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霍珊会问得这么直白,当然,她们更没想到米粒的回答更耿直。
“她没欺负简星河,找她是有点私事,这个不能告诉你。”
“昨天没上学,是因为我去看心理医生了。”
“气哭柳瑶瑶也是真的,我说话向来戳人肺管子,会被气哭一点都不稀奇。”
在座的众人齐齐一愣,霍珊也怔怔望着她,她问那些不过是为了调节气氛,没想到……
抬手揉着米粒的脑袋,眼中迸出奇异的光,甚至透出一丝无奈的宠溺,“你还真说啊?”
米粒啄啄脑袋,白皙的小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声调一点起伏都没有。
“好奇的话可以问我,别瞎猜。不想说的我也不会说的。”
大家惊异于她的直白,同时又觉得这样的性格很难亲近,不过还是有人告诉她,下午二中参加化竞的学生也会去一中,时间和三十三中重叠。
“谢谢提醒,不过我和柳瑶瑶应该没那么大的矛盾。”
看着自我感觉良好的米粒,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无奈叹气,目露同情。
“不止柳瑶瑶,被你针对的那个男生也在。有人扒出他爸是工商局的大领导,不清楚真假。”
“嗯,我知道了,谢谢。”
原本,米粒没那么想去考场,如今得知那渣渣也会去,便有些犹豫了。
她和柳瑶瑶的事传得那么凶,自己不出现,看好戏的人会不会为难她?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过去瞧瞧,条件允许的话就把残局收拾干净。
再怎么说,一中也算半个她的主场!
下午,简星河试图用周测排名蛊惑米粒留下来,却遭到了无情拒绝!
“这次就算你名次进了,指不定下周就跌回来了!也就少吃一个星期我煮的面!”
米粒头也没抬,专心致志削着手里的东西。
那是她从简星河桌仓里顺来的一次性筷子。他和楚言昨天又点的外卖,两人桌仓里攒了不少筷子。
“好端端的削筷子干嘛?”
“解压!”
“……”
简星河眉心跳了跳,重复动作确实有助于放松心情,可瞧着筷子的头越削越尖,没来由的担心。
“会不会……太尖了点儿?戳到自己怎么办?”
米粒没答,放下手里的工具,抬手散开头发轻轻摆了摆,阳光下,如瀑的长发闪着绸缎般的光泽,看得少年心神一荡。
看着她低着头,抬着胳膊辛苦编头发的样子,忍不住问:“要不我来?那种三股头发的辫子我也会编!”
米粒愣了愣,垂下眸子不知想了些什么,半晌后,才转过身背对向他,“麻烦了。”
“……”
怎么会麻烦呢,他欣喜若狂啊!
简星河手痒难耐,摸上发丝的那一瞬,突然理解了米粒的喜好,这让人爱不释手的触感,让他玩一辈子头发他也乐意!
于是,诡异又温馨的一幕出现了。
冷冰冰的少年噙着笑,垂着眸子,慢条斯理地给女孩编着发……
喧嚣中,那个角落祥谧的像闯进来的另一方世界,不少人都停下动作,怔怔看着他俩。
后桌的楚言一脸呆傻,看了半天,忍不住在桌子下踹了两脚,对上自家简哥刀来的目光,拿笔刷刷写下几个字——“矜持点,大家都看着呢!”
“……”
某人微愣后,又用眼神刀了一圈,然后继续埋头忙活。
在发梢处绑上米粒送他的银铃铛发圈,叮当一声脆响,心湖震荡……
怎么办?他更理解她了!小揪揪讨人喜欢,辫子也诱人啊!
“……扎好了。”
“谢谢。”
米粒没理会周围的注视,神态自若地抓住发梢,将辫子盘了起来,然后将那根削尖的筷子插了进去。
“不丑吧?”
简星河连连摆头,目光灼灼,怎么会丑呢!
明明还是那张脸,换了发型气质就变了,端庄温婉,颇有古韵。
真让人心醉神迷啊……
刚感叹完,门口传来一个恼人的声音!
“米粒,何峰,该集合了。”
简星河甚至没来得及变脸,米粒就抓着包催他让路,“刀子帮我还给许枫玥。别等我,我会自己回家的。”
“……”
他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打扮的姑娘跟着吴岳走了……
“哥,别望眼欲穿了。晚上她又不是不回家。”
“……”
闻言,简星河更想揍人了!这安慰人的屁话,好像是说给卑微等待妻子回心转意的怨夫听的。
忍不住骂楚言八点档的狗血剧看多了,骂完又问:“你说她去就去吧,干嘛还特意换发型?”
“……”
楚言觉得看八点档的人并不是自己。女孩子换发型有什么稀奇?班里女生无聊了就聚在一起拾掇头发,米粒这样万年低马尾的才是异类。
不过,他识相地没开口,只摇头说不知道。
过了会儿,又听见兄弟怒气冲冲质问:“许枫玥是哪根葱?”
“……咱班的美术生。”顿了顿,又补充道:“女的!”
看见某人脸色微微好转,楚言知道自己说到点子上了,主动去揽活儿,“你不认识她,我去还吧。”
“不用。你给她买个新的,我报销。”
“……”
看着他把那把平平无奇的削笔刀收进书包,楚言彻底无语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某人收了刀之后,指尖还缠绕着两根掉下来的头发丝,玩得不亦乐乎……
此时此刻,化竞班的人也陆陆续续上了校车。
南文文上车早,特地给米粒留了座儿。尽管如此,她和吴岳也是前后排的关系。
米粒一坐下,南文文就好奇地问她,“怎么突然换了发型?怪好看的!”
吴岳闻声也扭头看了过来,轻笑着附和,“感觉和以前很不一样,这样很好看!”
“故人重逢,换个不太邋遢的发型。”
平淡的声音让吴岳眼底的笑也淡了……
南文文已经和米粒很熟了,直言不讳问:“故人是上官飞吗?”
米粒但笑不语,这在旁人看来无异于默认。
吴岳也转回去坐正了身体,米粒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觉得这样误会也挺好的。
她盘头发当然不是为了上官飞,只是琢磨着万一发生冲突,头发没那么容易成为别人欺辱自己的利器。
被人扯头发的滋味她已经受够了!
而且,这样正好能名正言顺携带“木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