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老丈的住处的确比船上的其他客房宽敞多了,不仅有间客厅、书房、还有卧室。
卧室虽说只有两间,但是每间比外面的六人间还要大。
杜老丈把秦昊几人引进来,笑道:“这套住处是我这条船上最大的地方,秦大人若是不嫌弃就住在这里好了。”
秦昊心道:原来是总统套房,怪不得。
他一边惊讶一边摆手拒绝:“杜老板太客气了,我们是坐船的客人,鸠占鹊巢如何使得?”
杜老丈摆手道:“秦大人有所不知,这不是老朽的住处,只是最大的客房而已,只是怕大人不来,所以才这样说。”
秦昊连忙推辞:“这如何使得?”
杜老丈道:“秦大人能乘坐我的船是老朽的福分,推辞的话就是不想让老朽沾这道福分了。”
秦昊听他这样说知道推脱不掉,便答应下来。
心里也做好了打算,临走时放些银子就是。
杜老板很是识趣,把秦昊安顿下来后便离开不再打扰。
小翠和玉珠已经到房间里转了一圈,回来后小翠说道:“小姐,房间果然比外面大多了呢,还有洗澡间。”
独孤月娥笑道:“那就多谢我们的秦大哥了,托他的福,原本以为会吃几天苦,现在倒是不用了。”
秦昊道:“那我们这几天就住在这里了,你们四个女的睡房间,我和吴起就在外面打个地铺好了。”
玉珠和小翠同时说道:“这怎么能行?”
秦昊道:“没什么不行,现在是夏天又不冷怕什么?”
独孤月娥道:“其实这房间完全可以再放张床,一会叫那杜老板再抬张床过来,我们四个女人睡一间,另外一间便让吴护卫和你住。”
玉珠和小翠连连点头。
玉珠道:“我们睡床公子却睡地上会折我们寿的。”
小翠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排风也道:“如此最好。
这是这个时代的观念问题,秦昊也不想浪费唇舌来扭转她们的思想,只好说道:“随便你们。”
说完吩咐玉珠把文房四宝拿出来,而他自己则先行一步进了书房。
吴起在房里转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后站在了门口。
排风则是去联系老板支床了。
玉珠把文房四宝拿出来摆在桌上,却听身后独孤月娥突然问道:“玉珠,秦昊的名章在哪?”
只见独孤月娥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进来,一边询问一边把秦昊写的那阙词拿了出来,用镇纸压上。
看样子是想弄个秦昊的印章盖上。
谁知玉珠笑道:“公子没有私章,以前倒是有一个,不过在金陵家里,到了郢州后一直也没用过。”
独孤月娥惊讶道:“秦昊怎么可能没有私章?你不是骗我的吧?”
不怪她不信,秦昊可是堂堂的大才子,没有私章怎么说的过去?
秦昊笑道:“有什么不可能?我平日又用不上那个。”
独孤月娥还是不信:“你写诗词时不用?”
秦昊道:“我很少写诗词的,即便是写了也都是自己签个落款。”
独孤月娥愕然:“你的诗词现在可是价值连城,就不怕有仿的吗?”
玉珠笑道:“公子的每首诗词都是孤本,并且各有去处,怎么会有假的呢?”
秦昊也笑道:“即便是假的又如何?该急的人应该是收藏词作的人,而不是我吧?”
独孤月娥皱眉:“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不行!等回到京城一定要找个名家给你做一个。”
秦昊轻笑摇头不置可否。
独孤月娥眼珠一转,又问道:“可有印泥?”
玉珠摇头:“以前是有的,但是大印留在武宁之后,我看没用就没带了。”
“怎么什么都没有?”独孤月娥更是皱眉。
“小翠!”
小翠正在角落处往嘴里塞东西,听到小姐叫差点呛住:“来了,小姐。”
独孤月娥也懒得再说她了,吩咐道:“去把你的胭脂拿来,还有上次那两首诗词也拿来。”
“哦。”
小翠答应一声,回房里翻找包裹去了。
不多时拿出来一个画筒和一盒胭脂。
独孤月娥接过画筒,抽出里面的一诗一词看了一眼,点点头,看了秦昊一眼,忽然轻声细语笑颜如花道:“秦大哥,麻烦你来一下。”
这句秦大哥若是让别人听到肯定连骨头都酥了,但是秦昊听到却感觉头皮一炸。
倒不是说这句声音不好听,而是他知道独孤月娥精灵古怪,如此反常肯定是有所企图。
他顿时心生警惕,问道:“何事?”
“你这是什么表情嘛!”独孤月娥先是嘟囔一句,接着又换上笑脸道:“要不是这次想起来,我都忘了你的字画需要落款了,请秦大哥帮我签个名。”
秦昊直直盯着她:“就这么简单?”
独孤月娥眼珠一转。
秦昊见状连忙点头:“这个简单。”
说着提笔在三幅字画上面签上了三个柳体草书:“孟浩然”。
独孤月娥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笑了。
见他写孟浩然,也没说什么,放在一旁等墨迹干透。
抬眼见秦昊准备写《天龙八部》,也就不再打扰。
秦昊现在写的这是《天龙八部》的第九部。
现在秦昊的柳体已经趋于大乘,按说不需要再以柳体来写。
但是秦昊却觉得很有可能自己也只能写这一本书了,还是有始有终的好。
万一日后手稿要是有人收藏,也算是不枉辛苦这一回了。
一般这个时候玉珠会先把秦昊写好的整理一遍,然后誊抄。
但是现在这个工作被独孤月娥接手了。
所以玉珠就负责端茶递水,拿纸磨墨这些服务工作了。
排风和小翠读书不多,只喜欢故事,不太喜欢写写画画,所以一般这个时候就各做各的事,到了晚上玉珠就把秦昊当天写的故事讲给她俩听。
自打独孤月娥搬来和秦昊一起住时,这么些天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几人配合的也相当默契。
这时,秦昊已经接连写了十几页,见玉珠的纸还没铺好,就随意活动着手指,起身准备走上几步,回忆着接下来的情节。
独孤月娥突然过来二话不说把他的手抓住,然后捏住秦昊的拇指就往胭脂里面按。
秦昊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这根拇指又被独孤月娥按在了《画堂春》上面孟浩然那三个字的落款上。
然后其他两首诗词《长干行》、《一剪梅》一张一个。
秦昊愕然地看着她:“你干什么?”
独孤月娥却是捧着那几首诗词笑颜如花,哈哈大笑:“画押嘛,还能干什么?这样以后就不会有人能冒充我的这三首藏品了,哈哈!”
秦昊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大笑。
但是实话实说,这样毫不做作的笑容很感染人。
秦昊一边拿出毛巾擦手一边很是无语道:“你至于这样吗?”
独孤月娥却瞥了他一眼道:“谁让你没有私章的?”
一边说一边很是开心地端详手里的三首诗词。
“唉,好是好,可惜就是少了点!”
说着她的目光又望向了秦昊。
秦昊也不再走动了,当即坐下提笔,做出凝神沉思状。
独孤月娥斜了秦昊一眼,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