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者就是有这样的好处,话比较金贵也让人不得不遵从。
南冥王说话的声音不大,每一个字都清晰,每一个字都不容忍抗拒反驳。
沈离山看了一眼听他的话跪得好好的春山涧,装着害怕慢慢地挪了两步。
“我没有时间,或者你自己求一个干脆?”
沈离山迅速在他面前跪下:“大人请吩咐,别杀我的头。”
“不会有人要你的头。闫恒。”南冥王不喜欢软骨头,脸上的轻蔑几乎不加掩饰。
沈离山一抬头,一位少年拿着一小盘银子给他看:“不知道你包裹里有多少衣衫银子,不管你家在哪里,这些应该够你回家去了。”
沈离山愣神的功夫,少年已经给他打包好装进他的袖间。
“多谢大人。”
他后知后觉的样子让南冥王犯了厌蠢症,挥一挥手让闫恒赶紧带人走。
闫恒带着沈离山和春山涧上了一辆马车,招呼人将两人的眼睛都蒙起来。
“大人,我的阿黑和阿喵……”
黑暗中闫恒的声音显得很温和:“不用怕,我们大人心善已经把你的猫和狗安排在车上了。只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让它们暂时先睡一会儿。你们也睡一会儿吧。”
“睡一会儿好,睡一会儿好。”沈离山话音未落,一缕清香袭来昏昏然的感觉漫上来,眼睛自然而然就闭上了。
闫恒站在那里悄无声息地看了一会儿,对左右说:“关上门,走吧。”
车轮滚过石板路,滚过石子路,到了寻常的小路,过了泥泞的烂路。嗅到水汽,听到水声和鸟鸣,沈离山知道自己安全了。
送完他们的闫恒回去很不理解南冥王对这两个疑点重重的人为何如此宽容。
“闫恒,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有秘密,但不是每一个有秘密的人都该死。我要找的是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是玉家的人,不是任何一个可疑的人。杀人,但是要有选择性的杀人,不然,我和他又有什么区别。”
南冥王梁漱说的这些话闫恒半懂不懂,但是最后的一个他字,他听得一哆嗦。主子和尊主之间不睦久矣,真怕哪一天……
“不要瞎担心我,还是想想怎么找到玉家的那个滑头。”梁漱手里拿着各地的奏报瞥了一眼还杵在那儿的闫恒。
“是。属下这就去。”光速逃离王之凝视,闫恒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艰难的工作。
重新睡醒的沈离山和春山涧坐在马车上望着窗外迷蒙的江景。
“起雾了呢。天气一点都按常理走。”春山涧吃着车上准备的点心,“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点怪,抓了我们直接放走还给马车给吃的。”
沈离山昨夜一晚上没怎么睡着,现在醒来还是有点睡眠不足,一边吃着一边嗯嗯地回应。
“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还是给你下毒了?”春山涧罕见地有脑子。
沈离山拨开他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没事儿,别瞎猜,就是太困了。”
“不过,你现在好像真的是一个小道士了,好吃懒睡撒泼乞怜,演得真像。”春山涧感慨道。
沈离山默不作声,有没有一种可能高冷仙尊才是演的,这个就是本色呢?
无知的小剑剑。
“老沈你怎么不说话?”
“我头疼再睡一炷香的时间。”沈离山说着就在马车里躺了下来。
车厢空间狭小,昨天没觉得挤,现在他一趟下来春山涧感觉自己都没有地方坐了。
只好拿着糕点到车外面吃。
阿黑很喜欢阿喵,虽然总是被凶,但是无怨无悔。现在一猫一狗正在将变得芦苇从里追鸟,时不时惊起一群。
春山涧吃完点心的时候。阿喵回来了,骄傲地叼着一条大鱼,尾巴都拖在地上的那种。阿黑一身泥跟在后面兴高采烈地摇尾巴。
“灵兽君真是好兴致啊。”春山涧拿着鱼没地方放,只好放在自己身边。可大鱼才出水不就还活跃着,一个打挺就落在路边的草丛里。
阿喵上来就给了春山涧一猫爪。
“我又不是故意的!”春山涧一边躲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抓鱼。
好不容易抓住了,在路边扯了点草把鱼穿起来挂在车把上,阿喵才消停些。
“这么大条鱼,中午饭不愁了。”
“你终于醒了。”春山涧扭过脖子给他看自己左脸上的伤,“瞧瞧你捡来的白眼狼。”
沈离山从车窗探出身子,认真打量了一番:“男人还是要有点伤痕,感觉你更帅气了。”
“真,真的?”春山涧将信将疑。
沈离山跳下车伸了个懒腰:“阿喵带我去多抓点鱼吧,等会儿到镇上去换点吃的。”
“那个大人不是给了你许多银钱吗?干嘛要去抓鱼啊?”春山涧不解。
沈离山拉着春山涧一起,走到芦苇中间,四下无人:“我们现在回到集贤镇附近了,等会儿要回到集贤镇上去,自然不能让人知道咱们有钱了。”
春山涧更加不解:“既然集贤镇有问题,我们接着往前走就是了,为什么还有回到镇上去?不趟这趟浑水不就行了?”
沈离山知道跟他多说无益:“因为下一个镇子太远了,我们得在这里换快马,而不是坐马车。”
“行吧。”春山涧又嚷道,“你把我也拉下来干什么,车上没人一会儿鱼被人拿走了。”
“唉呀,不会的。”沈离山拽着他往水边走去。
阿喵很暴躁,因为在河边等鱼的时候有一条江猪子十分没有礼貌围着圈儿地吐水,把鱼都吓跑了。
结果他们一条鱼都没有抓到。
上岸的时候春山涧在风中凌乱,哪里是鱼不见了,连马车也不见了。
“怎么办?”阿喵嗅着地上的痕迹,“马车往集贤镇方向走了。”
春山涧看着镇定自若的沈离山把手里的人往地上一摔:“你要救的人,你自己背吧。”
“哎。”沈离山没来得及接到,那人重重地摔在土路上,一口鲜血喷得老远。
“你怎么能这样,你看他伤得。”沈离山将人扶起来,总觉得有点熟悉。
一辆华贵的马车从远处来,驶到近旁沈离山闻到一阵花香,沁人心脾。
“道长真是慈悲为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