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督粮任务就要完成时,又有一部分人带节奏,开始抗拒。赵栎阳命人查了一下,原来是那些被洪重盘剥的士绅联合起来故意为之。
赵栎阳很是气愤,这帮人还真是贱,洪重刚走,又开始高高在上,不拿自己这钦差当回事了呗。
这一日,赵栎阳刚刚吃过早饭,门外军士来报,戴鹏带着一群杨洲士绅前来拜访。赵栎阳命人将他们请去前厅稍坐。
不一会,赵栎阳来到前厅,好家伙,来了不少人,除了戴鹏以外,全是生面孔。众人纷纷向他打招呼,待坐定后,赵栎阳一副笑脸问道:“请庶本官眼拙,戴员外,不知在坐的都是何人?”
戴鹏起身拱手施礼道:“回大人,这些人都是杨洲本地士绅,今日特来拜访大人。”
拜访自己,恐怕没那么简单,自己从未见过这些人,只怕抗拒缴粮就是这些人带头的。
“原来如此。”众人还等着赵栎阳再说点什么,可赵栎阳却闭口不言。
气氛略显尴尬,戴鹏想给赵栎阳介绍,但是赵栎阳使给他一个不友好的眼色,戴鹏便跟着闭嘴了。
见此情形,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说道:“赵大人此次大义,将洪太监等人驱逐,斩首杨洲地痞二十余人,使我杨洲恢复往日风采,老夫今日前来,特来拜访,以谢大人。”
“是呀,赵大人不畏强权,铲除奸邪,扶危济困,使我杨洲百姓安居乐业,实乃我杨洲幸事。”
听着这些阿谀奉承之言,赵栎阳置之一笑,还是不说话,只自顾喝茶,许多士绅笑着的脸已经变了。
不想这时候跟在赵栎阳一侧的赵栎平则说道:“当初我家大人刚来杨洲时,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杨洲咒骂之声不绝于耳,如今又有人抗拒缴税,听闻是尔等挑唆,如今又来奉承我家大人,怕不是恶意捧杀。前后对比,还真真是墙头草,随风倒。”
众人听后脸色铁青,甚至有几人露出了愤怒之色,却被旁边之人拉住。
赵栎阳放下茶杯,脸色一变转身呵斥赵栎平:“不得无礼,众位皆是本地士绅名流,地位尊崇,声名赫赫,岂容你如此放肆抨击。”
赵栎平拱手向众人施礼道:“在下胡言乱语,诸位不要介意。”
这些人人刚才还义愤填膺的,此时显得更加尴尬,一个长随都清楚他们的目的,赵栎阳怎么会不清楚。
训斥完后,赵栎阳又换了一副笑脸:“诸位来此,想必不单单是为了说几句好听的吧!有事直言便是,本官一向开明,广纳民意,不信可问问戴员外。”
戴鹏急忙站起身来:“赵大人所言甚是,诸位有话直说。”
还是刚刚那位老者,他起身向赵栎阳再次施礼:“赵大人惩治奸佞,令我杨洲百姓敬仰,然那洪重来杨洲不过两月有余,却搜刮我杨洲民脂民膏不计其数,此等皆为不义之财,听闻赵大人已将洪重搜刮所得尽数查没,为今之计,大人何不将这些财物物归原主,以全百姓之心。”
赵栎阳笑着的脸再次变的铁青,他拍案而起:“这位老者所言甚是,洪重所取皆不义之财,本官定然要妥善处理,倒是劳烦各位提醒了。”
众人听赵栎阳这意思是要归还了,刚才铁青,愤怒,尴尬的神情此刻全变了,一个个满脸笑意。
不想赵栎阳话风一转:“本官这就命人全部清点,登记造册,抄入府库,以防不测,绝不能再次落入那洪重之手。”
众人皆是一惊,今日表情变化也太多了,赵栎阳竟然要将这些财物抄入府库,这绝对不行。正待张口,赵栎阳再次补充:“诸位请放心,本官既有青天之名,就不会贪墨一分钱,登记造册后,存与府库,任何人不得接触。”
“大人此言差矣,虽是不义之财,然而都是从杨洲百姓身上搜刮而来,故取之何处,当还入何处。”那位老者再次说道。
赵栎阳故作疑惑:“这样吗?这位老者不妨说说这些财物来自何处?”
老者叹了口气道:“不瞒大人,老夫被那洪重勒索前朝大家名画两幅,外加银钱一千贯,如今全家营生困难,实属无奈。”
赵栎阳冷哼一声:“原来老者是来找本官要钱的,本官见你也是读过些书的,岂不知你竟然未曾读过我大乘律法。凡贪墨之赃款,官府都要暂时扣押,以查清事件,后抄没充公,如今已经查明是洪重贪墨,岂有退回之理?本官按律办事,岂能徇私枉法?”
“大人,此事与普通贪墨不同,乃是洪重以购买之名,强行占为己有,等同勒索。”
“既是购买,何来占为己有只说,他没付你银钱吗?还有那一千贯是怎么回事?”赵栎阳再次问道。
老者激动说道:“老夫那两幅画价值岂止万金,可那洪重竟然以二十贯收取。那一千贯是老夫之前怕他强占此画送与他的。”
说完老者就后悔了。赵栎阳倒是兴起了,他噗嗤一笑:“这位老者,这我就要说说你了,这一千贯既然是你送的,那便是行贿了,怎的行贿之银钱,你想要回去?至于那两幅画作,既然价值万金,你何故要以二十贯卖与洪重?”
“哎呀,大人,并非老夫卖与洪重,实则是老夫若是不卖与他,那关员外的结局就是老夫的下场。”
“为何不报官?”
“大人,那张府台不作为,大人不正是因为此事将他关押了吗?”老者急切说道。
赵栎阳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本官查抄的银钱物品里,有许多被那许闰带走了,本官正在追捕他。”
众人心急如焚,这赵栎阳怎么如此难缠,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
一个士绅忍不住站出来:“大人莫不是以此为名,想将财物归为己有,如此作为,与那洪重何意?”
赵栎阳一阵冷笑:“混账,本官给你们面子,才见你们,你们还真当本官好欺负呀,财物甚多,本官至今还未轻点清楚,你让本官如何归还?你说字画是你的,别人说是他的,你说你一千两,他说他两千两,本官又如何判断你们所说为真?你们可有凭证?既无凭证,本官怎么知道你们的银钱是否与那位老者一般是行贿的贿金?说来说去,只是你们一面之词,没有凭证,本官如何调查,况且本官只是前来督粮的,这些事务都忙不过来,哪里有空与你们分辨?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