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眼，急急忙忙往外跑。
商场大门外，七八个混混模样的人正围着楚言和简星河。
袋子里的娃娃散了一地，有的被人抛上抛下，有的被人踩着……
“挪开你的臭脚！”简星河看死人一样盯着脚踩玩偶的人。
一个尖细的声音冒了出来，“哥，刚才在周周面前装逼的就是这家伙。”
“就是你啊？”穿着黑色皮衣的瘦高个儿用脚狠狠碾过娃娃，目光阴狠，“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德行，还肖像权，肖像你……”
话没说完，一个拳头已经重重砸在了他的脸上。
“我草你……”
砰！
“妈的，一起上。”
一时之间，拳头、咒骂、痛呼混作一团。
指挥谷唯一拨打110，米粒则联系林威，“林叔，嘉华广场外有人殴打我朋友。”
余光瞥见远处拿着手机直播的人，声寒入骨，“网红周思意挑唆粉丝聚众斗殴，制造混乱，她在附近直播企图扩大影响。”
警笛声尖啸而来，一群被简星河揍得嗷嗷叫的人爬起来就跑，被赶来的警察堵了个正着。
察觉不对后，周思意神色慌乱，趁周围的人注意力都在那几个混混身上，转身要走，却被冲过来的米粒扯住了胳膊！
“周思意在这里！”清冽嘹亮的声音一下子绊住了她的脚步。
“林警官，她要跑！”
“松手！”反应过来这人正是和简星河一起抓娃娃的人，周思意眼底涌起一股恶毒，漂亮的脸蛋狰狞起来竟有些瘆人。
“你给我松手！”
“你谁啊？多管闲事！”
看着周围指指点点，掏出手机拍视频的路人，更慌了，锋利的指甲狠狠扎进米粒的手背，“臭女人，给我松开。”
米粒这几日本就身体差，冲过来拖住人已经耗尽了气力，经不住她疯狂的挣扎，一下子被甩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简星河冲过来扶住她的肩膀，颤抖一直从手心颠进了米粒的身体，少年气得大骂：“那是个疯子！你抓她做什么！”
喘着气，米粒抓着他的手臂堪堪站稳，看着被警察带上车的人，蓦地笑了。巴掌大的小脸没一丝血色，可那双眼睛，却亮的惊人。
“我不信她手机里没有唆使混混围堵你和楚言的证据，你没办法收拾她，我来收拾！”
跃跃欲试的口吻让简星河的脸更黑了，抓起她的手，看到指甲抓出的血痕，胸口一阵刺痛，“证据有警察找，有你什么事！”
看着那怒不可遏的面容，米粒怔了怔，咬着唇低下了头，“抱歉，下次我会小心的……”
还敢有下次！简星河气得想吐血！
可警察不会给他时间发牢骚，一视同仁，将所有人都带走了！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派出所。
“什么情况？交代清楚。”
七嘴八舌的吵闹声中，米粒的声音格外清晰冷静，从游戏厅的矛盾说到周思意故意抓伤她，说完将证据摆在桌上。
手背、手腕上清晰的血痕刺痛了谷唯一，红着眼就要去找人算账，被警察摁回了椅子上，“都冷静点。”
楚言倒吸一口凉气，也不知道她怎么忍住不撒手的，再看旁边的好友，跟冰雕似的嗖嗖直冒冷气。
“警官，是这个长头发的混蛋先动的手。我们只是抢了他的娃娃。”
“说了，他是为了保护我。”
米粒一拍血淋淋的手，气势也就多了三分，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更好欺负了。
“妈的，我们根本没有打你。”
“我受不了刺激。我早上才从急救室出来。”吼完米粒就捂着心口开始大口喘气，吓得身边的三人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
戴着金色耳钉的男人忍不住拍桌而起，气得五官乱飞，“妈的，警官，这女人碰瓷！”
“她没说谎。”
林威抖了抖病历，冷冷扫过几人，“幸好你们没把人吓进医院，否则就不是简单的斗殴了。”
第一个被揍的黄毛简直受不了这委屈，“我们连她指头都没挨到。”
其余几人也顶着惨不忍睹的脸骂骂咧咧，“到底是谁打谁？”
林威冷眼压过去，“你们故意挑事儿的时候没想过会被揍？一群人打不过两个，还挺骄傲？”
说完点头看了眼手机，露出一个笑来。
“隔壁周思意代了，她在微信群发牢骚暗示你们帮她出气，然后借此闹大事情，想让简星河、楚言受学校处分，是不是？”
见他们不吱声，沉甸甸的目光扫过去，压得几人瞬间低下了头。
“如果铁了心要替始作俑者担责的话也没什么，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这女孩的家属有寻仇的前科，之前把人打成半身不遂，判了五年，两个月前刚出狱。”
说完竟然呵呵笑了两声，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审讯室不大却听得人汗毛倒竖。意识到失态，林威忙捂嘴咳咳两声。
“你们被寻仇的话，我们的压力会比较小，隔壁没满18，真出了事，我们也不好办……”
“……”这叫什么话！
原本有些犹豫的人，态度陡变，支支吾吾交代起了细节。
得到详细的笔录后，林威笑着递给身边的人，“拿去审周思意吧。”
看也不看目瞪口呆的混混们，招呼着米粒四人便走，“走，去处理伤口。”
来到技术化验科，却发现里面的人都忙得脚不沾地，沉默一路的简星河突然开了口：“有碘伏纱布吗？我会弄。”
“有有有。我去拿。”
坐在少年对面，米粒小心伸出了手，不敢看人，她知道自己又惹他生气了。
沙沙的刺痛从手背传来，纤瘦的手忍不住抖了抖，米粒下意识去咬唇，一只手便掐住了她的脸。
一沓雪白的纱布随即被塞进嘴巴。简星河头都没抬，冷冷道：“咬这个！”
“……”米粒小心瞄了眼，发现他一直皱着眉，心底暗暗叹了声，他一定很烦自己吧。
处理好伤口，几人便告辞了。
“林叔，今天又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要出了事，你舅舅得活剐了我。”
说完林威就吆喝其他人扫他的二维码，“来，加个微信，有事找林叔。”
看向楚言和简星河时特别叮嘱，“你们两个好好学习，不要动不动就打架，下次我可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们！”
“……”
简星河看着列表里多出的“AAA林威绝世大帅哥”，眼角一抖，出了派出所大门，就忍不住问米粒：“他和你舅舅什么关系？”
“大学舍友。”说完，小声劝道：“下次能不能别急着动手？”
“这你也管？”简星河挑眉，带着玩世不恭的不屑，“你是警察家属，又不是警察。”
拉住人，米粒眼巴巴看着他，“打输住院，打赢坐牢，对你有什么好？”
看着揪着衣袖的手，简星河心情越发烦躁，“别管我的事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