她如今有自己的事业,每天看着银子哗哗的进账,听着学堂里学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她开了眼界,明了事理。
见多了有理想抱负的嫩黄瓜,谁还会想着老黄瓜啊?
程大壮没想到叶氏敢这样和他说话,气的扬手就要扇她。
叶常敏身子一抖,本能害怕。
本以为又要挨打,谁曾想,卖完鸡肉来接这对母女的野狗一脚踹了上去。
“哪里来的疯狗,连我们叶主子的小姑都敢打!”
程大壮被踹的一口老血咳出来。
见对方人高马大,差点吓尿,但一想到他说的叶主子,立马大骂道,“你一个叶家买来的下人,竟敢跟我放肆!”
“下人怎么了?下人打的就是你这种贱人!”
野狗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子,杀气腾腾道,
“眼珠子转什么转,还想还手?你动一下试试,看我能不能一手捏死你!”
“你,你放手!……叶常敏,你就由着一个下人这么打你男人?你信不信我……我彻底不要你这个破鞋!”程大壮威胁。
叶常敏求之不得。
但野狗闻言,又是一巴掌扇上去,“谁是破鞋?你这个怂货!
我不怕告诉你,主子派我贴身保护叶妹子她们,往后有她们的地方就有我,但凡你敢打坏主意,我先弄死你!”
举起碗大的拳头,吓的程大壮骂骂咧咧地往家跑。
野狗呸了一声,转过身道,“不用怕,这种男人我见多了,看着凶,其实只会恃强凌弱,受点委屈就嘤嘤嘤跑回家跟他娘要奶喝,他再敢来,我还帮你打他!”
叶常敏心感动,当晚就给野狗开小灶做了顿宵夜。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一下搞得野狗又羞又不好意思的。
但叶枝枝听完,也很是生气,“这贱人,我就知道小姑赚钱了他不会消停,还好有野狗在。”
程妞妞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
而与此同时。
叶家。
许降刚向主子汇报完边关的事宜,门就被五丫推开,小姑娘揉着眼睛道,“爹,要拉臭臭,爹抱着丫丫,帮我擦。”
小姑娘的胳膊有点短,胖嘟嘟的像莲藕。
往日如厕,总是擦不到,她舍不得娘沾臭臭,自然天降大任于爹爹也。
偏偏萧景珩什么都不知晓,一颗慈父心都要软化了,语气不无骄傲跟着许降说,“我闺女心里有我呢。”
许降,“……”
或许吧,你开心就好。
反倒是迎春皱了皱眉,不是她说,主子金枝玉叶,怎么能干这种脏活!
干脆道,“主子,要不等叶氏从镇上回来再带五丫去如厕吧,我对连弩有了新的灵感,应该可以连发二十四支,给你在原先的图纸上继续画着看看?”
“你先画,回来说。”萧景珩随口道。
连弩设计图重要,但闺女上厕所也不能憋,他是亲爹,过不了两日就得走,得珍惜照顾孩子的日子,做什么要等叶氏回来带女儿如厕。
迎春的脸色黑下来。
咬咬唇,只好打开柜子,想要把之前设计的图纸拿出来。
傅朝在一旁激动地搓手手,“快,迎春,咱们这辈子设计不出来这么精巧的东西,你赶紧给咱们看看,你那灵感是啥样的。”
迎春翻开主子的书册,往里摸了摸。
没有找见设计图。
迎春原本淡淡的脸色一变,她把主子柜子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往炕上一放。
只有一堆市面上没有的兵书和功法,别说设计图了,就是一张零碎的纸也没看到。
许降和傅朝面面相觑。
迎春手指紧握,脸色铁青,“我昨天亲手把连弩图放在这里,主子不会是随便丢设计图的人,这个屋子有谁来过?”
傅朝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迎春画的连弩图丢了!
“昨天来的时候明明还在,这图纸也没长翅膀,难不成还能自己飞了吗?”
两个男人脸色一变。
迎春不知想到什么,转身就走,一脚踹开了隔壁叶枝枝的屋子。
来叶家有一段时间了,她心里清楚,叶枝枝每天晌午做完饭,会给主子送一份,再由主子去灶房洗碗,付饭钱。
她面色冰冷,双眸寒光乍现,想也没想,挥剑就劈开了叶枝枝上了锁的柜子。
哗啦啦——
柜子里的新衣,买给崽崽们的小鞋,还有叶枝枝画的一些瓷器的设计图,全部洋洋洒洒地落在了地上,溅了一地的灰尘。
四周安静了片刻。
许降赶忙开口,“你疯了,敢动夫人的东西,她……”
“之前是夫人,可现在就是个不知所谓的表子!”
迎春连手都懒得伸,只用脚踢了开了地上的一堆废品。
不小地力道——
下一刻,一张连弩设计图从一个蓝色的账本里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