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也愿意。”
见一众人都同意如此,赵栎阳不再拒绝,“既然如此,本官也不是那不近人情之人,我明日便着手处理。”
第二日,赵栎阳便去往知府衙门,此时的张彤异常煎熬,一边是洪太监,一边是杨洲士绅,帮那边他都官位不保,他不曾想到洪重胆子如此之大。
这时候门子来报:“老爷,钦差赵大人来了,要见老爷。”
听闻赵栎阳要见自己,张彤显得更加烦躁,自从自己上次与赵栎阳争吵后,他就好像没出现过,自己洋洋得意的时候,赵栎阳却整日里游山玩水,没了动静。此时他来找自己,能有什么事?除了看自己笑话。
“张府台莫不是不肯见我”赵栎阳一句话,将张彤的思绪拉了回来。不想赵栎阳已经到了后堂。
张彤看着赵栎阳的样子,满脸怒火,不知他又怎么了。不待他问话,赵栎阳便似兴师问罪般:“府台大人身为杨洲父母官,却任由洪太监兴风作浪,戕害妇孺,随意抄家抓人,弄的杨洲人心惶惶,民不聊生。岂不知你是朝廷任命的杨洲知府,遇此祸国殃民之内监,你畏惧阉党,明哲保身,对得起你你读书人的身份吗?对的起你身上的官服吗?”
赵栎阳这话说的也是很重了,张彤忍不住一把拍在桌案上:“赵栎阳,这是我杨洲府的事,本府自有计较,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赵栎阳也跟着一拍桌子,仰天大笑:“哈哈哈!张府台,当初本官不过是出了个榜文,建议士绅捐点粮食,引起一些流言,你便急不可待的跳出来,怂恿官吏和士绅,上疏弹劾本官,让本官好生难堪。如今遇到一个区区阉党,却曲意逢迎,卑躬屈膝。以致他在杨洲无法无天,公然勒索士绅,抄家,欺凌妇女。听闻之前还从你这里勒索库银。然而至今你却视而不见。”
张彤哑口无言,之前自己确实裹挟民意,从各个方面打压赵栎阳,无非就是想趁机赚足名气,好让仕途再进一步。
随后,洪太监来了杨洲,谁都知道能被外派的太监哪个不是皇帝的心腹之人。所以,他竭尽全力的巴结洪太监。可不曾想洪太监居然如此放肆。如今他陷入两难境地,即便刚正不阿,可之前的努力白费不说,还会得罪洪重。
可张彤作为一个读书人,二甲进士,杨洲知府,就算他脸皮再厚,也应该有所作为。
赵栎阳看着张彤冷哼一声:“怎么,有本事跟本官对着干,却没胆量与那洪重对抗,连一份弹劾奏章都不敢上。”
张彤辩解道:“那洪重是陛下派来的,本官难道要与他顶着不成,当年我不过跟那余旭辩驳了几句,却落得被贬的下场,堂堂二甲进士蹉跎了十几载,却还是个知府。”
赵栎阳却驳斥他:“照你的意思,本官是那软柿子,而那洪重便是铁板。你是觉得本官好欺负了,想想本官当初在内监院大狱里,扔不惧阉党淫威,他们何时敢难为本官,他们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张彤叹了口气:“唉!你难道不知他是陛下派来捞取钱财的?即便弹劾他,也只是做表面功夫,能有何用?”
“即便是弹劾无用,你张彤难道连这表面功夫都不肯做,你弹劾我无非是想扬名,可朝廷迟早会知道洪重的所作所为,那时候朝廷诸公见你只弹劾我与却对洪重此等行径置若罔闻,你还扬个屁的名,只怕朝臣都以为你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如此只会惹的朝堂耻笑。”赵栎阳这话可以说给张彤一点面子都没留。
张彤两目怒睁,咬牙切齿的说道:“赵大人不必激本官,不过是弹劾一个宦官,本官有何不敢?”
赵栎阳微微一笑:“如此本官便拭目以待,倘若你言而无信,本官便亲自密奏陛下,且上疏内阁,弹劾你渎职。”
赵栎阳离开后,张彤两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混蛋,这赵栎阳就是来逼自己弹劾洪重,逼着自己与那洪太监对着干,激将带威胁。可他不相信赵栎阳是真心为了和自己联手。
赵栎阳回到行辕后,便让赵栎平去找那些富户前来商议。
待众人到了之后,赵栎阳便说道:“今日找各位前来,是要告诉各位,张府台已然同意弹劾洪太监,而本官希望诸位也联合杨洲士绅,一起弹劾洪太监。”
众人听此,纷纷议论。还是戴鹏首先说道:“赵大人,这样虽然是好,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洪太监恐怕不日就会对我们动手,恐怕等不到朝廷的回文了。”
“诸位不必忧心,你们接了洪重的盐引便是,然后交给本官,你们再去告诉洪重,就说你们的盐引被本官没收了。将一切都推给本官。”
众人疑惑,戴鹏又说道:“如此不是将钦差大人架在火上烤吗?”
赵栎阳苦笑一声:“谁让你们求到本官呢,且放心,再说本官也不是蠢货,自然有法子应对。”
众人听从赵栎阳的话,便去驿馆领了盐引,洪重见此得意洋洋道:“不知众位士绅何时能量银钱送来?”
“洪公公,我等这就回家准备,尽快将银钱送来。”
不想过了两日,戴鹏便来到驿馆。
“洪公公,钦差大人得知我等领了盐引,便将盐引没收了,还说让公公有事去找他。我等夹在中间实在为难,只能将实情告知洪公公。”
洪重听闻大怒:“赵栎阳欺人太甚,大家都是为陛下办差,井水不犯河水,他赵栎阳不过是前来督粮而已,何以敢管我内监之事。真是岂有此理。”
戴鹏陪着笑脸道:“洪公公,不是我等要拂您的面子,实在是您二位都是上差,我等小民委实是不敢得罪。”
洪重虽然气愤,不过现在这个时候,他总不能不管不顾的还要求众人拿出银钱,毕竟那样明面上就是抢劫了,尽管他就是抢劫。
“罢了,你们先回去准备银钱,咱家亲自去找那赵栎阳问问,他究竟意欲何为?”
戴鹏感恩戴德的离开了驿馆。
许闰凑上前问道:“干爹,我听说那赵栎阳可是个难缠之辈,他如此做究竟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故意与我们为难吧?”
“哼,晾他不敢,待我去钦差行辕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