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贤镇对外音讯断绝,宋钟源只能从父亲的千里传音中知道一些只言片语。
小智山师叔已经来救自己了,但是现在都没有消息。估计在外面的时候遇上了不知道什么已经遇险。
一想到这里。宋钟源就一个激灵。
不行,现在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不能现在开始就把所有的坏事都想象成现实。
“宋公子,现在我们准备出发了。”沈离山见他神色肃穆,知道此行对于他来说恐怕是个极大的考验。
“沈俊你出了这里之后就跟着刘竹,他地方熟悉。要是听见我们打斗起来不要回头,护着星辰往江应城方向去,路上到沿湖村就有人接应。”宋钟源没有料到当初自己只是看中了他的锁金兽,现在居然连自己至亲的妹妹都要拜托给他。
沈离山知道宋钟源把宋星辰拜托他看着是对他莫大的信任,即便现在的沈离山看上去还是个灵力低微的凡人。一起离开这里的冷安岳毕诩他都不相信。
“好。我护好星辰,若是我打不过我就叫毕淼来打。”
宋钟源看到脚边阿喵高傲地挺起胸脯的样子笑了:“你也别打。最多驼起他们两个速速离开。千万别受伤。”
沈离山觉得他想得太好,哪里这么容易全身而退?
“他们的目标是你,我们没什么问题的。你多保重。”
宋钟源故作轻松:“放心,父亲给我派来的人十分可靠。他是还没有露面而已,一露面肯定要把他们都打得屁滚尿流。”
沈离山附和着说:“那是一定的。”
两人互相打完气,好像又陷入了气氛凝重的沉思。
“那什么,我就先走了。时间上不是要和你稍微错开一下嘛。”沈离山不喜欢那种即将上战场的萧瑟气味笼罩过来,急不可待地逃开。
一行人子在刘竹的带领下没有借着夜色的掩护走出镇子。而是在晚饭吃饱后,照常洗漱,然后聚集到毕诩的西厢房里打麻将。
热热闹闹的声音和不时的响动应该可以让监视的人暂时放下警惕。
“现在外面人闹得这么凶,没有问题吗?”桌面上毕诩假模假样地问。
“这有什么。我都憋了好多天了,我哥不让我打,今天好不容易求他才同意的。”宋星辰得意洋洋,“反正他现在挺忙的也顾不上我。”
“咱们还是声音小一点吧,一会儿吵到宋三哥了。”冷安岳文质彬彬地出牌。
“碰。”沈离山动作熟练,“别怕,离这么近都没过来警告我们,应该没什么事。”
“三条。”毕诩从沈离山脸上看出了熟稔,他对宋钟源这个没有相处多长时间的人常常流露出一种互相信任的笃定。
“胡了!”宋星辰叫道。
屋顶上的守更人今天面对的是寒霜和呼号的风,树枝摇晃得颇为吵闹,还是听到了底下人的喧闹。
“他们倒是看得开。”一个人说。
“命好,算得上是重要的人。要是那些小喽啰,早就砍瓜切菜一般把他们都杀了。”另一个人说。
“天寒地冻,我俩守着苦哈哈。大小姐守着三个美男子打麻将。老天待我挺薄的。”
“哼。老天也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打从我俩投胎开始就没心疼过我俩。”
“得,我还是自己心疼自己吧。我先去厨房拿点吃的。”
“喂你别乱走,到时候上头知道了得罚。”
“算了吧。我俩被派来看这这几个就知道没重用我们。要紧的活儿都在那公子那边。”
“听他们说厨房今天做了野兔,你多带一点。”
“知道了。你盯着点,别睡着就行。”
女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和麻将碰撞的声音真的有点吵闹,也有点催眠。
好像众人都让着那小姐,总是她胡牌。算钱的筹子来来去去都集中到一方上去了。树上的人听着听着有点疲乏了。
“喝点暖和一下。”回来的人带了一大包东西甚至带了一壶酒。
“你想死啊,执勤明令禁止喝酒。”
“所以我才带了一瓶,只是暖暖身子,绝对不会喝醉。”
话虽如此,抵不住诱惑的家伙还是和搭档分享了一瓶酒。
“下面怎么样?”
“打牌打得正兴起,才打完一圈,小姐放出豪言要打十二圈到天亮。”
“谁赢了?”
“还能有谁?”
两人相视一笑,吃肉喝酒安慰自己。
外面夜色浓烈,风雨交加,室内温暖如笑颜如花。四人一边打牌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哎呀你们这张牌可要让着我。”嘴里说着牌面上的话,宋星辰已经依照刘竹的指示起身让丫鬟坐下接着出牌。
牌桌上的人都服用了变声的药丸,可以至少四个时辰模仿一个人的声音。
“大小姐,打牌各凭本事,今日你已经够风光了。这一把可是我的了。”沈离山说着也依葫芦画瓢站了起来,让位给穿着和他一样的小厮。
很快刘竹带领四人通过厢房床下进入地下通道,在里面脱掉外裳,穿着夜行衣就开始了行动。
头顶上喧嚣的声音依旧,宋星辰听到颇为惊奇:“这个小丫头打起牌来不只是声音像,语气和我真像。”
“小姐身边的侍女日日与您相伴,自然知道这些。而且桌面上的金银今日过后便都是他们的,自然卖力一些。”刘竹笑吟吟地解释道。
“他们帮了我们给他们银钱是应当的。等下次回来,我再好好谢谢她。”宋星辰觉得桌面上的钱太少了,不足以表示谢意。
刘竹扯开话头:“地下通道四通八达,有许多迷惑人的地方。为了御敌还装了一些伤人的装置,现在开始各位要跟进我,一步都不能错。”
沈离山和顾清恪对视一眼,都知道,刘竹是不忍心告诉宋星辰,留在上面的四个人今晚必死无疑。能够得到照顾的人只有可能是他们的家人,如果他们有的话。
刘竹看来在集贤镇经营已久,地下通道如蛛网密布,沈离山一边走一边在心中对照头顶的建筑。他几乎将上面重要的地方都连起来了。但是在众人闹事的时候,他却没有将城内富商集中到地下通道避难,也从未想过让任何人知道这条通道的存在。
他,或者他们是在拿镇上人的性命拖延时间制造烟雾弹。
出口的地方让沈离山莫名其妙地觉得眼熟。
“这岩洞好像不久之前爆发了大战?被什么东西给整塌了?”冷安岳手抚着岩壁上的划痕,“好像有一头凶兽出没。”
“凶兽”阿喵在沈离山的怀里眼睛都不抬地打着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