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太太炸了,“你说谁全家暴毙呢?你这个克夫的小娼妇,千人骑的小婊——”
“娘!”孙翠花捂死婆婆那张喷粪的嘴,“别骂了,她会扇你的!”
“老娘有儿子,有男人,老娘怕谁啊!”
马老太太掐着腰,骂骂咧咧道,“扇我?以为我是萧老太太那个不出息的那么好拿捏,敢扇我,今天咱就去官府说道说道,判不死你们这群贱人,小偷!”
“行了,老马家的!”
里正怒斥,“事情都没别搞清楚,别在这一口一个小偷贱人的,你自己听听这话好听吗?”
徐婶子见里正帮腔,便一门心思劝叶枝枝,“这事儿……”
“婶子,您不必多说。”
叶枝枝直接将四柱塞到徐婶子的身后,开口道,“帮我看好四柱他们,别让孩子挨打,我去趟屋子里,马上就出来!”
这……
架吵到一半事情还没掰扯清楚呢就往屋子里跑?
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操作……
“别是怕被查出来四柱真的偷了钱,去当缩头乌龟了吧!”
“我看八成是这样,这死胖子那么恨几个孩子,还能真心为四柱辩驳?肯定是不想还钱,在这拖延时间呢!”
“呸,这一家子可真恶心!”
“……”
马老太太气的指着叶枝枝的背影骂,“马上出来?我看你驴上也出不来!里正,我可告诉你,要是叶枝枝一去不回,你必须要给我做主,这银子得让她双倍,哦不,三倍的赔我!”
跟着,又阴狠地看着四柱叫骂道,“个烂屁眼的小畜牲,敢偷我的银子,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就完……”
“我弟弟才没有偷你的银子!”
二柱被气的眼睛都红了。
他习惯了没有父母保护的日子,紧紧拉着四柱的手。
四柱听着周围的嘲讽和议论,想到后娘匆匆离开时的眼神,虽然知道不应该,可他还是忍不住想,后娘也不,信任他吗?
这样的想法刚落,叶枝枝就冲进了屋子里,将炕头下面的一个土罐子拿出来。
罐子是原主之前拿来存银子的,叶枝枝也往里面放过不少的铜钱,此刻,她手腕一翻,就将空间里的120来两铜钱,碎银拿出来扔了进去,顿时将整个土罐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土罐子沉,银子也不轻!
但哪个穷逼脑子被门夹了会嫌钱沉?叶枝枝当下就抱着土罐子走了出去,站在了马老太太面前。
一开口就是老阴阳人道,“三十两很多?有些人活了一辈子才攒三十两?我们四柱别的都不行,就是命好,有给他攒一堆银子的娘。
哪像某些人啊,一辈子只赚三十两,还跑出来丢人现眼!”
若是叶枝枝没拿出来这一罐子的银钱,大家伙儿肯定以为她在装逼,毕竟这时候,一家每月能一年能攒个三四两,那就是踏实肯干且有本事的了。
一百二十两,怎么也得年景好的时候干上三十多年……
可叶枝枝才多大,十八岁啊!
马老太太看见那一罐子的银钱,眼睛都瞪直了!
银子啥时候这么好挣了?这小骚货是出去卖了吧?竟然一下子拿出她一辈子都赚不来的银子!
眼瞅着孙翠花半天没把她儿子找过来,叶枝枝这急性子她就忍不了啊,干脆对着四柱招手,“儿砸,过来!”
“干,干什么?”四柱嘴上好像挺怀疑,挺抗拒的,但行动上却是直接跑到了叶枝枝面前。
叶枝枝道,捏捏他哭花的小脸,心又气又柔的,“没出息!”
四柱耷拉着脑袋,“你就不能安慰我一下吗?”
“安慰有什么用,巴掌都打到你脸上了,你要做的是打回去!”
“怎么打?”四柱很难过,他跳起来只能打他们的膝盖!
叶枝枝直接把钱给他,“不是非要说你偷银子吗?拿着银子往他嘴上打。
打完了娘晚上就奖励你,给你做拔丝红薯,红烧肉,排骨汤吃!”
‘斯哈——’大牛的嘴里流出口水。
周围的人顿时也惊呆了,好家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老子拿钱砸死你吗?
不过这种事儿不是有钱人家干的吗?
你叶枝枝也就是个刚脱贫的死寡妇,你这么败家给谁看呢?!
孩子能这么惯吗?
孩子能这么教吗?!
你这不是瞎搞吗?!
叶枝枝却不想这些有的没的,因为她至今都记得,在被社会资助着上初三的那一年,她同桌的包里丢了三块钱。
大课间的时候,只有她在教室里奋笔疾书。
偷钱的人理所当然的成了她这个孤儿院出来的贫困生,她的解释和哀求无人聆听,这种被别人怀疑的滋味真难受啊。
年幼的自己不懂什么叫做反击,遇到委屈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深更半夜蒙在被子里哭。
越想曾经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越气,越气越想越憋屈,可她又不能坐着时光飞机飞回初三挨个给那些长舌妇干一顿。
如今看着同样被污蔑的四柱,教着他去反击的同时,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弥补遗憾的感动。
这种情绪压的叶枝枝想要落泪,却被她生生忍住。
她要告诉村子里的所有人,她们家不差这点银子。
比你大爷的,今天丢钱了,怀疑是我儿子,就算我们说没有,扭头你又在那叭叭,泼脏水!
她今天就要彻底杜绝她们再瞎说话!
四柱有些紧张,“真砸了?”
“不然留着下崽啊?赶紧去!”
后娘凶巴巴的话,却如二月春风般,剪掉了他最后的迟疑和担忧。
四柱徒然升起了一种‘你也配污蔑我偷银子’的底气,哒哒哒地冲到人群跟前,对着骂他的长舌妇和长舌夫的嘴就开始砸银子。
“咚咚咚——”,“砰砰砰——”
碎银和铜钱砸到人身上,嘴巴上的,大牙上的声音响起,沉闷又悦耳。
四柱心里美的吱哇乱叫。
却苦了马老太太和许兰兰一行人。
要知道这死孩子的手劲可不小,拿银钱叮叮咚咚地砸上来,疼得他们的牙花子都要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