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愣着干什么啊？没看见有客人吗？”
周玉梅拼命挤眉弄眼，不明白一向有眼力见的侄女，今天怎么跟木头似的！
咬着粉唇，周思意有苦难言，在上官飞目光的逼视下，根本不敢开口，只得冲两人点头当做打招呼。
狠狠瞪了眼不上道的侄女，回过头，周玉梅又堆起了笑，“让你们见笑了，她有些腼腆！”
这种戏码，林诺见多了，连个正眼都没给，倒是上官飞，脾气很好地点了点头，附和道：“嗯，是有些腼腆……”
明明声音温和有礼，周思意却听得头皮一麻，想转身离开，又被自己姑姑喊着去端水果招待客人！
“……”想走走不了，周思意几乎咬碎银牙。
“傻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帮忙！”
周玉梅抓起她的胳膊，一把拉进了厨房。没有外人，那双眼珠子灵活地快从眼眶里跳出来！
“没一点眼色，外面那个，有财有貌有家世，跟你同级，比直播间那些刷礼物的蠢货优秀到哪里去了，还不知道抓紧机会！”
周思意气白了脸，偏偏还只能用气音讲话，“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管他是谁，我只知道，你若能拿下他，这辈子就衣食无忧了！”
周思意没想到疼爱自己的姑姑也和父母一样，只把她当往上爬的梯子。愣神的瞬间，手里就被塞进了果盘。
“磨蹭什么，快端出去！”
“……”
周思意垂眸，端着果盘的手颤了颤，在姑姑一再的催促中，不情不愿走进了客厅。
“吃点水果吧。”
林诺自是没好脸色，只有上官飞客气地道了谢，只是两人谁都没动。
见向来长袖善舞的侄女今天失了魂，周玉梅又气又急，只得亲自招呼。
在林诺快要气炸时，上官飞终于拿起了包，“周老师，补课的合同，我拟好了发你邮箱，我们下午还有球赛，就不打扰了。”
周玉梅愣了愣，看看他，又看看臭脸的林诺，觉得如今的公子哥真难伺候。饶是如此，两人出门时，还吩咐侄女送他们下楼！
让林诺崩溃的是，上官飞竟还领了这份情！
三人共乘电梯，明明女孩身上的香味并不难闻，可林诺就是恶心的想吐！一楼一到，拔腿就走。
出了单元楼，才发现上官飞没跟上，几秒后，那人不慌不忙走了出来……
“大哥，你别是在安慰她吧？”
“谈不上，就是叮嘱了一句。”
“……”林诺觉得自己被涮了！想质问一声，上官飞却忙着打电话。
“妈，法务部门的人借我用用，老师我很满意，我想找人拟合同。”
林诺惊呆了，对从小见惯名利场的他来说，这位老师浑身上下写着四个字——趋炎附势！
他看着都想吐！
“你疯了吗？”
上官飞睨他一眼，语带嘲讽，“这么恶心，以前米粒骂她们的时候，你咋不摇旗呐喊？”
林诺一怔，转瞬变了脸，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觉得那女孩眼熟！
“周思意？”
“对。现在是不是觉得米粒在广播里骂得很动听？”
看到好友吃瘪的样子，上官飞忍不住笑了两声，“真搞不明白，你对米粒的偏见从何而来？”
林诺郁闷地扯了扯领子，觉得喉咙里憋胀的难受！
一时，脑中又冒出了米粒又乖又冷的脸，烦躁地扯了把头发，反唇相讥，“我也搞不明白，你对她的滤镜从何而来！”
“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我被人欺负时，她总是扛着充气狼牙棒冲在我前头吧……”
说着，上官飞突然笑了，只是笑中带泪。
“小时候，别人骂我是没爸要的孩子，她就拉着江叔给我当爸，还威胁其他小孩，江爸爸会揍他们，可凶了！”
谈起过往，上官飞眼中绽放出离奇的光彩，仿佛那些绚烂的时光随时会流淌出来……迷人的让人心颤。
“我和谷唯一被人欺负了，她就拉着舅舅去吓唬人。小点的，她会扛着狼牙棒找人算账；大点的，她就拿漂亮玩具贿赂人家，让他们别再欺负我和谷唯一……”
“她是最小的那个，可冲在最前面的也是她，你说，有这样一个朋友，你会不会把她放在心里一辈子？”
充满眷恋的声音流进心田，如诗如歌，震得林诺久久不语，小时候的米粒竟是那个样子吗？
“我的玩具，是米粒和她的家人送的，我最喜欢的书是米雪阿姨买的，我的第一辆自行车是江叔送的。我和米粒一起过了7个春节，8个中秋。”
说到这里，上官飞突然看了林诺两眼，笑道：“你妹妹是保姆带大的吧？可米粒是和我一起长大的。我们有一样的碗、一样的杯子、一样的枕头、被子……”
“我们一起看书、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学习……”
垂下眸子，上官飞痛苦地蹙起了眉，对现状满是痛心和无奈。
“林诺，这不是滤镜，这是感情！她对我而言，比亲妹妹还亲！”
林诺舔了舔焦渴的唇，说不出话来，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何慧文对米粒的态度截然不同，哪里出了错？
正琢磨其中的弯弯绕绕，就听上官飞抛来一句，“以后，别侮辱她的朋友，现在她可扛得起真的狼牙棒！”
林诺嘴角狠狠一咧，扯歪了脸，哼哼了两声，没了声响。今天，刺激太多，他要缓缓！
回到家，脑袋突然开了窍。
上官飞找上周玉梅，该不会是要给米粒报仇吧！补个课，还要法务部门帮着拟合同，这兴师动众的，没猫腻他才不信！
“嘿，这小子拿我当枪使呢！”
“谁啊？”
“上官飞！”
“哦，那没事了。”
“……”将自己摔进沙发里，林诺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到底谁才是亲儿子啊！
另一头，上官飞正和徐律师，商讨合同细节。
“约定的工资比较高，我希望这笔钱别白花，徐律师您看看，怎么添几条违约条款。比如，因为对方的师德作风问题，给我造成不良影响之类的……”
徐帆了然一笑，“放心，这个我们是专业的！”
“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