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栎阳看着蒋四问道:“蒋四,可是如此?”
蒋四急忙说道:“大人,小人不知呀!小人只是听见有人喊有人贩卖私盐,便带人来抓。”
赵栎阳看着蒋四,这家伙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来人,给我先打这蒋四三十杖,我倒要看看他能扛多久?”
几个衙役拿出一条板凳,便要押着蒋四往板凳上趴。蒋四一下子急了:“大人,小人招了,是那王保长找到小人说是周兴才想卖地,收了他的定金又反悔了,他让小人以贩卖私盐的由头将周兴才抓到县衙,他给了小人五贯钱,还说到时候我还能得一笔赏金。小人也怕大老爷查出什么,可他说大老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小人一时财迷心窍,请大老爷饶了小人吧!”
“来人,让他们签字画押。”此时旁边的文书写好了供词,又念了一遍。让二人分别画押,不想这蒋四竟然也识字,还完整的看了一遍供词,然后签名画押。
所谓画押,就是签上名字,按上手指印,那个时代,识字的人少。不识字的便在供词下画一个圈。按上指印。
“许捕头,你去带人将那王保长押来县衙。”赵栎阳吩咐道。
许老三一听,顿时一愣。半天不动。赵栎阳正要发飙,徐克己便在他旁边说道:“东主,这王保长抓不得,他兄弟乃是吏部郎中王东阳。”
王东阳,自己怎么没有听说过。赵栎阳哈哈大笑道:“那又如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他弟弟是吏部郎中,就是吏部天官,本官也照抓不误,王捕头,现在就带人去将他抓来。一切后果,有本官担着。”
王捕头无奈只能带着一帮人去抓王保长。而堂下这些人则全部收押。包括周兴才。
到了傍晚,许老三带人回来了,一行人满脸青紫。
“你们这是怎么了?那王保长呢?”赵栎阳问道。
许老三回到:“大人,小的们去了那王保长家,让他来县衙一趟,不想那王保长不搭理小人,小人想着大人的命令,只好用强,不想那王保长家里家丁众多,小人们不敌,被他们打伤赶了出来。他还让小人带句话给大人,说是让大人仔细掂量一下,别到时候官位不保。还说大人是乳臭未干的小儿。”
其实最后那一句是许老三自己加上去的。
“哼,王保长呀王保长,今次我要不收拾了你,我就不是赵栎阳。你先带弟兄们下去,告诉他们,明日跟我去王家报仇。到时候每人发一贯钱。”
“是,小人告退。”
待许老三走后,徐克己上前说道:“东主,还是不要和王家硬碰硬,那王东阳是吏部郎中,专管各地官员的考核,到时候肯定会为难东主。得不偿失呀!”
“我说徐克己,你知道本官堂堂二甲进士,翰林出身,为何会来这兴华任县令吗?”
“在下不是很清楚,在下也奇怪,按东主的资历,怎么也不可能来任县令呀!”
赵栎阳背手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你可知道这承德郎是什么吗?”
“这,当日做高脚牌时问东主的头衔,东主写了这个承德郎,在下还好奇。待我今日回家好好查查。”徐克己说道。
“不必查了,这承德郎乃是我朝六品散官,本官是顶着六品官秩做县令的,至于本官为何来此,是因为本官上表斥责了陛下,本官连陛下都不怕,会怕他一个吏部郎中。”
徐克己惊的嘴巴张开,原来东主这么猛呀,当真是吾辈读书人的楷模呀。
赵栎阳回到后堂,心想今天这事自己吹的有点大呀,不过也是没办法,顾远告诉过自己,这兴华县有许多大户,横行乡里。自己要通过这次事件给这些大户一个下马威。以后办事才能方便许多。
他将此事说给萧羽听,萧羽听后笑的不行。
“夫君,原来你也如此的能装,不过不用担心,这事本就是那王保长的错,即便有人想难为你,也是没有办法,他们京中有人,我们就没有吗?”
“看来娘子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哈哈哈”赵栎阳开玩笑的说道。
却说许老三回到家后,一脸的生无可恋。许老三的婆娘见他如,还满脸的伤此便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被谁打了,这兴华县还有人敢打县衙捕头?”
许老三叹口气说道:“本想在县令大人面前表现一下,不想事情搞大了,县令大人非要我去抓那永济乡的王保长,只好硬着头皮去了,不想被他家丁一顿痛打,可县令大人明日还要让我带人去。那王家是什么人,岂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
“当家的,那怎么办?不如你明日不去了,改日再上门去跟那王保长道个歉。”
“不行呀,如果不去,县令大人也得整死我。左右都是完蛋了。县令大人得罪王家,最多是调任别的贫瘠县再任县令,可咱们又走不了,唉!”许老三无奈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还未给许家添上香火呢。”
两人只能抱头痛哭,抓紧时间给许家留后。
第二日一早,赵栎阳来到正堂,只看见许捕头一人。
“他们人呢?”赵栎阳问道。
“回大人,捕快们害怕王家的势力,不敢前去。”许老三说道。
“一群混蛋,他们怕王家就不怕本官吗?你为何没走?”
许老三生无可恋的说道:“小人如今已经选择站在大人这边了,已然脱不了身了,只好和大人同进退。至于他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大人可以一走了之,他们可承受不了王家的报复。”
赵栎阳点点头说道:“算了,不怪他们。”说完让旁边的徐克己将赵乘风和赵栎平找来。
“阳叔,找我们何事?”赵乘风问道。
赵栎阳拍拍他肩膀说道:“乘风,今日随我去打架怎么样?”
“好呀!不好,四年前在京城我将内卫打了,害的你和族爷被贬,临行前我爹说不许我再打架,这两年我只能打树。”
徐克己和许老三听着赵乘风说的,好家伙,这货敢打内卫。这县令大人年纪不大,却胆识过人,连他身旁的人都如此生猛。
赵栎平又在赵乘风头上敲了一下:“大傻个,那次事情阳哥儿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你怎么还念念不忘。阳哥儿留你在身边是干嘛的?除了跑腿赶车,还得护着他,你忘记我爷爷说的话了,让咱们保护好他。”
赵乘风一听这话便说道:“对,我得保护阳叔。咱们跟谁打架去?”
赵栎阳会心一笑,没有说话,径直往县衙门口走去。到了门口傻眼了,娘的老子的仪仗呢?什么都没有,高脚牌,轿子都没了。徐克己跑回偏房一看,高脚牌,轿子都在,可人一个都没见着。
赵栎阳很是气愤,娘的又不让你们去抓人,这就吓跑了,一个王家就这么可怕。
赵栎阳的县令仪仗都是征发的徭役,如今他们都跑了,等同逃役,这让赵栎阳觉得王家似乎没那么简单,否则他们怎么会怕成那样。
他将徐克己叫来问道:“你确定王家只有一人在朝为官?”
“东主为何如此问?”
“许捕头,你对王家知道多少?”赵栎阳问道。
“回大人,小人确实知道一些,那王保长的弟弟却是吏部郎中,可王保长的外甥据说在内卫供职,听说还是千户。大人,内卫名声,谁不怕呀!”
“哈哈,别人怕内卫,我却不怕”赵栎阳说道,娘的,怪不得这些人都跑了。
“东主,是在下疏忽了。一时竟然忘了那王保长的外甥。”徐克己说道。
“许捕头,待今日将那王保长抓回来后,明日你带人将这些逃役的人给本官抓回来。本官要让他们戴枷示众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