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良和武卫国也是分外疑惑。
郑文君来过新区不止一次,他们都认识,文质彬彬的一个人怎么会杀人?
吴起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是苏大人接到报案,说事关重大所以让我来找你的。”
秦昊连忙向马车走去:“苏大人呢?”
“已经先行一步去了案发现场。”
秦昊忙道:“那事不宜迟,我们也即刻前往。”
排风驾车,吴起骑马顺着大道快速向新区大门而来。
大门处此时正好有两队百姓正排着队伍,等着警察检查进入新区。
“让开,让大人马车过去!”
警察见到秦昊马车来了之后二话不说立即打开大门放行。
一边开门一边呼喝百姓让开道路。
百姓中有三名汉子。
一名精瘦,一名奇丑无比呲着大黄牙,还有一名面色黝黑。
此时三人也在门口处排队。
见此精瘦汉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大哥,那是谁啊?”
黑脸大汉一巴掌直接就扇在他的脑袋上,低声道:“你他妈是不是蠢啊!老子不也是第一次来,哪会知道那是谁?”
黄牙大汉笑道:“你个狗日的瘦猴这不是找打吗?”
身后有名百姓听到了他们说话,笑道:“你们第一次来新区吧?竟然连秦大人的马车都不认得!”
精瘦汉子闻言一喜,再次压低声音道:“大哥,那秦昊进城里去了。”
“知道了。”
好不容易,三人排到大门口。
警察问了三人名字,就给了他们一块临时的出入证。
一名警察叮嘱道:“这牌子你们拿好,遇上巡街的警察,说不定要检查,要是丢了警察会赶你们出去的。”
精瘦汉子拿在手里一看,奇道:“为什么有效期只有七天?”
警察道:“你们不是新区的人,最多只能在新区逗留七天,七天之后就必须从新区出来,或者是到公安局重新登记。”
三人顿觉新鲜。
“哦,”精瘦汉子多嘴问了一句:“那到时候要是不出来呢?”
警察眼眉一立:“你可以试试!”
精瘦汉子吓得一缩脖子。
三人带好牌子进入新区。
见到这个地方比城里还要热闹拥挤,顿时有些无措。
大黄牙却笑道:“老大,这里这么多人早知道早过来了。”
老大瞪了他一眼道:“余老六,老子警告你,这次出来是有要事要做,你个狗日的要是管不好你那裤裆,老子绝对把你那玩意剁了!”
余老六呲着黄牙笑道:“老大放心,我余老六即便采花,也是有原则的。”
恰在此时听到有人叫嚷:“上车了,上车了,一期住宅方向,还有一刻钟就出发了……”
黑衣汉子道:“瘦猴,去问问怎么租的。”
这几人正是乔装的带头大哥和瘦猴、余老六三人。
瘦猴答应一声,问过之后立即就回来了。
“大哥,他说那是公交车,只要交两文钱就行,新区哪里都可以去。”
带头大哥眼睛一亮,点头道:“住宅一期,刚好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余老六问道:“老大,三爷到底叫我们干啥来了?”
老大冷冷地盯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去了就知道了。”
说完看了看周围,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与两人上了马车。
秦昊三人按照苏灿交代的地址,赶到了出事地点。
这是一间两进的院子,在外面就可以看到里面的绿树成荫树枝已经伸出墙外,看起来里面环境还不错。
也说明这间院子建成比较早。
此时院子门口已经被警察封锁,四周有不少百姓在指指点点。
守门警察见是秦昊三人,便提醒道:“大人,人已经带去县衙审问了。”
秦昊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警察拱手道:“回大人,这间院子住着一个姑娘和一个丫鬟,今日清晨丫鬟叫小姐洗漱时,发现小姐赤身裸体浑身是血,已经身亡。而郑文君也赤裸身体在她的身边,手上正拿着带血的凶器。”
秦昊一愣。
原来是这么回事。
吴起当即看了秦昊一眼,小声道:“大人,事情不对,哪有杀了人还赤身裸体等着人去发现的?”
“进去看看再说。”
秦昊没有表态,说着迈步进了这间院子。
来到出事房门口时也有警察守着。
房间里有禁暴司的人正在查勘案情。
床上被子被掀起,一眼就看到被子上和床上都有大滩的血迹,一片狼藉。
禁暴司的吏员见到秦昊连忙躬身施礼。
秦昊打量一圈问道:“齐司长呢?”
现在禁暴司的司长名叫齐信。
这吏员道:“齐司长已经随着苏大人回衙门去了。”
”可找到有价值线索?”
吏员道:“找到的东西已经被齐司长带走了。”
秦昊见看不到什么东西便重新出来,吩咐排风往衙门那里赶。
等三人来到武宁县衙之时,苏灿已经端坐堂上准备开始审案了。
县衙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秦昊到来时没有惊动别人,而是站在了这群百姓的队伍当中。
大堂上现在已经站了不少人。
郑文君站在堂上手上上了枷锁,此时已经没有了翩翩气度,头发散乱,精神萎靡眼神空洞。
郑源面沉似水。
甄氏满脸怒容。
郑婧瑶则是一脸担忧。
等看到高顺时秦昊一愣,并且看其脸上阴冷一脸愤慨之色 ,难道这事还与他有关?
这时禁暴司司长齐信正在陈述案情。
“死者名叫萧楚楚,今年二十一岁,家住城北幸福街三十五号,婆家是城北高家,丈夫是高顺。”
秦昊恍然,怪不得高顺在这里。
“死者腹部有两处刀伤,深入肺腑,初步判断是死亡的根本原因,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夜卯时,与今日辰时被丫鬟小蝶发现,随即报了官。”
“警察赶到现场时发现,死者躺在床上浑身赤裸死不瞑目,而郑文君也是赤裸上身坐在床边,床上除了一把匕首之外还有大滩的血迹。”
高顺拱手一脸愤慨朗声道:“大人,萧楚楚是我第八房小妾,洪水过后说是要回娘家看看,没想到被人先奸后杀,请大人做主!”
苏灿一拍惊堂木,喝道:“是不是先奸后杀本官自有判断!来人,带人证。”
丫鬟小蝶跪倒堂前说道:“前几日我就看见郑公子和小姐在一起出入,当时以为她们认识就没有多心。”
“随后几天经常看到郑公子来到小姐家里,并且对其动手动脚,但一直被小姐躲着,有好几次我都听到郑公子要留下来过夜,但是小姐不让,说家里没人孤男寡女不好。”
“昨日郑公子早早就来了,但是一直被小姐挡在门外,后来不知道郑公子拿出了什么东西之后,小姐这才让他进来。”
“当晚郑公子喝了很多酒一直胡言乱语,小姐可能怕我看他出丑,就让我先休息了,等今日早上我去叫小姐起床时,就看到郑公子正坐在小姐床边出神,手里还拿着一个匕首,而小姐……小姐她浑身是血死不瞑目……”
小蝶说完嘤嘤哭了起来。
郑文君像是勾起了沉痛往事,也不言语,面容极为痛苦。
甄氏大怒,指着小蝶道:“你这个鬼丫头在胡言乱语,我儿子怎么可能如此不堪?”
郑婧瑶也道:“我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高顺冷哼一声道:“事实清楚摆在眼前!分明是这郑文君见色起意!履遭拒绝后酒后乱性强奸了我那小妾,而后又怕事情败露所以才杀人灭口!”
郑婧瑶道:“你胡说!萧姑娘喜欢我哥,我哥也喜欢那萧姑娘怎会杀她!再说他要是真的杀人灭口,岂会事后坐等官差来抓?”
高顺嗤笑道:“笑话!萧楚楚是高某疼爱小妾岂会与他喜欢她?并且现在严打,街上警察遍布,他不跑那是他自觉跑不掉而已!”
“住口!”
苏灿一拍惊堂木喝道:“本官没让尔等说话,胆敢再咆哮公堂,大刑伺候!”
几人这才住嘴。
苏灿冷然说道:“继续!”
堂前衙差再次喊道:“传张家巷张老汉——”
在众人的疑惑声中一名面色忠厚的老者来到堂上磕头道:“小民拜见大人。”
齐信道:“你是何人,家居何处,以何为生?”
“老汉张民生,武宁北城张家巷人,以卖水果为生。”
“将你前些天看到的和听到的告诉大人。”
“是。”
张老汉看了郑文君一眼道:“老汉这几日一直在卖桃子,大约三天前,我看到这位郑公子正和一名好看的姑娘在高家别院门前拉拉扯扯,而那位姑娘像是很不情愿,老汉曾亲耳听到这位公子说要让那位姑娘死。”
齐信拱手道:“张老汉口中所说的姑娘正是萧楚楚,他口中的高家别院正是案发地点,属下询问过四邻,张老汉数日以来的确是在案发院子门前卖六月桃。”
苏灿问道:“那院子不是说是萧楚楚家吗?怎么会是高家别院?”
“回大人,”齐信看了看高顺说道:“当日高顺为迎娶萧楚楚过门,就买下了这套别院作为她的娘家。”
苏灿面无表情道:“画押吧。”
等张老汉按上手印画完押,齐信一挥手,两名警察分别端上两个小木盘上来。
一个木盘上面是一把带血的匕首,另一个是装着五百两的银票。
齐信再次拱手道:“这个匕首就是杀人凶器,而这五百两银票是根据小蝶描述在萧楚楚房间里找到的,正是当晚郑文君送给萧楚楚之物。”
等苏灿看完证物,问道:“郑公子,你如何解释?”
郑家人个个面色凝重,这两人证的说词都对郑文君极为不利。
但是他们看向郑文君时,却见他犹如雕塑一样,不由面露焦急之色。
“哥,大人问你话呢!”
郑婧瑶拽着他的胳膊使劲摇晃。
甄氏怒道:“你个小畜生怎么跟个木头一样?有什么委屈或者是谁冤枉你了,你尽管跟为娘说,老娘直接去把他头拧下来!”
郑源呵斥道:“这是大堂,休的胡闹!”
”哎呦老爷子,我这不是心急嘛,你看看这小王八羔子,都这么久了,一句话也不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句话啊!”
郑源也道:“文君,你有什么委屈不妨向大人明说,有爷爷在,谁想冤枉你那是痴心妄想!”
郑文君却是目光涣散,面如死灰。
一直垂着脑袋始终不说一句。
高顺在一旁冷哼一声,拱手道:“高某还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