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羞愧难当,独孤破这样当着她的面骂秦昊跟直接骂她有什么区别?
心下不忿有心要走,又不知道自己儿子与这独孤破之间有何误会,不知道可是秦昊有错在先。
再说,自己这次名义上是来看望独孤纵横的,直接就这样走了也是不妥。
一时踌躇局促不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独孤破指着鼻子骂,秦昊也有些挂不住。
只不过自己这次来可是打着娶人家女儿的主意,即便是独孤破对自己有所谓会,将心比心,遇上秦昊这样刚摆脱赘婿身份就来提亲的,难不成还不能被骂上几句?
其实,这事主要还是要怪秦昊没有事先安排妥放,原本他只是想着只跟独孤纵横老爷子见个面,可没想过他们全家都在家里。
全在家里也就算了,也可以改天再来说这事,也不知道秦昊在想什么,随口就将这事说了出来。
独孤纵横见独孤破如此执拗,且不分场合也来了脾气,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差点没把保温杯拍掉了。
怒喝道:“你干什么?老子还没死呢,你可是就想当家做主了?”
少夫人蔡氏连忙过来拉着丈夫,一边向公公赔罪一边劝道:“你可是失心疯了?人家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而已,又哪里惹得你了?再说,你是主,人家是客,还是个长辈,怎能在你家里这样骂人家?”
老夫人林氏也道:“你这孩子,本想着你考取功名当了文人总该有个文人样,谁知还跟你爹那臭脾气一个样子,这次终究是你失礼,还不快向人家赔罪?”
独孤破冷哼一声用手点指秦昊道:“就这竖子,还想让我给他赔罪?说他是客,他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久,哪有一点客人的自知之明?他今日与杨家罢了亲,立刻就来打我女儿主意,我说他两面三刀可有说错?”
“混账!”
此话说出独孤纵横终于动了真怒,怒喝声中拍案而起,这次那保温杯再也没坚持住,滚落地上,“啪嗒”一声摔个粉碎。
赵氏一见连忙起身赔罪道:“请令公和独孤大人息怒,昊儿得罪之处我替他向你们赔罪。”
说着就要跪下。
“不要……”
林氏和蔡氏几乎是异口同声。
不管怎么说赵氏这次是来拜会老爷子的,无论她是什么身份,终究是客。
把客人逼的向主人家下跪赔礼,那独孤家成了什么?
再者,独孤破作为长辈骂两句晚辈也不值得赵氏如此。
而独孤纵横发脾气骂独孤破,虽说是因秦昊而起,却也不是有意针对,那是人家的家务事。
赵氏真要跪了,这事就变成针对赵氏来了,这让独孤家如何收场?
独孤纵横想要阻拦已然不及,幸好秦昊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住,忙低声在耳边说道:“娘,这是人家家里,不能跪!”
赵氏一听陡然惊觉,也觉得是有些不合适,但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说到底她只不过是个县令的女儿,哪见过什么大世面?
闻言更是无措道:“浩然,你可是哪里不对惹怒了独孤大人,快点向他赔罪!”
秦昊轻轻拍了拍赵氏肩膀以示安慰,然后面向独孤破躬身施礼道:“小侄向叔父赔罪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叔父见谅。”
他是晚辈,自然就没那么多顾虑。
“哼!我可承受不起!”
独孤破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竟不告而别,向厅外去了。
蔡氏忙向独孤纵横一福,然后再向赵氏行礼:“对不住了妹妹,他就这脾气,等哪天他想通了就好了,改日我领着他再上门给你赔罪!”
说完也追着独孤破去了。
这时赵氏再待在前厅已不合适,林氏过来拉着她的手道:“他们吵他们的,你不用理,走,跟我去后堂,咱娘俩好好聊聊。”
林氏倒是对秦昊没那么重的偏见,相反也因为独孤月娥喜欢秦昊,也对他有所偏爱,今日见了赵氏自是要趁机好好了解秦昊一番。
赵氏看了秦昊一眼,见他点头,便随着林氏走了。
独孤纵横恨声骂了一句:“竖子!”
秦昊过来将地上的保温杯玻璃小心捡了起来,丢进了下人的灰斗里。
劝道:“叔父对我一直有些误会,发发脾气也没什么的,说起来这事也怪我,不该在今日说的。”
独孤纵横见下人在打扫卫生,便用手指了指外面,然后抄起双手向院子里的走廊走去。
秦昊会意,将下人递过来的新保温杯捧在手上,跟在了他的后面。
到了院子里,四下无人,独孤纵横这才问道:“你真的和杨家罢亲了?”
“嗯。”
这次没了外人,秦昊便把这次前往杨家的前因后果,事无巨细统统向独孤纵横讲了一遍。
包括杨天赐与他说的那些内容。
独孤纵横沉吟着道:“这么说,杨家其实还是想让你当这个女婿的。”
秦昊知道他的意思,叹道:“现在都觉得我心里还有怨言,其实杨家也好,婷芳姑娘也好,与我并没什么深仇大恨,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基于自身的立场和国家大义来考虑的,并没什么不对,我之所以觉得不合适是因为我志不在仕途,杨家需要的不是我这样的人。”
独孤纵横残眉一挑:“我正想问你,你这娃娃官当的好好的,怎么却不想当了?”
秦昊苦笑道:“老爷子我这人懒散惯了,哪是当官的料?坦白说,即便是去武宁也是一场意外,我最初的打算其实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过下清闲的日子,谁知……”
他苦笑一声接着道:“可是事已至此,若是不将武宁的事情解决,不仅有负与人也是有负与己,所以就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独孤纵横这才松了口气,道:“我还真以为你现在就想撂挑子了呢!”
秦昊陪笑道:“若是老爷子找到合适人选我随时退出来。”
独孤纵横眼睛一瞪:“老子要是有合适人选还用等到现在?”
秦昊诺诺不语。
这时两人走进了一间凉亭,独孤纵横坐在了一张长条椅上,秦昊忙把保温杯放在了石桌上,并拧开了盖子虚盖在杯口上。
独孤纵横看他摆弄着杯子叹道:“你要是不当官,可是可惜了啊。”
秦昊笑道:“看您老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当了多大的官呢!”
独孤纵横手指着茶杯道:“这不是多大官的问题,单只是这茶叶茶杯,日后得造福多少人?这是多大官的事情吗?”
秦昊讪笑道:“老爷子,您先别说这些了,今儿个您说的话可作数的?”
独孤纵横瞟了他一眼,明知故问道:“老夫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