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点。
米粒按时起床,在衣柜里翻了许久,才找出去年妈妈送的米色泡泡袖加绒长裙。
赖床的谷唯一尖叫着跳了起来,“你也太宠简星河了!还穿裙子!”
“你就当他是天下第一惨,我哄哄他。”
看到米粒扎起双马尾,戴上漂亮的蝴蝶结发带时,谷唯一不爽到了极点,太偏爱了!那混蛋给米粒喂了什么迷魂汤!
早餐后米粒便套上浅粉色大衣外套出发了,自然不会忘记拉上简星河。
简星河嘴上不情不愿,却在挂断微信时,用最快的速度冲出了家门,将钥匙压在和楚言约定好的位置,扭头直奔盛京大学。
心底深处的期待犹如炙热的岩浆,要拼命摁着才能延迟它的喷发。
他怕那天只是米粒不耐的口头应付,又不停安慰自己米粒肯定不会忘记。可那之后她只字不提,又让他心无归处,满腹怅然。
出发晚的人反而提前到了大学。
倚在地铁口外的灯柱上百无聊赖刷手机背单词,直到一双奶茶色鹿皮绒马丁靴踏入视野边缘,平复的心脏突然被抛向了万丈高空,狂躁到了极致。
视线掠过半截纤细的小腿,顺着米色的裙摆逐渐收紧,在不盈一握的腰间抵达了细的极限。
默默咽下口水,胸膛里的心脏心也跟着咖色蝴蝶结飘带上的琉璃珠子晃荡起来。
扫过带着花边的娃娃领,简星河终于看见了那张魂牵梦萦的脸。
弯成月牙的眸子闪烁迷人的光彩,粉颊嵌着醉人的酒窝,嘴角高高扬起,露出一排可爱的牙齿。
一瞬间,简星河忘记了呼吸。
纤细高挑的女孩站在三米之外,没说话,只有满脸的笑意,用那软化人心的目光静静看着17岁的少年。
高高扎起的马尾随着歪头的动作滑向一旁,黑色发丝和白色飘带翩跹轻舞,如诗如画……
明明没吃早餐,简星河却尝到了满口的甜,骨头都要被甜化了!
“早啊,简星河!”
独属少女的清甜声穿透耳膜,钻进心田,看着她款款走到面前,简星河心如擂鼓,隐在头发下的耳朵红得滴血!
“好看吧?满意不?”
深深望着提裙子转圈的女孩,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暴起了青筋,才勉强没失态,颔首哑声道:“好看,特别好看,比仙女还好看。”
被夸得不好意思,米粒捏了捏裙子,故作镇定往校门走,“没办法,我妈把我生得漂亮!”
拳头抵着唇,掩住齿间的笑,简星河痴痴看着她欢跃的背影,一前一后往江峰的办公室走,一路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尤其是米粒,像是漫画里的少女走进了现实,偏偏她还喜欢走马路牙子,晃晃悠悠长发飞舞,不知戳中了多少人的萌点。
被办公室暖气包围的瞬间,简星河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这里,盯米粒的人会少点吧?
江峰巡视完实验室回来,一瞧见自家女儿,双眸骤亮,立刻掏出手机
“这不挺好看的吗,买了一年也不穿!别动,我发一张给你妈!”发完照片,又嫌女儿穿得少,要带她去买厚衣服!
“……爸,我带外套了!”
顺着米粒的手,江峰看到了搭在椅背上的大衣,还有办公室里多出来的人……
“叔叔好~”
闲聊两句后,简星河便被米粒带去了苏月的实验室帮忙。
一见面,苏月便调侃起来。
“原来群里说的金童玉女是你俩啊,快陪我拍个照,我要让那群家伙羡慕一下。”
挡在简星河身前,米粒不带一丝感情地拒绝了。
“师姐,实验方案给我,下午我俩还有正事。”
苏月不无遗憾叹着气,递来几张表格,“麻烦重现下实验吧。”
二人在实验室忙活时,楚言也没闲着,骑着小电驴走街串巷,带着买好的东西直奔简星河家,结果远远就看见门口的石墩上坐着个人。
“你怎么在这儿?”
谷大小姐起身,提起垫在石头上的皮包,潇洒地撩起秀发,优雅又强势,“米粒说人多热闹,我就来了。”
楚言点点头,从对面的墙砖缝里勾出钥匙开了门。
“进来吧,简哥家有点冷。”
跨进大门,入目便是一大两小三间屋子,都是传统的坡屋顶。
让人眼前一亮的是青红交叠的瓦片,形成漂亮的条纹带。水泥、瓷砖、大面积的玻璃窗又处处是现代工艺。
又大又空!
院子里唯一的树,光秃秃的,但不难想想盛夏中绿荫如盖的模样。
当她的目光投向树后的二层小楼时,往厨房搬东西的楚言忙说:“那是简哥的书房和卧室,他的地盘没允许不能进。”
谷唯一饶有兴趣打量着这个像四合院,又不是四合院的建筑,感觉很新奇。住惯了楼房别墅,这种房子别有一番趣味。
可一想到只有简星河一人冷冷清清住在里面,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另一个小小的人影也钻进了脑海,某种意义上,米粒和简星河还真是同病相怜……
谷唯一正在出神,突然手背一热。
“抱好了,客厅里的空调时好时坏,你去开着试试,电视能用,wiFi密码压在茶几的玻璃下,你去客厅呆着,外面太冷了。”
说完,楚言又一头扎进厨房。
谷唯一低头看着手里土到爆炸的红色塑胶热水袋,心里烫呼呼的。嘴角微微上扬,掀开厚重的帘子也进了厨房。
厨房和院子一样又空又大,没多少使用的痕迹,但很干净。厨具一应俱全,谷唯一猜测简星河母亲生前应该很热爱厨艺。
热水壶嗡嗡烧着水,水龙头哗哗作响,空旷的房间放大了声音,楚言根本没听到谷唯一进来的声音。
少年高高挽着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洗菜的动作娴熟又好看,一双手在冷水下透着青。
谷唯一伸出胳膊,关了水龙头。
楚言一愣,不等他问,谷唯一就找出一个盆,哗啦啦将没烧开的水倒了进去,然后搬到水槽里。
“大冬天的,冷水洗菜,自虐呢?”
颐指气使的声音并不令人生厌,听着哗啦响起的水声,楚言还有些懵,“你来干嘛?”
“洗菜啊!”
挽起袖子,谷唯一说得理所当然,“哪有光吃饭不干活的!”
说完指向菜刀、砧板,“我洗你切,弄好了咱去客厅打几把游戏。”
见他欲言又止,也不恼,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明媚又骄傲。
“瞧不起人了不是,高三我就要出国了,这些生存技能都是杠杠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