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来吧,不知需要在下做什么?”
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饶是杨岱也不免有些脸红尴尬。
周奶奶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
“这位小先生,你只需要运起真炁,牵着马走到门口,用这鞭子抽打几下,然后出门便可。”
“这马一见太阳便会化为飞灰,到时候这些阴魂自然跟着这匹阴马前往阴司,往生极乐。”
杨岱闻言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简单,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杨岱慢慢走向了黄纸马,运起了炁。
嗤嗤嗤!
随着杨岱的真炁生发,屋子里盘踞着的阴气发出了如同被火烧一般的声音,隐隐还有些焦糊味传来。
很快,那些阴气渐渐消散,杨岱松了口气,抬眼望向那匹黄纸马,那燃烧着青绿色火焰的蜡烛也被影响。
光芒黯淡了很多,马上的那一窝阴灵也是发出了嘶嘶骚乱的声音。
周老太太面色平常,拉起了绳子,朝着门口走去。
那纸马像是真有灵智一般跟着他,几乎与真马无异。
“这……”
那莽家仙的脸色一瞬间变化了好几回,不自觉的有些惊惧。
不知为何,杨岱身上散发出来的炁居然让他心惊胆战,丝毫不敢靠近,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周奶奶也有些惊讶,一直盯着杨岱,纯黑的瞳仁里满满的都是好奇。
突然,周奶奶似乎是看出来了什么,突然露出了奇异的笑容,对蟒仙笑着说道:
“那莽仙儿,倒是叫你走了大运,这是剑仙门的后辈弟子,修持着神道香火的手段,你心怀怨念,见他自然惊惧。”
“你倒要庆幸,没有害那人的性命,若你害了人,叫那神光照上一下,你怕是得灰飞烟灭了……”
“什么!剑仙门!”
蟒仙吓得浑身颤抖。
他虽然活的比较久远,但是却从未接触过剑仙门的人,只听说过剑仙门的弟子都是清修之士。
主脉为当今道门上三宗之一的玉虚宗,下有两条支脉,分别是南剑仙派与北剑仙派,各执剑诀。
演化出其他杂七杂八的剑宗或者剑派。
据说南北两剑仙派都已经断绝了传承,怎么还有后人存在。
那蟒仙儿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把自己的身躯压得更低,尽管真身不在此,但那隐隐流出的气息,还是让他浑身冰凉。
杨岱已经牵着那纸马走到了门口,他将炁附着在鞭子上,朝着门框抽了两鞭子,抬腿便迈了出去。
纸马果然见了阳光便化为了飞灰,见风即散,没在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来,倒是让杨岱啧啧称奇。
杨岱再回头一看,那还有蟒仙儿的踪迹,屋里的蜡烛也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王员外如梦初醒,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挣扎着想爬起来,一条腿却使不上力,摔了个四仰八叉。
“那后生,你家大人是谁?”
附在周奶奶上的白仙儿看着杨岱问道。
杨岱笑了笑,拱手行礼道:
“在下不过一介山野闲人罢了,名叫杨岱,见过白老太太。”
………………
话说一休与杨岱告别了周老奶奶后便继续西行,离开之前,周老奶奶热情的接待了他们,甚至带他们去见了那位白仙儿。
而令杨岱感到意外的是,这位白仙儿好像认识自家爷爷,三人聊得投缘,也算是结下了善缘。
一休与杨岱暂时的先分开了,他要去一趟风吼冰原,拜访一位故人,杨岱则独自云游。
一休带着斗笠,穿的严实,好像是一个伤风的患者,独自前行
如今世态炎凉,路旁的人们也不会投来多余的关注目光,而是露出几分厌恶和躲避的感觉。
以他如今的神通,想在须臾间游遍大齐,其实也不是很难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很在意此行。
一休刻意的接近世俗人,看着世俗里的景致,直到此时,他才深深的觉得世俗之中,甚是有趣。
重走自已西行之路也没什么不好的。
看那道路两旁野花点点,蒙尘灰树颓然无力,偶有面相各异的路人或坐或行,或赶着驴,在那并不宽阔的道路上行走着。
为着生活里地具体事由忙碌,道路上洒着一些一休不知道名字的谷物。
世俗是思考的方式不同。而佛家一向讲究渡化世人,便是因为觉得世人活在当下,却不能超脱出来,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这样,佛法又有何作用?
一休摇头,沿途行走,不知不觉间,一只长着翅膀的蚂蚁飞了过来,停在他的手指上,他轻笑,也仔细的打量着蚂蚁。
他似乎也有些惘然了,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似乎是没有意义罢!
活在当下,若说只是表面的幸福安乐,而没有看到轮回之中的无数苦楚,那又何必惊醒这些或繁忙或闲适的凡夫俗子呢!
想不通,一休干脆放弃了思考,蚂蚁也飞走了。
“如果人们认为死亡便是终结,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一休微笑着想着,他脚步加快,转眼便消失在山林间。
漫天的雪花在飞舞着,说飞舞其实并不妥当,此地的雪较别处要来的猛上许多。
感觉雪花都是刀片一样,割在脸上疼痛无比,不过这种程度的寒冷对于一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一休衣物单薄,赤着脚在雪地里奔走,他的双足踩踏在厚厚积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寒风凛冽,暴雪狂泻,雪落地而不化,厚厚地积了一层,铺在无边无垠的荒原上。
荒原上只有零星地点缀着枯草,显得格外凄凉,寒风凛冽,暴雪狂泻。
雪落地而不化,厚厚地积了一层,铺在无边无垠的荒原上。
尽处隐有一处巍峨之极的雄浑山脉,山脉上满是白雪,仿佛是披了一层霜甲。
在这冬日之中反射着刺目的亮光,宛如是一尊亘古不朽的巨兽盘踞在此处。
这里便是风吼冰原,一些藏传佛教和密宗都在这里。
一休眯缝着眼睛,嘴角挂起一抹浅笑。
这天地似乎都被肆虐的冰雪之神占据了,由上望下,全是一色单调的白。
不过这份孤寂却并没有让苦禅沉浸在其中,因为这是他的归宿所在。
他的目光越过了冰河,落在远方的群山,群山上隐约可见一座宏伟的宫殿。
那里住着一群苦行僧,每个人都有大毅力,忍饥挨饿,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坚持修行,只求证那无量的苦海。
那里是整个藏地佛法的源地,是信徒最向往的圣地,是一切佛法的起始。
南无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