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听得心痒痒。
不是见不得人的东西?
还会惹哭他钢铁一般的简哥?
再一瞧谷唯一不怀好意的笑,又觉得这是陷阱。
“我怀疑你在挑拨离间。”
“有这么明显?”
“……”楚言悲哀地发现,自己的心情完全被对方拿捏了,可偏偏生不出厌恶的情绪,反而心甘情愿,真是活见鬼!
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两人立刻起身,转头就看见简星河带着米粒进了西侧的小二楼。
楚言惊讶地张大了嘴,谷唯一倒不觉得意外,只是推了把身边的呆瓜。
“喂,看清没?简星河眼睛哭肿没?”
“……”楚言嘴角狠狠一抽,这不是没睡醒,这是魔怔!
余光扫到她发青的手,又一头扎进厨房,拿来了红色热水袋。
院子里,谷唯一正踮着脚尖拼命往里看,楚言无语极了,抓起胳膊就往客厅拉。
“走啦!那么好奇,之前干嘛拉我出去?”
“这不是害怕你哥不好意思,当着我的面自裁吗?”
“……”楚言是越发搞不懂她在想什么了。
刚踏入客厅,就听见米粒惊喜的尖叫,扭头去看,她已经跳进院子,小跑着冲了过来!
黑的发,白色的缎带,肆意飘舞,欢脱的像个逃出笼子的小鸟。
就那么轻快地飞进了客厅!
甜蜜的唇轻轻喘着,清澈明亮的眸子盛满了喜悦,“一一,看,我的扇子!”
素手翻转,扇子的细节一一映入眼帘……
小剑模样的金属扇骨冰冷锋利,滴胶扇片清透莹润,不喧嚣的淡彩水波宛如封印了春日的湖岸,水波下的各色锦鲤,调皮地将尾巴探出了扇叶边缘……
揪住红锦鲤的尾巴,米粒轻轻抽出了便笺,眼睛亮的发光。
“简星河说这是许愿笺。”
瞧着她欣喜的模样,谷唯一也弯起了嘴角,柔声道:“嗯,非常漂亮!”
余光扫过不动声色的简星河,心说这家伙还挺会来事儿!
十五片扇叶,十五个心愿,米粒数了几遍,仍不敢相信。转向简星河一个劲儿追问:“阿拉丁神灯才3个心愿,你真要这么慷慨?不后悔吗?”
插着兜,简星河酷酷表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看着原地蹦跶的米粒,心也随着黑色的秀发跳动了起来……
受不了这满屋子的粉红泡泡,谷唯一吆喝道:“来,组团打游戏。”
三人齐齐掏出手机,只有米粒窝在沙发上,安安静静欣赏水晶折扇,翻来覆去爱不释手,看得简星河心里泛酸,这玩意儿怎么也功高盖主了!
楚言忍不住偷瞄两眼,每次望去,简星河都在暗暗看米粒!
一把小剑都不舍得给自己,现在一口气送米粒15个当扇骨,哪有这样的亲兄弟!
气呼呼抬头,迎上谷唯一洞悉一切的笑,心塞极了!
却不知,远在江城的郝清洛比他还郁闷!
明朗的客厅里,郝清洛坐在沙发上,左手端着削好的苹果,右手捏着剥皮的香蕉。
左边坐着面容和蔼、端着针线篮子的米果妈,右边坐着戴着眼镜,拿着报纸热心国家大事的米果爸。
只是维持得体的笑,就耗尽了她全身气力。
当了回免费司机不说,一进疗养院就被米果带到了两个长辈面前,不知他说了什么,两人再望向她时,就像饥肠辘辘的野兽,眼睛直冒绿光。
在心里骂完米果,郝清洛还必须应付米果父母的嘘寒问暖,听出二老的话外之音,急得忙摆手。
“阿姨,叔叔,我和米果没有谈朋友。”
“知道知道,知道你们没谈!”
柳卿弯着眼,轻轻拍着她的胳膊,笑得见牙不见眼,眼角的皱纹都绽开了花。
“阿姨就是好奇,想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平时都做什么?”
“……这个……您问米队就可以了!”
“别提那混账玩意儿!”
哗一声扔下报纸,米成均吹胡子瞪眼,骂道:“那混蛋就不是个正常人,他的生活完全没有参考意义!”
骂完儿子,看向郝清洛时,又是慈眉善目。
“闺女,你就随便说说平日的活动,让我们两个老古董开开眼……”
一旁柳卿也附和着,“对对对,开开眼。”
“……”
目光掠过最新款国产高端机,再看书架上价值不菲的精装书籍,郝清洛心想,需要开开眼的人应该是自己!
在她焦头烂额时,被亲爹嫌弃的混账玩意儿,正面容肃然站在一张病床前。
床上的老人满头银发,眉毛灰白,高鼻深目,长久不晒太阳的皮肤很苍白,双颊带着长期驻守边疆留下的高原红。
干瘪的手背上绑着滞留针,护理牌上打满了勾,看样子,今天的液已经输完了。
平日空旷的房间,今天挤满了人,人多却很安静,只有翻阅文件的声音。
重新回归寂静的瞬间,老人犀利的眼神牢牢落在米果身上,在他的警衔上多停了两秒,才问:“星河出什么事了?”
说完便撕心裂肺咳了起来,吓得护工忙上前帮他顺气。
“没事,活蹦乱跳的,我外甥今天还给他过生日呢。”
说着米果翻出谷唯一发给自己的照片,指着米粒道:“看,这就是我外甥,现在是你孙子的同桌。”
“我认识她。”
简立明一开口,米果就反应过来了,肯定是米粒来看望姥姥、姥爷时碰巧遇到过他。
听简立明说着米粒推他晒太阳,给他读报纸的往事,米果也说起了两个孩子的渊源。
“这不是你来这里的原因。”
简立明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目光矍铄,“别跟我套近乎,你一个刑警总队的总队长跑来要我孙子的监护权,有那么闲吗?”
米果收起了脸上的笑,一双眼沉稳又冰冷,急得护工拼命使眼色,生怕他说出刺激老人的话来。
“事情不大不小,前几天他和我外甥女见义勇为,救了班里的同学,但打人的那群家伙有点背景。”
“简星河也是个报喜不报忧的,你远在江城,身体又是这么个状况,由我行使监护权,相信没人敢对他做什么!”
“再说了,同桌被欺负的话我家乖宝会哭的,哎,我最怕她哭了……”
严肃的气氛就这么硬生生被敲散了。
却不想这话歪打正着戳进了老人心里,若有所思点着头,末了又质疑,“你这么忙,真有空管我孙子?”
“我打算去盛京出个长差,解决下那几个混混和背后的王八蛋,管一个也是管,管两个也是管,顺手的事,很方便。”
说着,米果将《监护人授权委托书》郑重放进老人手心,目光深沉而威严。
“老爷子,送他一个有权有势的舅舅当生日礼物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