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着的成春忽然叹了一口气:“郝姑娘,我从来没有想要跟你比!就像你说的,我不过区区一个庶民,我要拿什么和你比,你与五爷是陛下赐婚的金玉良缘,终有一天,你会称为五爷的妻子,而我,由始至终,也只会是一个妾,我又能与姑娘你争什么呢?”
“你就是用这么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一点一点的抢走了他的目光,我真的是很讨厌,你伪装的这幅样子!”郝娇娇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成春,你难道就不好奇,林莞儿那个猪脑子,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找你麻烦吗?”
“我不好奇啊!”成春抬眼看向郝娇娇,目光平静的有些吓人,“表姑娘一开始是想要嫁给五爷的,她讨厌我很正常,可是后来,她对五爷就没有那一份执念了!表姑娘越来越讨厌我,是在她去参加了赏莲宴以后,而她踹伤我,也是在你失手把我推进河里以后!”
郝娇娇被成春的目光看的,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成春无奈的笑了笑:“郝姑娘,我虽然是乡下来的,但我不是傻子!表姑娘虽然不喜欢,但是也犯不着天天来找我麻烦的!”
“啪!”
就在成春抬头的那个瞬间,郝娇娇忽然抬手,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
成春被打的差点摔在地上,她被打到踉跄,连连后退,好在红豆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才没有跌倒。
但是成春胸骨上的伤并没有完全恢复,被这么一打好半晌回不过来神,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而郝娇娇看到她这副样子,也并没有打算放过她,反倒走上前去,冷眼看着她:“你的胸部都被踹断了,为什么还不死?你的命就这么硬吗?”
成春抬头看向面前的郝娇娇:“京城这个鬼地方并不是我自己想来的,苏叙白的妾,也不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你喜欢他是你的事情,他不喜欢你是他的事情,为什么你要把这个事情强行加在我身上?”
“如果不是你出现,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我跟他青梅竹马,我们两个是从小到大的缘分,分明就是你在其中横插一脚,他才忽然会变心!”郝娇娇盯着成春,眼里的杀气越来越浓郁。
“你想杀了我。”成春很平静的说道。
成春的声音很轻,但是却足以让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听到,她的声音也很平静,平静的,就好像没有任何的情绪,她是在复述这个事情,而不是在询问。
郝娇娇愣住了,她看着成春,满脸的不可思议:“你……”
“你一定很想杀了我吧!”成春看着郝娇娇,缓缓的放下了自己捂着脸的手,“你眼睛里的恨意都快要溢出来了,我看的清清楚楚,你现在应该恨不得我立刻马上就死在你面前,对吧!”
郝娇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
“郝姑娘,你出生尊贵,你明明可以有一份非常好的姻缘,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成春看着郝娇娇,苦笑道,“我的路是没得选,你的路呢?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你现在杀了我以后还要杀更多的人,而且这种事情永远都是纸包不住火的,如果五爷知道,你对我动了杀心,他还会允许你靠近我吗?”
郝娇娇的脸色发白,正如她所说,她的确动了杀心,她也想了无数种可以悄无声息的杀掉她的办法,但是她不敢……正如成春所说的那样,纸永远都是包不住火的,如果她真的杀了成春,那苏叙白早晚会查到,到时候他就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害怕,害怕苏叙白再也不肯回头看自己一眼,害怕他怨恨自己,害怕他们两个最终都会走到绝路,相看两相厌!
郝娇娇抿着嘴不说话。
成春的脸肿的老高,她已经有些倦了,在县城这个地方,她就是最底层的人,不管谁都能上来打她一巴掌,他的这张脸就是肿了退,肿了退,反反复复。
成春见郝娇娇不说话,知道是她被自己说中了心里的想法,说不恐慌是假的,毕竟像他们这样的贵人,弄死她就好似弄死一只蚂蚁,何其简单。
但是她也很早就认清了这个现实,所以也不会显得特别紧张害怕,更何况她也很清楚郝娇娇对苏叙白的感情,她想要的是苏叙白的感情,而不是一具行尸走肉的肉体,所以她赌郝娇娇不会弄死自己。
两个人互相沉默,就在成春想要回屋的时候,郝娇娇像是回了神,她忽然开口道:“你说我是你未来的当家主母,那我有没有资格管教你?”
成春看着郝娇娇,没有说话。
“我和苏叙白,是陛下赐的婚,虽然我现在还没有过门,但是我未来就会是他的妻子,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那么你作为他的妾室,我作为他未来的妻子,我有没有资格管教你?”郝娇娇看着成春,一步一步上前。
“姑娘自然有这个资格,只是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由得姑娘说出管教两个字!”成春看着郝娇娇,没有半点怯懦,“我的姑娘很尊重,也没有半点规矩上的逾越,自认为没有半点做错的事情,姑娘要管教我,总得师出有名!”
“你到这个别院来住的快有小半个月了吧!”郝娇娇环顾了周围一圈,最后冷声说道,“苏家的规矩,妾不可有孕在妻之前,这些日子你都与苏叙白待在一起,可这避子汤,你是一口都没喝吧!”
成春微微皱眉:“我因为胸骨受伤,吃的都是些活血化瘀的药,这些药根本就不可能让我怀上孩子,我也根本没有必要去吃这个避子汤!”
“谁知道你说的那些药有没有在吃呢?”郝娇娇冷笑一声,眉眼微微上扬,“当然了,我也能够理解你,想要一个你自己的孩子,这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很可惜,你并不是妻子,你没有资格给他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