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平静静、和和美美的除夕日,因为公孙倩杀人一事,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就闹得全城沸沸扬扬,搅得众人不得安宁。
这桩案子,其实已经没什么好审的了。
王阳仁死于公孙倩之手,这是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情,她赖也赖不掉。
而且,公孙倩本人也没有赖,还承认说人就是她杀的,还说只恨没能杀了王德柏。
公孙柳轩今日被自家女儿这道雷劈得那是外焦里嫩。
王阳仁被杀了,凶手是自己女儿,证人是世子和黎镜云,还有仪卫司几十双眼睛,他想为女儿辩驳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更可悲的是,他的女儿还仇恨他,说:“你也不过是个势利鬼,连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欺辱,你都可以不闻不问。不仅如此,你还要跟仇人合作,谋夺利益。呵,我公孙倩投胎你公孙家,真是上辈子造了孽。”
公孙柳轩看着自家女儿,惊讶得全身颤抖,只觉得她疯了。
公孙倩讽笑,“我是疯了,我被你们『逼』疯了。所以你们记住,以后别惹疯子,否则我要你们的命。”
“你。”她指着王德柏,以及阶上的君悦,恨道:“还有你,你们都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一样回来找你们。”
君悦冷笑,本姑娘就是只鬼,还怕鬼吗?
她朗声道:“来人,把公孙博带进来。”
公孙柳轩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儿子。刚才有宫人去府上传话,说让他进宫来领儿子。这儿子又出了什么事?
公孙博被带进来时,看到殿上这么多重要人物都在,便知事情只怕不妙。
他偷偷拿眼去瞄上首的君悦,对方冷冷的声音已传来:“公孙博,把你今天跟你妹妹合谋的事情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如有一句虚言,刑司的大牢只怕不是你这种人扛得住的。”
公孙博『摸』着自己头顶一片沙漠,哪里还敢有什么隐瞒,于是将事情从头到尾透了个底朝天。
“事情要从小年夜那天说起。”
小年夜那天,公孙倩去跟公孙博交易,他帮她约出王家父子,她帮他弄到君悦。
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都带着异样的眼光看向上首的白衣少年。暗道这公孙博还是挺有眼光的,这么看着这白衣少年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只不过看过后又暗自摇头,公孙博去惹君悦,真是自不量力。
公孙博除了吃喝就是嫖赌,半分脑子都没有。他连自个妹妹都比不上,还敢去招惹君悦。
君悦这个人,实力或许不行,但是小聪明还是有的,对付他一个公孙博绰绰有余了。
“今天,妹妹说机会来了。”
公孙博继续道:“她利用王家父子对那个叫霓裳的肖想心里,让我将两人诱去别庄。然后让人在十里食乡的糕点里下『药』,等霓裳『药』效发作之后就把她打晕带出来。又在房间内点了『迷』香,等下人把世子带回来之后,一进屋子就会中了『迷』『药』晕倒,而我就可以,就可以......”
就可以什么,众人都明白。
黎磊听得兴致勃勃,问道:“然后呢?”
公孙博闷声闷气道:“然后,我一进去的时候,世子就坐在屋内等着我。然后,就给了我一拳。然后,我我的头就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视线再次落在公孙博的头上,想笑又不敢笑。
这君悦真是喜欢削东西。
赵之岩怒道:“敢下『药』暗害世子,你好大的胆子。”
“我,这,”公孙博支吾,“这世子不是没事嘛!”
“那是世子有神明庇佑,你光是有这种想法,便已是犯上,还敢顶撞。”
公孙博哆嗦了嘴巴,不敢再顶。
“然后呢?”黎磊再问。
公孙博一蒙,“没然后了呀,然后我就被带到这来了呀!”
黎镜云讽笑,“公孙博,你妹妹一个闺阁女子,无缘无故让你帮她把两个男人骗出来,你们公孙家的人癖好还真是有特『色』。”
“这......”
“嗯哼。”公孙柳轩及时打断了儿子的话。那事事关女儿的名声,关乎公孙家的名誉,岂能随便说出来。
公孙柳轩问向上首的君悦:“世子,你又为何会出现在我公孙家的别庄?”
君悦冷笑,“你家一双儿女胆子够大的,动心思动到本世子的人身上来了,本世子不能去把人要回来吗?”
殿内众人哦了声,了解了。原来又是一出由女人引起的风波。
红颜祸水。
公孙柳轩哼了声,道:“依臣看,这女人就是祸水,要不是她,今天这件事情也不会发生,她才是罪魁祸首。”
君悦翻了个白眼,“公孙副司,你想要为你女儿找个替死鬼,我答应,你问问人家王副司答不答应?”
霓裳也算是受害人之一,在他公孙柳轩的口中倒成了施害人了。这天理,果真是没有。
“我不答应。”一直沉痛于失子中的王德柏猛然吼道。
他面向公孙柳轩,直指他道:“公孙倩这个贱人,我要她为我儿子偿命。”
“王德柏。”公孙柳轩不服,也吼道,“要不是你们贪恋美『色』,动心思动到了世子的女人身上,能出这样的事吗?那是你们咎由自取。”
“公孙柳轩,你放他娘的狗屁,我就算看上了世子的人,可我什么也没做。你女儿杀了我儿子是事实,杀人偿命。”
“杀人偿命,哼,那你们当初侮辱我女儿的事,又该怎么算?”
“哼,公孙倩那贱人,我睡就睡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有本事当初怎么不杀了我,现在来算账,有意义吗?你女儿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窝囊废。”
“你满口喷粪,你说谁窝囊废?”
“你就是窝囊废。你女儿瘦不拉几的,有什么好『摸』的,没两次就腻了,还好意思装......”
“都给我闭嘴。”君悦运了真气一吼,直将众人吼得耳膜发震,本能的抬手堵住耳孔。
君悦的确是气了。公孙倩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人家好歹是女人,被大庭广众的这样侮辱,同身为女人的她也看不下去。
他妈的,欺负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只是经由刚才两人的一吵,众人也都明白了。原来是当初王家父子睡了公孙倩,所以公孙倩这才上演复仇的戏码。这么说,王阳仁死了也不冤。
正这时,刑司吕济生勘验尸体回来了。
“秉世子,王副司身上鞭痕无数,但都不是致命伤。王副司的致命伤在他的脑后,也就是那块直没入脑中的瓷器碎片。经查,那块碎片,就是现场打破的瓷器碎片。”
也就是说,王阳仁确信是死于公孙倩之手。
公孙柳轩心如死灰,可他还是想抓着根稻草辩驳道:“世子,王阳仁是死于意外。我女儿的确是鞭打了他,但却没有要杀了他的意思啊!”
“意外?”王德柏呵了声,“公孙柳轩你跟我说这是意外,你信不信明天我让你儿子就死于意外。”
“王德柏你敢。”
“不是意外。”公孙倩厉声吼道,眼神发狠。“人就是我杀的,因为他们该杀。就算他当时不死,我一样一鞭子抽死他。”
得,这回犯人自己招供,没什么好辨的了。
君悦当下下令道:“公孙倩杀人一案,证据确凿,无需再议。立即将人压入大牢,将与此案相关的所有人员全部羁押,刑司、府台负责审讯,有罪的惩处,无罪的释放。并整理好相关证据文书,等正月十五之后复议结案,到时再议有关公孙倩的惩处问题。至于公孙博,他虽非真凶,却是帮凶,让他在大牢里好好反省,等二月时再接出来。”
“不行。”公孙柳轩立即反对。
君悦加重了语气,“此事由不得公孙副司说不,你没权利。如今民意沸腾,你难道要让百姓看到你儿女从王宫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可是......”
“散会。”
君悦果断下令,不给任何人再有争辩的机会。
公孙柳轩为何说不行她十分清楚。
刑司,那是王家的地盘,公孙倩进去了岂能好过。可是不这么做,她也没法给王家一个交代。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三家已不再平衡,利弊之间,总得选择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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