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秦昊也不再畏畏缩缩了,当即走到一张桌边,拿出纸笔,挥毫泼墨一蹴而就!
不到一分钟又是一首新诗面世。
而这一次他没有刻意控制字体,提笔之后随性而为。
可写完之后忽然觉得,自己的书法好像要突破某种瓶颈。
当即也顾不上其他,直接走到另一处空桌上面,拿出白纸,笔走龙蛇。
这次更是毫不停顿仿佛胸中似乎有股怨气不吐不快。
而随着这股怨气在笔尖释放,竟有种酣畅淋漓之感!
当写完之后,秦昊已是大汗淋漓。
这次他没有模仿任何人的字体,完全是发乎于心的随性而为。
但写出来的字却有柳体之骨,颜体之形,还有王羲之字体的飘逸潇洒。
早已有人随着他的书写念出内容。
第一次,写的是首诗。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这首诗与上一首一样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并且生动活泼,言浅意深。
这首诗与前面一首可以说各具特色,不分伯仲。
而后面一首则是首乐府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首诗写完秦昊是畅快了。
可是看着鸦雀无声的在场众人,热汗未退忽然又惊出了一身冷汗。
由于他太过投入,所以李白的这首《将进酒》他一字未改。
这里面有两个人,岑夫子、丹丘生这个世界是没有的。
而神州大陆也有三国,只是在两晋时期后又被秦统一,后再出现十国割据。
所以陈王曹植是说的过去的。
不过写了就写了,再后悔也是无用,爱咋的咋的,就算都知道了我就是孟浩然又能如何?
足足一刻钟时间,在场众人望着秦昊和他写出的诗句一直鸦雀无声。
就好像这里突然间静止了一样。
而那个贺知府小厮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紧走几步来到秦昊身边,刷刷两下就卷走了诗词原稿。
而怪异的是,直到他走上了二楼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紧接着便是一阵欢声雷动!
先不说这首乐府诗的洒脱之意让人热血沸腾。
他们刚才见证了什么?
他们不仅见证了诗,见证了字,更是见证了后唐一位才子的诞生!
以前总是说孟浩然才情高绝,词风婉约艳丽,卓尔不群,并且自创颜、柳字体,开武侠话本一脉,简直是人中龙凤,无人能及。
可谁又见过?
而今,这位才子,却是我等亲眼所见。
连出三首精品诗句,这还不是诗情高绝?
自创“秦”体,这还不叫才子?
那孟浩然是不是后唐之人犹未可知,可这秦浩然却是我后唐之人无疑!
并且两人还都叫浩然,这不是巧了吗?
虽说两人相提并论秦浩然还有些差距,可这不才刚开始不是?
众人反应过来后首先是一阵狂欢,各尽所能极尽恭维之词好生赞扬了秦昊一番。
而后便是懊悔,方才要是自己把那首诗抢到该有多好!
对了,还有一首诗呢?
等众人醒悟过来,才发现起先的那首诗也早已经被邀月楼的歌姬给收走了,于是再次懊悔一番。
此时,那美妓再次俏声道:“秦公子,请上二楼。”
再望向秦昊时,眼里已经满是柔情。
“不急。”
其他人或许可以忘,但秦昊却不能忘。
他在人群中一阵搜索,终于在一个角落的位置看到了刘农,当发现秦昊在看他时连忙向门口处跑去,看样子是想耍赖。
“站住!”
秦昊高声断喝,声音可比刚才刘农的响亮多了。
一声之后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顺着秦昊的目光,看到刘农这才想起刚才的赌约。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无恭敬,虽然秦昊还是个白身,但是他们宁愿站在秦昊这边。
“怎么?既然赌了就要认赌服输,大丈夫言而无信何以立足?”
秦昊走了过去冷眼看着他道。
刘农现在眼里既有愤恨也有懊悔,还有些恼羞成怒。
“秦昊,你不要欺人太甚!”
秦昊气极反笑:“我欺人太甚?我上二楼可是你要阻拦的?不信我作的诗可是你说的?当众立下赌约可是你提出来的?说我欺人太甚,怎么,当了主簿是不是就觉得天底下你嘴最大了?”
“你……”
秦昊一番连问,刘农哑口无言。
周围也有人愤慨道:“君子言而无信何以立足?”
“就是!若我与人赌约输了,别说是跳河游回去,就算要我脱光衣服游回去我也愿意!”
“就是!”
刘农听到这话脸色更黑,知道求秦昊只会自找其辱,只好一咬牙,来到了外面。
走到船边,看着河面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回身愤恨地望了秦昊一眼,“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秦昊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出来看时,但见那刘农不过才游了十数米距离,就开始往水底沉,幸好被路过船娘救起这才幸免于难,躺在船的甲板挺着大肚子直翻白眼。
秦昊见状,一声轻哼,返身回到了里面。
那美妓早已在笑嘻嘻的等着,见秦昊到来便直接引着走向二楼。
身后众人目送秦昊背影,虽自己不能上去,却有种与有荣焉之感。
秦昊刚上二楼,便遇见邀月楼老鸨凤四娘,搀着年过花甲的清河知县蔡兴和正要往楼下去。
红姐常年一身红,而凤四娘却是常年一身绿。
也是三十左右的年纪,身材火辣。
与红姐那种热情如火不同,凤四娘给人的感觉是豪爽。
面白似玉,肌肤胜雪,杏眼直鼻,鹅蛋脸,鬓角的秀发散落下来有种爽直豪迈的风情。
一双大眼看人时直逼人心勾魂夺魄。
而蔡兴和却是老态龙钟,瘦的皮包骨头。
这两人秦昊自然是认识。
便上前拱手拜见。
凤四娘见到秦昊当即放开了蔡县令,来到秦昊身边双手抄在身后在秦昊身边连转了几个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秦昊一番。
然后忽然一拍秦昊肩头。
秦昊被她看的直发毛,突然间猛地被他拍了这么一下,本能地就一哆嗦。
惹得凤四娘哈哈一阵大笑。
“你不还是那样老实巴交的样子嘛,怎么突然就开起窍来了?”
这话秦昊实在没办法回答,只好站着不说话。
凤四娘笑道:“好样的,这次你为我邀月楼长了脸,也长了蔡老头的脸!”
蔡县令身体不行,也到了退休的年纪,所以对一切都看的很淡,这次过来也是出于本职工作推脱不掉。
闻言道:“凤掌柜所言不差,你是我清河县人,写出此等诗词,的确是长了我的脸。”
秦昊再次弯腰拱手道:“有县尊在,草民不敢居功。”
这句话说的不卑不亢,却是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了,蔡县令不禁暗自点头。
传言秦浩然一直都是呆傻,莫不是传言有误?想想也是,一个呆傻之人如何能写出如此华丽辞藻?
凤四娘也拍了蔡县令一下,道:“行了,蔡老头都是你的功劳,赶紧滴,让人上去,上面还在等着呢。”
这一巴掌差点没把蔡县令拍散架了,瞪了她一眼怒道:“你个疯丫头,若是把老朽拍出个好歹,定要躺到你家不可!”
凤四娘一翻白眼:“你尽管来便是,只怕躺到我家你只会死得更快!”
一句话气得蔡县令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