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对晚是绝对会答应的,用一条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的性命,换整个寨子的投降,不战而屈人之兵是兵法里面最厉害的。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不能保证他现在还是全须全尾的,我只能保证我会留他一条性命,至于他未来会是有什么样的方式活着,我不能保证。”孟对晚冷声说道,“当然了,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你要很清楚的明白,我的底线是一整箱的金子,你应该很清楚,那么一箱金子足够我去重新砌一个村子了!”
“我不会反悔,对我来说他的性命比什么都要重要。”男人的目光,非常的坚定。
孟对晚笑了笑:“既然你已经这么决定了,那就请你打开你的大门!”
山寨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孟对晚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快快快的走进山寨,看着站在两侧的人无非就是女人和没长大的少年。
其中有一个少年用非常狠毒的目光盯着孟对晚,她顿了顿,然后递给他一把剑:“如果这把剑现在在你的手里,你是不是很想用她杀了我?”
“是!”少年斩钉截铁的说道。
孟对晚走到少年面前,然后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可是,我却在用它救人!”
少年脸色微变。
“这个世道上,可以有非常多的选择,你可以用这把剑来杀人,也可以用这把剑来救人,你可以自私自理的,只想要让自己活下去,但你也可以用你自己的方法,让天地上的人跟你一起活下去。”孟对晚看着少年,轻声说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看看这个天底下有多少不同,而不要像一个井底之蛙一样,待在这一方小小的寨子里面看待这个世界。”
少年其实听不太懂,但是或许是因为孟对晚生的实在是太好看了,一点都不像是那种心思深沉,为了战功杀害他父亲的人,所以他看的有些呆了,别忘了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抢过那把剑,一刀砍死她。
孟对晚收起自己的剑,看着面前的少年笑着说道:“如果以后你看过了这万千的世界,明辨了是非,但还是觉得我做错了,到时候你就提着剑来杀我,我一定不会躲开。”
少年眼里的坚定逐渐溃散,许久以后他才大喊道:“难道你就能保证你这一辈子做的永远都是对的吗?”
孟对晚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我当然不能保证我这一辈子做的所有选择都是对的,但是我可以保证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做错任何事。”
少年就这么怔怔的看着面前的孟对晚,久久说不出话来。
而孟对晚,也不愿意在花费心思在这个少年郎身上,他翻身骑上马,看向那个打开大门带他们进来的人:“谢澄商呢?”
那个男人似乎没有想到孟对晚会这么直接了当的问他,一时之间愣在了那里。
孟对晚有一些不耐烦,微微皱眉:“我问你,谢澄商呢?”
男子猛的回过神来,然后有些慌张的说道:“我只见过他一次,后来他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只是偶尔会送来一封信,但那些事也都会被大哥直接烧掉,我也不曾见过。”
“所以他来过这里一次,但是后来就再也没有来了,对吗?”孟对晚冷眼看着男人。
男人被盯的有些发寒,但还是坚定的点了点头:“是,他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了,我可以保证。”
“好!”孟对晚应了一声,然后回头看我苏叙白,“看来我们这一趟是白来了!”
“不是本来就有这样的打算吗?”苏叙白挑眉,“你招安这么多人,算不上是白来一趟。”
“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孟对晚摇头叹息,“都是一些苦命人,若是可以的话,到时候还是放他们走,在军营里面讨生活可比在外头难的多。”
尤其还是他们这些投降来的俘虏。
再按这里没有他们想要找的人,他们自然也不会在这里一直逗留,把事情交给手下的人以后,他们带着一小队人就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刚刚进城,苏叙白就吵着要去街上逛逛,说什么都得去,孟对晚原本也不想管他,就让他自己去就是了,可偏偏这事还非得吵着闹着让她陪着,若只是平时的时候,她可不乐意管他,可偏偏如今的苏叙白是按照当今天子的旨意来这里的,若是不管他难免要落个罪名。
没有办法,孟对晚这得硬着头皮陪他去逛街。
他们一些人都穿着军装,走在街道上,分外的扎眼,孟对晚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种异样的目光,一直在催促前面走走看看的苏叙白,可偏偏这小子那是一点都不在乎,就这么慢吞吞的走着,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这位苏大人难道一直都这样吗?”一旁的女兵有些好奇的看向连翘。
连翘早就恨得牙痒痒了,可偏偏又不能说什么,所以你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带上了一点点的私人恩怨:“这谁知道呢?一个大男人矫情的很,娘们唧唧的,光是瞧着都让人厌烦!”
当女兵却有些不认可:“这位苏大人年纪轻轻就做了高官,模样也生的极其周整,就这般瞧着就能知道他,然后必然是前途无量的,要是有这样的人做相公,也不是什么坏事啊!”
连翘听手下的兵这么夸奖眼前这个让人厌烦的狗男人,只觉得嘴巴微微有些发苦,一脸踩到了狗屎的嫌弃模样。
走在前面的苏叙白将连翘和女兵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忍不住笑出声:“我瞧着连翘都快憋出内伤了!”
孟对晚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苏叙白:“你既然知道,人家都差点要憋出来内伤了,那你平时没什么事情,就少在人家面前走动,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苏叙白顿了顿,然后忽然看向孟对晚:“那你呢,我一直在你面前走动,你是不是也要快憋出内伤了?”
孟对晚看着苏叙白的眼睛,竟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受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