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这种兵器,是上古“五兵”之一。
“五兵”有不同的说法,但每一种之中,都有戟的存在,可见戟在古代战争中的作用之大。
在穿越者最初的认知里,对戟是有些看不起的,因为历史上的戟,最终沦落成为了礼器,只能在宫殿庙堂里张牙舞爪,显示它曾经的辉煌
最初的戟是用于车战,在车战中,戟可以最大程度地发挥其勾割功能。
但随着时光进入战国,战斗的参与人数越来越多,步兵、骑兵开始大规模出现,车兵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兵器发展开始向简单、实用和高效转变。
为了适应大规模作战,武器制造的造价越低廉越好、制作时间越短越好,后期维护成本越低越好。
但是戟的制作工序繁琐复杂,制作起来费时费力,成本很高,这与历史的潮流格格不入,这也是它逐渐淘汰的主要原因。
在遭遇战未开始之前,俱酒刚看到齐技击之士时,心中有两点感想。
其一,齐国真的很富足,可以将如此大规模的一支部队全部用戟武装起来,其花费的金钱、人工和时间都是惊人的。
特别是战国后期,齐国还将“齐技击”进一步扩军为“五都之兵”,背后体现的是齐国强大的国力。
其二,“齐技击”持戟作战,这是反潮流而行之,注定是要落后于时代的。
诚如荀子所言:“齐之技击不可以遇魏之武卒,魏之武卒不可以遇秦之锐士。”在战国人氏荀子的眼中,齐技击也是不如魏武卒和秦锐士的。
但,这只是俱酒最初的心理活动。经过这样一场残酷的遭遇战之后,俱酒见识到了“齐技击”的恐怖战力,也看到了戟的高光时刻。
至少在目前这个阶段,“齐技击”还有着强悍的战斗力,戟这种神兵也尚处于其高光时刻,否则也不可能创造出桂陵之战、马陵之战的经典战例。
俱酒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心想,对于齐国的持戟之士,必须制定一种针锋相对的克敌之策,彻底压制其的战斗力。
齐国,安陵港口。
淳于浩率领的舟师部队快速北上,将停泊在安陵港口中的齐军小股舟师迅速击败,将安陵港杀成一片血火的海洋。
风飞矢指挥联军士兵迅速后撤至此,然后指挥众人迅速登船。
淳于浩,以及负责报信的飞鸟夭一起急切地走近风飞矢:“王上呢?”
风飞矢拱手恭敬地答道:“禀将军,王上在断后。”
淳于浩作为汉国的开国武将,位列四征将军之列,不是风飞矢这类杂号将军所能企及的,风飞矢的恭谨理所当然。
淳于浩大急,他怒吼道:“风飞矢,尔安敢让王上断后!”
风飞矢一脸羞愧,无奈地道:“王令如此,不敢有违!属下这就返回去接应王上。”
淳于浩根本不理他,黑着脸大声命令道:“陆战队,集合,随某前去接应王上。”
“不用了!”
话音未落,俱酒一身征尘,斑斑血痕,纵马赶到。
淳于浩、风飞矢、飞鸟夭等人立即大步上前:“臣等无能,王上受惊了!”
俱酒面色冷峻:“朕作为马上之君,没有这么娇贵!”
他转回头问风飞矢道:“风飞矢,此战我军损伤如何?”
风飞矢上前一步,躬身拱手道:“回王上,臣略略清点一下,伤亡当在千人左右。”
俱酒冷冷地道:“轻骑兵损伤如何?”
风飞矢声音低沉:“轻骑兵……尽墨!”
众人一片黯然,码头之上唯余涛声阵阵,风声入耳。
俱酒乱发翻飞,思结如潮:自南郑起兵以来,一路上打得都比较顺利。
印象之中,伤亡较大的战争,除了聂政当年对阵象兵损失较大以外,就要数得上这次与“齐技击”的遭遇战了。
这也从另一个方面印证了,七雄之兵的战斗力与强悍程度,将来统一天下的过程,必将不会是一条坦途。
他想象那些年轻的生命,在严格的军令之下,用不太熟练的骑术,义无反顾地一次又一次地冲锋,直到全部玉碎沙场,也无人退却。
“尚同”的梦想在这些战士的头脑中深深扎根,懂得为天下一统、人人兼爱而战斗的普通躯体,精神强大到无上荣光。
俱酒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些战士暴尸荒野!
田齐,本来不想袭扰你们,好让你们和楚国人打个痛快。但现在,你们成功地惹毛了朕,朕改变主意了。
但现在回去为将士收尸,确实过于冒险。俱酒略一思索,立即下达一系列军令:
“淳于浩!”
“臣在!”
“率主力舟师沿海岸线北上,袭扰齐国尚海盐场、城邑、堡寨。记住,袭扰官府,尽取府库,不伤百姓!”
“诺!”
“飞鸟夭。”
“臣在!”
“汝率一队飞猱潜入齐境,观察齐军动向,待齐军兵力北顾,立即回报。”
“诺!”
“风飞矢!”
“汝率一军游弋于近海,待接到齐军北上之时,立即重返战场,尽数起我将士遗骨而归,不得遗漏一人!”
“诺!”
安排完这一切,俱酒立即登船,亲自押送装载伤员的船只,经海路越过齐越边境,一路向琅玡城而去。
这次敌后作战,袭击了齐国重镇莒邑,震服了试图淌浑水的鲁宋两国,成功将楚国拖下了水。
如同太极手法一般,将最初“四国伐越”的不利局面,转变为“齐楚相抗”的域外斗争,暂时保得了越国的安全,实现了最初的战斗目标。
令俱酒最为痛心的是,在即将大功告成之时,与“齐技击”以及齐国猛将田忌的遭遇之战,为这次围绕着越国的系列斗争描上了一个血色的结尾。
好在,由俱酒搅动起来了淮泗风云尚在继续,齐楚两国都在不断向莒邑增兵,战国诸侯也都嗅到了其中的战机,一个个诸侯蠢蠢欲动,一方方势力跃跃欲试。
战国,从来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落一子而满盘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