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许闰便找到张彤,将二十名富户的名单交给他,张彤表示为难,他将人聚齐后,跟上次一样的结果。
洪重见此也不装了,直接给这二十户发了文,让他们去驿馆商议分派盐引的事情。有几户畏惧洪重的淫威,去了,可大多数根本没搭理。
洪重大怒,派许闰带着人先拿先前的主家开刀。
这家富户姓关,此时关员外全家战战兢兢,这些人自己家族虽然读书人不少,可只勉强出了一个举人,幸好他还算家境殷实,通过打点,让这个举人做了官,七八年了,总算混成了一府推官,可他人在西山,鞭长莫及,即便是在杨洲,凭他一个推官,又能怎么样。
虽然关员外算个富户,但是在这杨洲城,自己还排不上号。他想不通为何这洪太监会给他分派盐引,两千贯,即便自己家境还算殷实,可倘若想凑齐两千贯,他就得变卖家产,到那时候,自己这一家老小该如何生活?所以,关员外没有去驿馆。
许闰带着一帮招募来的打手大摇大摆的去了关员外家。走到门口,直接上前叩门,门子打开大门,见状不知何事,刚要问话,便被打翻在地。
一行人冲进关家,来到前厅,许闰走向前看着关员外。阴森的笑着:“关员外,我的主人,还记得我吗?”
关员外看着许闰,盯了半天:“许闰,是你,你怎么……”
许闰大笑:“哈哈哈!你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吧?更不会想到你也有今日吧?当日我求你放过我,你却用最狠毒的方式对我,让我从此以后不能再做男人,我曾经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报仇。”
关员外此刻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名单上。
“许闰,我求求你,放过我们一家吧!当年的事毕竟是你有错在先,况且我也没有伤你性命。”
许闰突然发怒道:“我干爹让你去领盐引,你居然敢不去,事到如今,就算我发善心要放过你,也已经晚了。既然你不愿意领盐引,今天就让你知道结果。来人,将他们全家抓了,抄家。”
许闰一声令下,一群人冲上前去,将关员外一家抓住,关员外还想反抗,被几个壮汉打倒在地,不停的在他身上招呼。几个壮汉冲向后堂,关家女眷都在这里,这些壮汉纷纷上前将女眷拉入当中,行那龌蹉之事。一时间,关家好似地狱一般。
经过此事其余那些富户无不倒吸一口凉气,这洪太监还真狠呀。他们纷纷去了知府衙门找张彤,可张彤居然闭门不见。
众人此时方才手忙脚乱,这该如何是好,前有钦差要他们捐钱,后有太监让他们购买盐引,但相对而言,那钦差虽然发文了,可他们没有搭理,也没见钦差有实质性的举动,本以为这样对付那洪太监,也能成功,不想这洪太监直接破家。
发生这么大的事,身为杨洲父母官的张彤又避而不见,显然,如今之际,只能求那钦差出面了,虽然钦差让他们捐钱帮普通百姓交税,可这么多人分派下来,一家不过交几十石米粮,折钱不到一百贯,可这洪太监张口两千贯,谁能承受。
于是一群人厚着脸皮去钦差行辕找赵栎阳。此时的赵栎阳正等着这些人上门。在知道关员外的情况后,赵栎阳很是气愤,这洪太监胆子也太大了,没有任何理由便公开抓捕关员外,侮辱人家女眷,抄家。这简直就是不把乘国律法放在眼里,不过他没有出面,他想看看张彤如何处置,可不想那张府台作为一府父母官,居然视而不见,任由洪太监放肆,赵栎阳心想,好你张彤,你竟然畏惧洪太监到如此地步。
听见这些富户在知府衙门吃了闭门羹,赵栎阳就知道他们定然要来找自己,因为此时除了自己这个钦差,他们实在找不到人帮他们。
这些人来到行辕外求见,赵栎阳没有即刻就见,他让赵栎平去了门口。
赵栎平看着这些人,微微一笑:“众位员外,我家大人有公务在身,暂时没有空闲见大家,不过我家大人说了,如果众位愿意等,一个时辰后,再见众位。”
能有什么办法呢,等呗。
晾了他们一个时辰后,赵栎阳才见了他们。这些人来到行辕前厅,看着主坐上穿着六品官袍的年轻人,虽然他们知道钦差是个年轻人,可真正见了后还是不由得惊讶。
众人纷纷向赵栎阳施礼:“见过钦差大人。”
赵栎阳摆摆手:“各位免礼,本官有公务要处理,让众位久等了。”
“钦差大人说的哪里话,您身负朝廷督粮重任,我等等候一会无妨。”
赵栎阳故作深沉的问道:“不知今日众位来此所为何事?”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作为杨洲首富的戴鹏戴员外站出来说道:“钦差大人想必已经知道那洪太监的所作所为了吧?那洪太监胆大妄为,公开勒索我等,那关员外只因并无那么多钱财,就被洪太监抄家,女眷被辱,全家被抓。开国以来,杨洲从未出现过如此事情,这洪太监简直罪大恶极。”
赵栎阳面无表情的听着,戴他说完后,赵栎阳放下茶杯,淡淡的说道:“此事本官听说了,不过此事虽然恶劣,可乃是杨洲知府张大人治下所发,理应由张大人处理,本官不好越俎代庖。”
戴鹏双收抱拳:“哎呀,大人呀,那张府台对于此事不闻不问,我等去找他,还被他拒之门外。为今之计,还请钦差大人为我等做主,也为那关员外一家讨个公道,我等皆知钦差大人有青天之名,最是嫉恶如仇,那洪重如此作为,恐日后整个杨洲百姓都会遭他盘剥,还请大人看在百姓的份上,替我等,替杨洲百姓做主呀!”
众人也跟着说:“请大人为杨洲百姓做主。”
赵栎阳故作为难:“不是本官不愿意帮你们,只是本官职业乃是督粮,况且这等事情是张府台该处理的,本官如若管了,岂不是不将张府台放在眼里,毕竟他是科场前辈,我不好如此。”
众人见此,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戴鹏说道:“钦差大人为税粮操劳,我等自是明白,我戴鹏愿意接受钦差大人的建议,替一部分百姓代交税粮,并且说服熟识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