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室外。
何慧文面色青白,握在胸口的拳不停抖着,刘昶扶着她不住安慰,“已经洗胃了,医生说送来的很及时,你别急。”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一定是酒有问题。”
“好好好,你冷静一点,已经报警了,警察在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医生都在里面,小飞不会有事的。”
……
林诺就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看着。
何其荒谬啊,米粒知道的事,何慧文这个当妈的竟然不知。
在她口中碍事又麻烦的人帮上官飞挡了酒,她却拿亲儿子在名利场上周旋,亲手把人送进IcU……
多讽刺啊!
一股难言的悲凉涌上心头,这一瞬,他蓦地理解了上官飞。理解他为什么那么喜欢米粒和她的家人。
正因为此,也更费解何慧文截然不同的态度。想想自己被当枪使的日子,恨得牙痒痒。
不多时,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病人情况稳定,再观察两天,哪位是家属?去办住院手续。”
刘昶陪着何慧文去办手续了,林诺便负责照看上官飞。
昏迷的人还带着氧气面罩,想想酒店里的情景,林诺还是一阵后怕,怪他把米粒的话当耳旁风,倘若那时候拦着,上官飞就不会躺在病床上!
说到底,还是自己对米粒成见太深。偏偏这成见的源头正是何慧文。如今小飞躺在这里,算不算报应?可这报应不该上官飞去承担啊!
他不仅没做错,还在想办法弥补何慧文造的孽!
唉……可悲可叹!
在某些人彻夜难眠的时候,托酒精的福,米粒睡了个绝世好觉!
早早就醒了,神清气爽!
“舅舅,我去买早餐,你喊简星河起床,今天去学校,别迟到了。”
“好嘞!”
揉着鸡窝头,米果懒洋洋进了客房,看着睡梦中嘴角都上扬的人冷冷一笑,弯腰凑近,操着陕北方言开始施展魔法!
“睡美人,再不起来,米王子要亲下去了!mu~~”
床上的人狠狠一哆嗦,猛地睁开了眼!见鬼似的,噌噌挪到床的另一边,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两个字,“舅……舅?”
“快起床,你家王子的早餐快买回来了!”
说完打着哈欠施施然走了,顺便带走了简星河的一魂二魄!
“……”
这叫醒服务真够刺激的。
看了眼时间,简星河翻身起床,顺便把枕头边的糖都揣进兜里。
洗漱时,眼睛不停瞄着门厅的位置,期待又忐忑。
米粒她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门铃响起,少年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米粒提着一堆东西进来了,对着他露齿一笑,声音清脆又明朗。
“快点,买了你爱吃青椒饼和奶黄包。”
“……嗯。”
脸上的表情有点挂不住,简星河知道,她断片了!
其他人见米粒不记得昨晚的事倒是松了口气,只是望向简星河的眼神或多或少带着愧疚和同情……
谁都没提醉酒后的事,直到上了米果的车,米粒才问:“你们的眼神好奇怪,我昨晚是不是发酒疯了?”
“还行吧,就是当了回毫无廉耻的女流氓!”
听着米果狠辣无情的评价,米粒出离愤怒了!
“米果,你再说一遍,谁是女流氓!”
回应的是米果皮笑肉不笑的声音。
“怂怂,你最好安分一点,昨天我可录音了!别惹舅舅,单身老男人可是高危生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到时候啊,指不定会放出点猛料来!”
“哪……哪种猛料?”
“当然是让你羞愤到以头抢地的!恨不得当场投胎的!”
米粒表情一僵,三秒后端起最甜的笑,狗腿道:“好舅舅,晚上下班了给你捏腿捶背好不好?”
“嗯,看你表现!”
一个怂,一个贱,简星河看呆了!这舅舅对亲外甥下手也狠哪!
收拾完米粒,米果还不忘cue简星河:“怂怂,好好跟公主学学,看他多端庄稳重。”
“对对对,他端庄,他稳重,我会好好学习的。”
“……”
“公主”眉眼抽搐。
“公主”安静如鸡。
“公主”想抗议,但又不敢。毕竟米果不仅有米粒的把柄,还有他的!
好不容易抵达学校,以为终于能脱离魔爪,米果却说:“来都来了,当然要参观一下。顺便深入了解一下你们的学习情况。”
“……”
米果走了,秀出警察证后被保安大叔请走了!
甫一离开,米粒就迫不及待问另一位知情人,“我昨天到底干了什么丢人的事?”
“……”看着她澄澈的眼,简星河觉得嘴巴有点辣,火辣辣的味道直窜进肺腑!
“你还是别问了,我觉得舅舅的描述挺精辟的!”
说完,第一次没等米粒,一个人闷头走了!
米粒傻眼,震惊,怀疑人生!
毫无廉耻的女流氓?
怎么毫无廉耻的?怎么流氓的?又……流氓了谁?
咕咚!
咽下口水,嗓子有点干,她觉得简星河是对的,人生嘛,糊里糊涂才能过下去!
但是啊,有的时候想糊涂,也是不由人的。
校长办公室里,张平想糊弄过去,米果却不答应。
房间里静悄悄,只有两人的呼吸,深冬的天气,张平额头竟冒出了细密的汗。
桌子上摆着几个人的档案,照片上的面孔张平见过,正是简星河猥亵女同学时找来的“同伙”!
“我调查了简星河的行动轨迹、人际圈、社交账户、通话记录……都没找到这几人相关的东西,校长你说他们是不是靠心电感应联系的呀?不然怎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说这话的时候,米果的语气近乎天真,可张平却冷汗涔涔,僵着脸陪笑,“米队长,您别说笑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是贵校不信自己的学生,选择相信流氓地痞的误会吗?”
“不是学校调查的,而且……他承认了。”
“是他承认了,还是他大伯承认了?”
米果歪着头,用那种绝不属于成年人的单纯目光瞧着张平,有种瘆人的可怕。
“校长,如果你爹承认你收受贿赂,你说这贿赂你是收了还是没收?”
张平被盯得发毛,讪笑,“米队长,这种玩笑可不能开。”
“既然亲爹说的话都不算数,一个便宜大伯随口说的怎么就成了板上钉钉的证据?校长,你能不能给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