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鲁铭瑞蓦地站起身,眸里尽是怒火。
不止是因为听见这话,更是因为看见他这双眼睛。
蓝色的,异族人?
父亲不是说与异族人无关吗?
可为何抓到的就是异族人,他们究竟有何阴谋?
鲁铭瑞一时之间越想越多。
丝毫没注意到,这句话给牢里的下属们造成了多大的震惊!
阉了?阉了什么?
不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小公子不止被人挖了眼睛,还被那个了?
该死,为什么让他们听到这个,不会被灭口吧?
一时间下属们各有心思。
而鲁铭瑞此时也反应过来,他失态了,见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他又镇定的坐了下来。
“报上你的名字,哪里人氏?”
被绑之人,也就是阮星的哥哥千暮榆,他勾唇一笑,慵懒道:“我姓尼,叫尼叠,祖籍尼租宗人氏。”
“尼叠?”鲁铭瑞呢喃,心里还在想哪个异族里有这个姓氏。
他身边的随从鲁山觑着自家爷没反应过来,立刻大声呵斥:“大胆,竟敢占我们大爷便宜!”
鲁铭瑞被惊了一下,心里多念两便也反应过来,顿时脸一黑,与鲁山的反应之快相比,倒显得他好蠢。
一时间既恼恨犯人狡猾,又迁怒鲁山多嘴多舌。
鲁铭瑞恼道:“既然你不想好好回答,那想必你的身体会比你的嘴更硬。
来人,上夹棍!”
“是。”鲁铭瑞带来的两个护卫利落的就要动手。
原本守在牢里的几人暗暗攥紧武器,就等一声令下。
“嗳,别别别,开个玩笑嘛!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是谁嘛!我告诉你就是了。
这样,你离我近点,我悄悄告诉你。”
鲁铭瑞嗤笑:“呵,你想告诉我,我还不想听,动手!”
真当他鲁铭瑞是傻子吗?这种当还会上第二次?
千暮榆暗道可惜,这傻子不好忽悠了。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对你弟弟?你弟弟身上有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我保证连你父母都不知道。”
鲁铭瑞眯眼,片刻后,他对拿夹棍的两个人摆摆手:“你说,若你敢胡诌,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会想让人知道这种丑闻的。”
鲁铭瑞带来的人确实不少,可他也不放心把人都打发出去。
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
也许是父母平时对他的严厉和与对老幺的偏心和纵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让他觉得不公。
明明他那么优秀,而弟弟是那么的不学无术。
见他过去,鲁山慌忙提醒:“大爷,小心有诈?”
鲁铭瑞顿住脚步,但见千暮榆对他露出嘲讽的笑,还动了动被吊绑着的手。
那意思好像在说,我都这样了你还怕?孬种!
鲁铭瑞憋了口气,快步走到他面前:“你最好没耍我!否则,要你好看!”
“放心,这个秘密保证你听了不亏。”千暮榆笑着说:“你附耳过来。”
鲁铭瑞果然靠近他。
“我跟你说啊,你弟弟他,不是你们家亲生的。”
“什么?”鲁铭瑞震惊,他正想追问,只听噗嗤一声,他低头看去,只见腹部被一把匕首刺入。
他大脑嗡一声,第一个想法是,他被刺了?
第二个想法是,他不是被绑着吗?
直到腹部传来绞痛,他好似才清明过来。
对上千暮榆那似笑非笑的眼,以及用唇形说出的两个字。
他立刻大喊:“来人,快杀了他!”
还不等他逃远,就被千暮榆一脚踹飞,发出砰的一声。
鲁山尖叫:“大爷,啊,大爷被刺了,保护大爷。”
护卫们抽刀就要上,却被不曾设防的旁边人突然抹了脖子,他们到死还没想明白为什么?
一时间牢里乱成一团。
杀人的,护主的,鲜血飞溅,人头落地。
鲁铭瑞眼前一片血红,人生过往如走马观灯,他看清了刚刚那人的唇形,他说的是“去死!”
他就要死了吗?
...........
鲁国公府。
这时有人身染鲜血的跑进来。
“国公爷,国公爷,您快去看看大爷吧!大爷出事了。”
鲁国公蹙着眉头正要提笔写字,猛然见到冲进来的人,顿时一个咯噔,毛笔掉落,墨染了大片污迹。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浑身是血?”
这人正是鲁铭瑞的随从,鲁山。
鲁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扑通一声跪下:“国公爷,您....您快去看看大爷吧!大爷他疯了,他见人就砍,呜呜....”
鲁山抹了把泪,哽咽着继续说:“我们阻止不了,大爷他杀了好多人。”
鲁国公指着他,震惊得眼睛好悬脱眶:“胡说,胡说八道,我看你是疯魔了,来人,快来人....”
哪知鲁山突然扑过来,抱着他大腿哭嚎:“国公爷,奴才不敢胡说,求您救救大爷吧!只有您能救大爷了!”
闻言,鲁国公充血的脑子也冷静下来了,他锐利的盯着鲁山:“铭瑞不是去别庄审人了吗?怎会突然出事?”
“奴才不知,大爷到了别庄刚要审人,就突然晕厥了,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提刀就砍人,他连奴才都认不出了,那模样,就像是....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对,就是这样。”
鲁山说得慌里慌张,又煞有其事,还一身的血,鲁国公信了,幼子已经废了,长子可不能再出事。
他带着府医和十几个护卫骑快马匆匆赶往别庄,也顾不得城内不得打马快行的禁令,一路撞得人仰马翻。
凡所过之处,众人皆是小声骂骂咧咧,然后自认倒霉。
能怎么办呢!民不与官斗,这圣都城下,随便掉下块砖,都可能砸到个儿官,惹不起,躲得起,有时还躲不掉。
几个老农唉声叹气的捡着被撞翻的菜篮子。
鲁国公到的是真快,进了庄子后,发现里面一片平静。
他脚步匆匆,一边对鲁山道:“人在哪呢?你赶紧带路。”
“哎,国公爷,您跟奴才来。”
鲁山一路带着鲁国公到了地牢前,指着里面道:“大爷就在里面。”
鲁国公闻着里面传来的丝丝血腥味,对护卫一挥手:“你们前面带路,若看见铭瑞要对你们动手,将他拿下,小心别伤了他。”
众人称“是”,皆小心地往里走,唯有报信的鲁山向后挪着步子,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片刻后,地牢里传出阵阵哀嚎,一阵浓烟翻滚着冲出地牢入口。
别庄外,楚心柔一直盯着里面的动静,此时见有浓烟升空,她隐隐有了猜测。
一定是着火了。
那人后面一直戴着面具,难道就是这次?他的脸被烧伤了?
楚心柔眼神坚定,就是现在,该她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