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边关的时候,是深夜,苏叙威去叫城门的时候了,竟然没人应答,愣是等了半个多时辰,才有人匆匆忙忙的过来开城门。
老侯爷气的很,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进城门的时候,盯着那个开城门的将领,看了许久,最后冷声说道:“擅离职守,军棍五十!”
“是!”苏叙威赶紧把人带走。
老侯爷一路上,脸色不佳,连带着脾气也越发的不好,孟老夫人走在一旁倒是见怪不怪的。
等到住下以后,孟老夫人才开口说道:“武昌侯那个样子,哪里是能管好庶子的样子,在京城的时候,我就想到了,多半是被宠的不成样子,一个拎不清的父亲,能教出来什么好儿子呢?”
虽然这个老侯爷也大致的有想过,但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的懒散,城门口的守将竟然在半个多时辰以后才出现,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攻城,怕是城破了,这个守将都还没有出现。
“我有个事情倒是挺奇怪的,据我们的消息,整个南疆,几乎一直都在打仗,可是就城门里面看来的样子,这要是天天都在打仗,又怎么可能会这么懒散?”孟老夫人看向站在一旁的孟对晚和苏叙白。
两个人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然后立刻错开目光,孟对晚率先说道:“会不会,南疆这边,的确是经常会有战事,但是并没有像他们上报的那么频繁。”
“也不是没有可能,仗打的厉害,朝廷给的抚恤就会多,以前也不是没有人在这里面钻过空子。”老侯爷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看向一旁的苏叙白,“你呢,你怎么看?”
苏叙白默了默,要知道如今守着城门口的是他那几个庶兄,他说话就要尤其的小心,若是说他们贪赃枉法,那就是连带着自己家都要往脏水里面拖,但要是说这里面没有一点猫腻,就连他自己,都不信。
孟老侯爷哼了一声,然后盯着苏叙白:“说!”
苏叙白没奈何,只得说道:“这种事情我们还是要把他们带过来问一下的,我们自己在这里猜想万一冤枉了别人,那也是很麻烦的。”
“我这样是要盘问他们的,我现在问你,就是想让你说,你觉得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老侯爷盯着苏叙白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苏叙白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父亲当初,抵抗敌军,受了重伤,但是敌军也没讨到什么便宜,不过只是时的一点点小骚扰,他们或许还有能力去做,但是大肆的进攻多半是做不到了,可是我们才京城得到的消息却是连绵不断的进攻,这里面无非就是两种可能性,一种,出了叛军,为了分散驻扎在京城的兵力,所以一直营造南疆混乱的感觉,还有一种就是为了骗取朝廷的银子!”
老侯爷的脸色稍稍的变好了一些:“那就依你看来,你觉得哪一种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如果只是单纯的去怀疑的话,前一种可能会更高一些,但是,就我对我那几个兄弟的了解,他们不敢做这种事情,除非是被欺骗了,所以我会更偏向后者。”苏叙白低着头,轻声说道。
老侯爷看着苏叙白许久,然后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按照道理来说,你是要避嫌的,但是眼下,少卿还在路上我手下也没有人可以用,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交给你来办,但是要跟晚晚一起。”
苏叙白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乖乖的应下。
南疆的情况和他们当时在京城的时候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当时他们收到的信件,整个南疆是在一种水生火热的境界,可是眼下看起来,可以瞧得出来,这个地方并不太平,但是也不像他们所说的那么艰难。
老侯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依就是雷厉风行的,修整了几个时辰,一大早就讲整个军营里面的要职全部都换了个遍,所有和武昌侯沾亲带故的人都全部都换了下来。
越是处理,苏叙白的心越冷,这些年武昌侯自己一个人在关外,这个军营倒都成了那个小妾的军营了,从里到外,都有那个妾室的亲戚,朝廷的军队,成了武昌侯用来讨好妾室的一种手段。
孟对晚陪着苏叙白处理的时候,总有几个不长眼的会出来闹:“我可是武昌侯夫人家的侄子,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武昌侯夫人?武昌侯夫人可没有你们这种亲戚,苏大娘子是扬州人,哪里会有你们这些口音奇怪的亲戚。”孟对晚忍不住骂道,“你们嘴里所谓的那个夫人,不过就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罢了,你眼前的这两位,一个是武昌侯嫡出的世子,一个是武昌侯嫡出的幼子,你们跟随的那几个不过就是连族谱都上不去的私生子罢了!”
那几人脸色骤变,却还是梗着脖子骂骂咧咧。
这种事情处理了差不多有一天,才把这些所谓的娘家人给换的差不多了,孟对晚在一旁陪着,眼看着苏叙白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不管是谁,要是看到这样子的一个烂摊子,心里都是要发酸发涩的。
苏叙白早早的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连晚膳都没用,孟对晚想跟上去,却被苏叙威叫住:“你让他冷静冷静吧!”
“可是……”
“他从小很少能够见到父亲,虽然知道父亲不偏爱他,却也很崇拜父亲,一个自己崇拜了几十年的人,却在外头做出这样不辩是非的事情,他心里的信念正在坍塌,让他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吧!”苏叙威轻声说道。
“你呢?你就不觉得难受吗?”孟对晚有些诧异的看着苏叙威。
“我小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所以这些事情我并不觉得意外。”苏叙威苦笑,“我曾经看着我母亲每天以泪洗面,也见过那个女人上门耀武扬威,所以,我并不觉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