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说的委屈,米粒竟也觉得心酸,便顺着他的心意,睁大眼,往前凑了凑,认认真真观察起来。
简星河身体一僵,垂下的眸子里倒映着她一丝不苟的小脸,脸颊上仍透着醉酒的红晕,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像化不开的巧克力,就那么定定停在自己的唇上。碰不到也觉得甜。
不论视线,还是神情,她都是严肃谨慎的,可仍灼痛了他的皮肤。尤其是两片唇,烫的发疼。
米粒浑然不觉他的不自在,只认真瞧着。
少年的唇和他的人一样,线条轮廓分明,唇角曲折分明,不薄不厚,粉粉的,像抹了淡淡的胭脂。
夏天的水蜜桃好像就是这个颜色,甜甜的,水汪汪的……
一点唇珠,小小的,特别精致可爱,看着看着米粒就笑了,本就僵硬的简星河蓦地涨红了脸,唇也跟着抖。
颤动起来,就更饱满妩媚了……
好看,喜欢。
点点下巴,米粒这才掀起眼皮,严肃望向少年,唇瓣开启,慎重给出了答案。
“喜欢你的,很软很可爱!”
一本正经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语气,一本正经的结论全方位轰炸着简星河敏感脆弱的大脑。
嗡嗡作响,一片混沌。
全身的血直往脸上冲。
短短几秒,看到他变成小红人,米粒也惊了,翻身跪坐起来,伸手就贴上了他的额头。
“发烧了吗?”
感受了几秒,又低头看着试不出温度的手掌心,皱起了小脸。
看她神色慌乱,简星河发痛的心又暖了起来,她总归还是在意自己的,正卑微地安慰自己,一张小脸蓦地贴了过来。
鼻尖微凉!
震动的瞳孔里只看得见担忧的眼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温热的呼吸扫过嘴唇,简星河吓得连呼吸都没了,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心一乱,身体便跟着一颤。
抵在一起的鼻尖突然分开,米粒失去了着力点,往下一滑,就咬住了一片软软的东西。
咬咬,怎么比qq糖还软?
轰!
血管爆炸!
一把推开米粒,简星河转身要跑,结果左脚绊右脚,扑通摔倒在地!指着床上抿嘴咂摸的人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你你……”
米粒看着他,摸摸嘴巴,微微一笑,有些得意,有些雀跃。
“真的是软的!”
“……”
简星河跑了,不,应该是丢盔卸甲,落荒而逃!
客厅里的人听到动静,刚起身要一探究竟,就看见简星河埋头风驰电掣般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砰!
三人心肝跟着关门声一颤,面面相觑,这是发生什么了?
“我去看看。”
米果走进房间时,米粒还呆坐在床上,望着大门的方向。
“乖宝,你把人怎么了?”
“哦,我刚才亲了简星河。”
那语气淡然的好似在说今天天气真好。气氛烘托的太到位,米果下意识转头望向了窗外……
几秒后,一巴掌拍上脑门:“你再说一遍,你干了啥?”
“我亲了简星河。”
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平静,米果心里直呼好家伙!
所以,这家伙喝醉酒,是会埋葬羞耻心吗?难怪简星河是那个反应……
想到了什么,米果赶紧掏出手机点开录音,小跑着坐在了外甥女旁边,“乖宝啊,舅舅耳背,你刚才说了什么?”
米粒睨他一眼,重复,“我亲了简星河。”说完又强调,“是真的。”
米果的嘴一个趔趄,皮笑肉不笑,“来跟舅舅分享一下你的感受。”
“软软的,热乎乎的。”
米粒回味得认真,米果听得太阳穴突突跳,看看录音,到底忍着没杀人,毕竟,也不知道杀谁才合适!
“为什么亲人家?”
“我只是在给他量体温。”
米果天灵盖都要裂了!
“你家的体温是嘴量的?!”
米粒蹙眉看他,似乎在说我俩是一家。
眼神控诉完,便抬起手指着鼻子,语气一派天真,“我用鼻尖量的,简星河教我的。”
“……”好啊,小子!
米果笑了,有点瘆人!
还要问什么,米粒却已经下床了。
“你又去干嘛?”
“简星河发烧了,我给他找退烧药。”
人哪是发烧了,那是被你亲炸了!米果掐了掐人中,走过去夺了她手里的药,“行了,我去送,你安分点,睡觉去!”
“我还有事。”
“什么事?”
“给人讲题啊。”
“……行,你讲。”别再去撩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走到客厅,两双眼睛就扫了过来,“什么情况?”
米果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晃了晃手里的药,“米粒说他发烧了!”
说完就去敲门,“公主,出来吃药!”
“公主,再不出来,我就让米粒来敲门。”
几秒后,门开了一条小缝,米果眼疾手快,钳住手腕,一把将人拽了出来!
“舅……”
“小子,你家的体温是用鼻子量的?”
米果声音压得很低,简星河却抖成了筛子,面红耳赤不敢看人。
“陪舅舅看《道德与法》,我就不告诉别人。”
“……”
简星河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拖到沙发上,低着头鸵鸟似的,不敢乱动。
“小河,你没事吧?”
“没有。”
“不舒服了要跟我们说,知道吗?”
“嗯,谢谢阿姨。”
……
一边应付,一边忐忑,身边的米果没有异样,可他的心还是悬着。直到《道德与法》结束,也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像个被警察扣住的嫌疑犯。
过了会儿,突然听见了轻快的脚步声,沉寂的心又按捺不住跳了起来。
是米粒!
她一出来,除了简星河,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小乖,你怎么还不睡?”
“我在给人讲题呢。”
“讲完了?”
“完了。”
简星河默然无语,这哪里是个喝醉的人!这家伙分明清醒的要命!心口隐隐的苦涩又要冒出来,突然听见一阵哒哒哒的脚步。
少年的目光顺着毛绒绒的拖鞋缓缓往上爬,爬到腰间时便不敢往上瞧了!这家伙不会做弄自己吧?
正想着,就听她说:“简星河,我要去睡觉了。”
乖乖的,俏俏的,勾得心也打哆嗦,借着指甲赐予的痛,简星河尽可能平静道:“嗯,晚安。”
“简星河,晚安。”
甜滋滋的声音流进心田,眼眶又是一酸,正准备起身回房间,立在前面的人突然凑了过来!
啵!
一声脆响,室内一片死寂!
三颗脑袋齐齐摆过来,眼珠子滚落一地……
简星河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