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薄云天的小模样看得简星河心痒,大手包住她攥紧的粉拳,摁了下去。
“少来,我可不是躲女生身后的人!”
“别跟我客气,我怕的时候也会躲你身后呀~”
简星河翻过掌心,一把盖住了那双含笑的秋波,声音喑哑:“别招我……”
“别挡我眼睛!”米粒气呼呼扒拉开他的手,皱起了眉,“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
“你明明说了!”
“没有。”
……
两人拌着嘴,进了校门,到了教室。
新校规和新班规的效果是惊人的,没人再对简星河妄加评判,包括何峰。态度之陡变,堪比江河倒流。
昨晚的事米粒也有耳闻,跟着他去领校服的路上,没忍住吐槽,“你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带路的何峰头也不回,“说得好像你不分裂似的,反差最大的难道不是你?”
见她无言以对,胸中积压的愤懑瞬间一扫而空。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后勤处,然后和拉拉队的成员大眼瞪小眼。
什么叫冤家路窄!
见到来人,周思意和宴箐的表情堪比变脸,而米粒竟不慌不忙、退到了何峰身后……
众人齐齐傻眼,何峰愣愣张着嘴,周思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峰~”
泫然欲泣的声音,米粒听着都麻!
眯眼瞧着她满目委屈还强颜欢笑的模样,嫌恶地嗤了声,随后就见一米外当人盾的何峰攥紧了拳……
啧,老爸的板子终究抵不过温声细语吗?
心底叹着气,米粒偏头,目不转睛盯着对面,周思意戏很足,满心满眼都是何峰,宴箐则面目狰狞地瞪着她,敢怒不敢言!
后勤处的老师看出不对劲,急忙从架子上找到订的校服,迫不及待塞给了这位风云人物,“快拿着回去上课!”
道完谢,米粒走之前还冲几人挥了挥手,挑衅味十足。
她一走,周思意立刻跑上前,嘘寒问暖。
“我听人说,她跟你爸爸告状,叔叔有没有打你?”
“……没事。”距离挨揍都一个星期了!
“对不起,都怪我……”
一边是柔弱的女孩,一边是铁面老爸,何峰心里的天平开始摇摆不定……
楼梯口,米粒等了大半天,才等来何峰,只一眼就看出他动摇了,不禁佩服起周思意来,着实有些蛊惑人心的本事!
看见她,何峰有些诧异,“你怎么没回去?”,语气也比之前生硬。
米粒转身就走,“一起来一起回,免得传出不和的流言,被龙哥惦记上。”
提到龙飞宇,何峰没声儿了,放慢脚步跟上,快到教室才支支吾吾劝她:“都是女生,你能不能别这么欺负她?”
回应他的是一双白嫩的手,手背上痕迹斑斑,疤还没褪完,触目惊心。
“周思意挠的,谁欺负谁?”
“……”
何峰脑中一会儿是学生们的质疑,一会儿又是周思意梨花带雨的脸。千愁万绪,堆上心头,无言以对。
米粒倒不在意他转变态度,敢碍事,继续收拾就是了!她只是好奇,他为什么那么听周思意的话!
进了教室,视线就落在了赵玮身上,四人小队里,他和何峰最铁,想必知道缘由。
抱着这样的念头,便寻了个课间,在操场上堵住了赵玮。
胖乎乎一团,杵在面前,很扎眼。
提着零食袋子的赵玮,看到她,顿觉不妙。急急往左一步,那坨往左堵,他往右,那坨往右堵。
“……你想干嘛?”
“何峰为什么听周思意的话?”开门见山,一个缓冲的标点符号都没。
赵玮一怔,嘴角抽了抽,讥讽地笑了,“这种事你问我?搞错了吧?”
“没搞错,你骂她红颜祸水、说她是灾星,肯定知道点内情。”
“你血口喷人。”
“周一化学课后,你和徐洋在楼道里说的,我哪里血口喷人了?”
米粒无辜地歪着脑袋,配上那并不聪明的装扮,像恐怖娃娃成了精。
赵玮额上青筋时隐时现,米粒却没停下,继续说上周五操场上,他独自扔下周思意跑掉的事。
“何峰绝对叮嘱过你要照顾她,对吧?”
上扬的语调又娇又俏,却让赵玮冒了冷汗,这家伙是千里眼顺风耳吗?又想起了她动不动录音的变态举动,呲牙质问:“你究竟想干什么?”
“回答第一个问题,我保证守口如瓶。”
教室里。
楚言安慰紧盯着窗外的好兄弟。
“哥,现在有脑子的根本不敢动小仙女。赵玮可比何峰怂多了。”
简星河忍着没冲出去,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知道米粒的行为模式,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有事求赵玮?不同阵营也能不计前嫌?
好在有个前同桌能咨询。
中午一拿回手机,便跟何建国分享了这事儿。
【求人?开什么星际玩笑!她只会威胁人好吧!】
【你别看她整天说不了两句话,那脑袋瓜里装的全是秘密。一旦有她想要的,就拿出来威胁人。虽然受害者基本是我,但我觉得其他人在她面前也是透明的。】
【我怀疑她有透视眼!】
“……”简星河很是无语,劝他及时就医。
不料,被过度压迫的建国同志反抗起来啥话都说。
【幻觉个屁!有一次她拿老子穿红内裤的事威胁我,换你你怎么想!】
【要不是后来她猜不到别的色,妈的,我都以为我的校服是皇帝的新衣!】
砰!
拳头砸桌的声音惊得米粒一哆嗦,抬头对上简星河幽深可怕的眸子,懵懂地眨了眨眼。
抿了抿油亮亮的嘴巴,糯糯问:“发生什么事了?”
楚言也面露担忧,“……哥?”
“……”撕咬着唇,简星河吸了口气,咬牙道:“没事,吃饭……”
说罢,埋头狼吞虎咽,那股恨不得把筷子都嚼碎了咽下去的狠劲儿,惊到了米粒。
一离开人多的食堂,就凑过去小声安慰:“咱俩可是战友,你要有麻烦,可以跟我说。”
吐出一口浊气,简星河站定,审视地注视着那双盛满关心的眼睛,语气幽幽,“我没麻烦,但我有个困惑。”
“啥?”
“你有透视眼吗?”
“?”
小脸上的表情从期待变成了莫名,又从莫名变成了担忧,一只微凉的小手也高高举起贴上了简星河的额头。
“好像……没发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