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小高同学提了个很好提升新鲜感的办法,但我想了又想,说是换主题,但我们还有什么主题是没换过的?老夫老妻这么多年了,服装和道具想来也没有进化余地了呀!
直到去了他发的地址,我才发现从奇思妙想这方面我属实是低估他了。
哦对,还有cosplay呢。
我也不晓得怎么理解,他说他从小看猫和老鼠都磕那只黑色的猫和汤姆,但他也不能给自己脸也抹的黑乎乎的戴我的猫咪发夹啊!他这样搞我实在是下不了嘴啊!脖子以下是正经暴帅黑色西装脖子以上是一张拿我眼影盘涂黑的脸……等等!我的眼影盘!
“高辛辞你完蛋啦!”
“我入股了你喜欢的化妆品品牌,专门包下一个工厂解决你以后的化妆品需求,你确定这一锤子还要打下来吗?”小高同学悠闲的躺在床上问。
我瞬间收手,把一万斤气球铁锤放下,摆出一副诚恳温柔的样子凑上前牵住他双手:“老板,需要我扮成汤姆吗?”
高辛辞趾高气扬的吃了粒爆米花,嚼了两下眯眯眼:“啧,我可能有点等不及了。”
我沉默,肢体表示数一二三之后我就跑。
高辛辞始终快人一步,在两秒间批判我迟到后一把掐着我后脖颈给我摁身下,唇齿埋在锁骨上挠痒痒,我笑的喘不上气,他也就是要这样整得人全身无力了才好,随即扣住手腕将双手向上提,系在床杆上的链子咔嚓一声,我的手没法动弹了,本身我为此是毫无意见的,但偏忘了个重点,让孩儿他爹一把下去差点当场给安安顺产。
“别!别摁我肚子!”
“啊?弄疼你了?”高辛辞抬起头,一张黑脸照就让我无法直视。
我满脑子的话一看见这样也憋回去,咬着唇瓣斟酌许久:“你能先去把脸洗了吗?我不要新鲜感了,真的,我是一个特别专一长情的人。”
小高同学直起身叉着腰:“专一长情为什么不能接受我的多样性?骗人。”
我:“那你也不用扮成黑猫警长啊?”
高辛辞:“不是你说腻了嘛,我这不搞一个网上很火的套路给你开心?”
我:“什么套路?”
高辛辞:“我是你的小野猫呀,喵!”
我:“……救命你不要过来啊啊啊啊!!!”
最终“小野猫”还是臣服在我的巴掌下,委屈巴巴的贴着我肚子,我则神神秘秘的伸手在他脑袋上一圈一圈的绕,好像我是巫师,他是水晶球。
许久,我凑到水晶球耳边:“感受到什么力量了吗?”
高辛辞闷闷不乐敷衍:“感受到有人在我头上晃,还有,你好像饿了,肚子咕嘟咕嘟的。”
我:“……”
不明所以的孩儿他爹抬起头怨念颇深:“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拒绝我的百万健身项目吗?那你干嘛不吃完饭再来?正好我也饿了,咱一起啊?”
“不玩了!没意思。”我无趣的很,干脆从手边拿过包把测孕试纸丢给他。
本想着这下应该明了了?结果高辛辞紧盯着一阵沉默,忽然把手伸过来贴着我额头、分外关心:“你阳了?来传染给我的?”
我亦抬头诚恳望他:“亲爱的,现在疫情还没来呢!”
“那这是……”高辛辞重新捡起那东西看去了,大抵是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直勾勾的盯着人都要打颤了。
而我总算坐起来,靠着枕头缩成一团扭扭捏捏:“我、我有了……我能受得了你欺负你儿子可受不了,还有,你快去把脸洗了啊,不止是丑的问题,我怀孕也不能碰化妆品嘛。”
高辛辞始终在床边目瞪口呆,我说完这话就该盯着我了惊愕了,就在我以为他是什么童话公主,儿子就是他魔咒的时候,他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冲上来,捧着我脸颊急的差点喘不上气:“你!你有了!有孩子吗!”
我:?难不成我吃了一肚子饭?
“我怀苓苓的时候你就一点没怀疑过!怎么现在还这样,自己做的事不敢认啊?”我笑嘻嘻的捶他一下,揽着人脖颈也莫名生出点类似心酸或苦尽甘来的滋味,语气也不自觉软下来,轻轻吻下他脸颊:“我们的安安回来了。”
高辛辞一怔,眼角渗出点点泪光,下一秒又把我抱起来转圈圈!这是什么固定项目吗?澄澄转完他转,好歹提前告诉我一声我抱好崽啊!
也是亏得高辛辞稍微顾忌点,转速比较慢,到最后被我打脑门上的鼓包也小,老老实实去洗脸,清清爽爽的回来搂着我躺床上,也不敢做什么了,为方才的鲁莽向我辛苦的肚子道歉,一面听着我的私奔计划,一面也趴在肚子上再次仔细的听,虽然我也不晓得两个月的小崽能有什么动静,他别还只是个卵……
我快念叨完了,拍拍他脑袋催促他过来:“你听到我说什么了没?”
“听到了听到了,我是太想咱儿子了,这都多少年没见了!”高辛辞恋恋不舍的把脑袋挪回窝里,叫我侧着给他抱好。
我在高兴之余自是不免担忧,尽力去藏着,许久才长舒一口气:“满打满算……我九年你七年吧,是挺久了,这要是在原来的世界里,咱们都该盘算着给他找媳妇儿了。”
“十六岁就找媳妇儿啊?”高辛辞笑眯眯的蹭蹭我额头。
我蹙眉看他:“你算计娶我的时候十四,我十三。”
“哦——”高辛辞心虚中带着点自豪,见我没有揍他的意思果断得寸进尺,对着我唇瓣嘬一口:“想想也是,世家里谁联姻订婚不早的?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年纪。”
我轻轻打下他胸口继续:“嗯,真是可怜我宝贝了,小小年纪,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哪怕来到这个平行时空重新出现,我第一次生的时候居然还被挤出去了,好好的大哥一下变成有两个姐姐的弟弟,不敢想象三个孩子一起到叛逆期的时候会有多惨!”
高辛辞思索一番后点了点我:“不对啊,孩子叛逆期苦的不是咱俩吗?”
“哦对哦!”我表示垂死病中惊坐起,但想想又慢悠悠躺下:“我又不是多偏执的妈,我孩儿才不会反抗我呢,就算有,那我也要好好补偿他,让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苓苓蕴蕴,上一世倒霉、流产了,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我会让她们知道选我做妈妈绝对没错。”
高辛辞先是感动,随后略显不满的挠挠我腰间:“还有我呢,怎么总感觉你要一个人扛起爹妈的担子?孩子我没出力啊?”
“你就出力那两秒钟……”我一笑而过,躲被窝里抖得像地震,高辛辞愣了一会儿,立即像泥石流一样蹿进来讨公道,歇斯底里的。
“你没爽是吧!”
“我哪次出力前不满足你俩小时啊!”
“我给你讲你这个人不要太过分哦!”
而我一边享受把人气哭的过程一边捧着他红彤彤的脸:“啧,超过二十五岁的男人不要跟我说话,你都过期了。”
“过期!我让你看看我过没过期!”高辛辞说着就要挂空挡给我表演一下,只可惜时运不济,在奋勇发力时被一个电话打断,只听得裤子松紧带猛地回弹“嘣”一声,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天都塌了!自个儿捂着趴床上像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我则笑的前仰后合,将近十秒钟以后我俩才想起那个电话,高辛辞怒气冲冲的接了:“喂!”
对面是露露疑惑外加一点委屈的声音:“老高,我给你说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别人哦!我、我好像怀孕了……”
高辛辞猛一震惊:“不是我的!”
顿时空气安静,我隔着屏幕都仿佛看见露露的娇羞唰一下消失,把手机挪开确认了一下病人的名字,然后提气怼回来:“谁说是你的了!给你脸大的!不、我是实在不知道跟谁说了,这不跟你讨教一下经验么,我只是想问下你刚开始知道自己当爸爸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应该干点什么呀?我要跟澄澄说吗?还是跟我爸妈说……唉,这种事情怎么说啊!”
高辛辞好一阵儿才缓过来,瘪了瘪嘴好像不理解:“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露露十分激动:“可我要是说了不就!不就表明我跟澄澄那个过了嘛……”
高辛辞嗤笑出声:“哦,你这意思是傅疏愈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是蒙着眼呢?”
“不是啦,我现在跟你讨论的是我怎么跟我爸妈说,我还没结婚呢!”露露又紧张又崩溃。
“那婚礼不也快了?大不了你今天就拉着傅疏愈去把证领了呗。”高辛辞说着低头看了眼表:“现在还早呢,来得及,反正近几年结婚的不多,民政局不排队。”
“真的可以?”露露略显怀疑道:“那你当初跟你妈妈说苓苓蕴蕴是你的崽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还有,阿姨什么表情?”
高辛辞仰头思索:“我嘛,我挺骄傲的,我妈表情记不太清了,她应该也为我骄傲吧,晚上赏我吃了顿竹笋炒肉。”
“啊?你都那么大了你妈还打你啊?”
“什么打我!说好听点,那是吃了顿竹笋炒肉。”
露露迟疑一阵儿,终究是下不了决心,猛地哼一声结果开口还是虚的:“那我、叫澄澄去把证领了?”
“随便,只要你记得我之前给你说的话就成,自己考虑清楚。”高辛辞刻意强调了后头一句话,我想起早上的事,不禁为此狠狠颤了下,后背都凉了。
露露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我就是因为记得你的话、我才犹豫……”
高辛辞转头看我,安抚般摸了摸我发丝。
结果下一秒露露就转个语气:“他居然为了模仿时时小时候就去把十公斤沐浴露泡水把家里整成泡泡乐园!还叫我去玩!最可怕的是我竟如此赞同他,我都不敢想象我们两个这么幼稚的人怎么做好爸爸妈妈,我才二十五岁啊,自己是个宝宝就要生宝宝了,老高,我为什么感觉我前途一片灰暗?”
“快领证去吧你!身份证户口本都得带昂,你身份证就在办公室抽屉里,户口本应该在家里卧室保险柜,别找的时候又急的团团转,我看过黄历了,今天贼适合结婚,你要是拖到明天就是下下签了。”高辛辞笑着又伸手揽住我肩膀:“二十五了还宝宝呢,还不会带孩子,生出来不就会了么,不会也得会……”
“那行吧,我想想怎么跟澄澄说,成了晚上请你吃饭。”露露懊恼着把电话挂了。
我也硬生生等着高辛辞把手机都息屏才长舒一口气,刚才可是呼吸都不敢大声,还惦记早上澄澄那一系列举动。
他要是真能从此结了婚抱上孩子,一般情况下也就收敛了,但我就是不安,怕会出什么乱子,偏偏在这节骨眼上、在我私奔之前,露露也怀孕了,哪怕等我跑了以后再说呢,但这又好像跟我跑不跑没什么关系……
高辛辞理解我意思,叹口气把我拉回被窝:“傅疏愈又找你事了?”
我有气无力抬起头:“没有啊,他不是找你事么,今天晚上约你去决斗?”
“决斗?我不是约他签合同么?考虑他每天晚上去健身才根据他习惯定的地点啊,他这么想的?”高辛辞笑出声,俯身亲了亲我脸:“那我得早点热身去了,这种级别的对手还是要认真对待的。”
“点到为止嗷,你不许摇人。”我戳了戳高辛辞嘴角阻止他坏笑,否则每次这个表情之后他都能搞出一大堆别人抓耳挠腮都想不到的坏主意,而高辛辞也意会,抓着我手腕贴着唇,浅浅闻了闻肉体的香味。
“好啦,我知道,不会太跟他计较的,毕竟现在他不仅算我弟,他还是我妹夫呢。”高辛辞重重点头。
我好好捋了捋这关系才回过神,咬了咬牙连他都不敢看,想想之前,我连跟高辛辞告状都只从微信的、现在却要面对面坦诚,不自觉就趴下身缩起肩膀:“那你、你都跟露露说了?”
高辛辞同样躺在我跟前:“陈述事实,没有一点主观评判,连你的想法也没说,具体怎么想就看她自己了。”
我难受的不晓得该紧绷还是松口气,只得小小声吐露:“那就好,我也不想瞒她、也不想骗她,但我自己是没脸说……”
“这又不是你的错。”高辛辞还是执拗的拉过我,双手捧着我脸十分认真:“时时,你没有必要把别人该承担的愧疚自己扛着,就算你心疼傅疏愈,你可以把这份罪责怪在隐瞒你俩的长辈身上、怪在伤害逼迫傅疏愈的坏人头上,无论是谁都不该是你,哪怕真有在知情后表现出依偎的行为,那是因为你是寄人篱下啊,你需要保证他的情绪不要太过跌宕起伏……但从今往后有我了,我不会再让你难堪的。”
我苦笑,其实走到如今早就说不清了,我真的没错吗?
没有人能全然正确的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