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飞惊讶于八年前的事还有漏网之鱼,何慧文也一反常态,对此事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怎么会有帮手呢?当年这案子不是还登了报吗?警方难道没查清楚?”
“登报的内容自然是查明的。不过,简星河说绑匪打米粒时说过,就算她再跑一次,还是会被人送回来。”
话音一落,三人脸色陡变。何慧文薄唇微颤,太阳穴上青筋暴露,眼角也被绷紧的面皮扯开,睁得老大,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
上官飞先是惊愕,而后便是困惑,“难道米粒没跟警察说吗?”
“没。”
米果摇摇头,眸色幽沉,“就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说,我才觉得奇怪。”
“是啊,太古怪了……”
上官飞跟着喃喃自语,毕竟米粒打小就是睚眦必报的性子,遭了这么大的罪,不哭着闹着让舅舅把对方祖坟刨出来就算收敛了,怎么会憋着一言不发?
“太奇怪了……”
“可不是嘛……”
两人一唱一和,根本不知道这给一旁的何慧文带来了多大的压力。
恐惧像一头发疯的野兽,在体内横冲直撞,踏得五内俱裂,频频反胃。可碍于米果在场,只能生生忍下!还要煞有介事作出愤慨样,痛心疾首道:“你说这孩子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说?”
米果惊叹于她的演技,配合地点着头,装作不知情的模样,附和几声后,突然向她索要起洪侯涛的联系方式来。
“你找他有事吗?”
何慧文惊疑不定,立时想起了自己和米粒的交易。米果说他是为了简星河回盛京的,所以她们舅甥俩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吧?如此想着,露出困惑的神色,“洪总……是不是犯了事儿?”
“这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来查他的。”
米果摇摇头,露出个爽朗的笑。“之前网上舆论沸腾,他旗下的媒体不是都帮着维护俩孩子吗?于情于理我也该谢谢人家。”
这理由和登门拜访自己的一模一样,何慧文挑不出什么毛病,虽心有疑虑,还是将洪侯涛的联系方式给了他,公事公办道:“洪总很忙,你要是找他,最好提前约一下。”
“行,谢了。”
此行的目的基本达成,米果便准备告辞了。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务必瞒住简星河就是那个小男孩的事。
目送电梯门缓缓关上,林诺才扭头向好友吐槽,“你说他是不是多此一举?既然不想我们告诉米粒?他别说出这个秘密不就好了?”
上官飞怜悯地看着他,无奈叹气,“这事米粒迟早会知道。舅舅这是在拉我们下水,他巴不得所有人都来帮他分担米粒知道真相后的怒火!懂?”
林诺一怔,完全没想到竟是这样,一时有些咬牙切齿。他跟这些人又没同甘过,凭什么要共苦!
“我……跟这件事没关系。”
“不,听见了就有关系。”
上官飞微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眸子一转,正对上母亲怒气喷薄的注视,一时,喉头一哽,心也跟着火烧火燎起来。
“怎么了,小飞?”
“……没事。”上官飞抿唇笑了笑,再抬头,立在门口的何慧文已经转身进去了。
林诺跟着他的视线扭头回望,心中不免忐忑,母子俩因为米粒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今天会不会也……
正想着,就听上官飞说:“林诺,等会儿我可能要跟我妈出去,你也早点回家吧。”
林诺装做不懂他要支开自己的意思,笑嘻嘻道:“带我一起呗,反正我很闲。”
上官飞正为难,就听见了熟悉又急促的高跟鞋声,闻声去看,何慧文已经提着价值不菲的名包哒哒哒走了出来,除了神情严肃,倒是看不出别的异常。
“公司有事,我出去一趟,小飞你在家好好学习。”
“……嗯。”
上官飞随口应着,心底暗暗松了一口气,林诺亦如是。
而另一头,米果已经拨通了洪侯涛的私人手机,再三表达谢意后,询问对方是否有时间,赏脸吃顿饭。得到确切答复后,立刻订了离中湖医院不远的一家高级餐厅。
两人约定的会面时间是晚上六点,在此之前,米果还有很多准备工作。
“姐,你那药有解药没啊?”
一听这话,米雪就知道自家弟弟准备以身作饵了,又气又无语。
“反正会被代谢掉,要什么解药!还没女人分娩痛,挨过去就好了。”
“姐,我是你亲弟弟!”
听着他声嘶力竭的控诉,米雪勉为其难给出了一个可行方案。
“你去整一包空气过滤鼻塞,隔段时间换一副,尽可能少吸入。如果吸入量不大的话,就像之前一样软弱无力,过量的话,你见过的嘛~”
“多少量能达到痛到没声音的程度?”
“没试过,你整两瓶试试呗。”
“会……死人吗?”
“不至于,女人生孩子快的都要疼几个小时,这东西在体内两小时就代谢完了,很爽快的。”
收起手机,米雪继续盯着工人忙碌,看着又宽又长的新桌子一点点安装好,满意极了!
这空间感,着实令人安心。她一定要叫自己那不省心的闺女坐这头,简星河坐那头!
忙完这还不算结束,又拿出网购的摄像头,让师傅帮忙装到天花板上!
“这个,要单独接线吗?”
“不用,装电池的。钉上去就成。”
一阵电钻的嗡嗡声后,摄像头装好了。红色的光点一闪一闪,还能360度旋转。
米雪抱着胳膊,悠哉悠哉踱着步,一边仰头观望,一边由衷赞叹:“现在的玩具做的真逼真!”
如此一来,女儿应当会有所忌惮,稍稍收敛一点吧?
当她在家里忧思重重的时候,江峰的脸色也不见好,他去护士站询问了简星河的“伤情”,被告知,咬痕很深!
“会留疤吗?”
“他不是疤痕体质,应该还好,不过,要是后面护理不当,发生感染,瘢痕增生,那肯定是会留疤的。”
江峰倒吸一口凉气,想想简星河不动声色忍耐的模样,又气又心疼。气冲冲回到病房想呵斥女儿两声,看到她烧红的脸,又只能忍下。
当爹的,兀自生着闷气,坐在靠墙的长椅上,瞅着简星河给自己女儿喂水、上眼药、量体温,那心情……真是难以形容。
好不容易把忙碌的少年熬去卫生间,这才争分夺秒占了床头边的座椅,见缝插针警告女儿。
“不管心情不好,还是牙痒,以后都不许咬人,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