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昊一早起床,锻炼完毕匆匆吃过早饭,由小青驾着马车,和玉珠、小吴佳一起乘车往南门外赶去。
前几天秦昊收到母亲赵氏的回信,说是已经和舅妈吴氏一起动身,来京城接吴佳回家,算算时间也就是今天就能到了。
秦昊和玉珠与赵氏分开已经有段时间了,自打收到回信,玉珠就在念叨着,若是没有这档子事肯定不知道何时能够见到,所以秦昊也是很高兴的。
小吴佳此时已经恢复了小孩天真烂漫的心性,一听说能见到自己的姑姑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到南门外时赵氏还没到,几人便在城外几里处一间茶摊上等着。
这里是进城的必经之路,所以来往和歇脚的人有不少,几人坐在这里一边喝茶一边等着,也不觉得烦闷。
这几天各国的花魁和军队已经陆续抵达永安城,也就在秦昊等赵氏的这段时间,就亲眼见到楚国、韩国和赵国的队伍先后进入到了城中。
花魁、读书人、各式百姓加上各自的禁卫军,每一支队伍都绵延数里。
这么多人同来,看情况各国的花魁队伍今晚就得去御林军驻地安顿。
幸好秦昊没有等李烨的通知,已经提前将地方腾了出来,否则各国到来之后第一天,后唐就得丢人。
玉珠和吴佳很是兴奋。
“公子,早些天就听说永安要举行十国花魁大比,还以为要等些时日,没想到居然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外国人!”
秦昊见她兴致很高,知道她的心思,便说道:“你要是喜欢看,过两天直接去军营就是。”
玉珠自然知道这场盛会是由秦昊负责的,这么说就是心有此意,闻言大喜:“公子,我真的可以去吗?”
秦昊点头:“不过,你去了不能待在军营里,并且里面的客栈估计早就满了,你只能在附近找间客栈住下。”
玉珠嘻嘻笑道:“这个没事,婢子这里还有些银两,等采莲来了之后我同她一起住!”
秦昊点点头没说什么。
御林军驻地足可以容纳五十万人,即便是除却特种兵、青龙卫营地和比斗场地,接纳三十五万人也是绰绰有余。
这次盛会若是真有这么多人,秦昊倒觉得是件好事,在他眼里,一个个人头就是一枚枚铜钱。
少算一点,就算平均每个人每日在御林军驻地消费一两银子,也足够他维持到比斗结束了。
几人一直等到午后,这才终于看见赵氏、吴氏、采莲和一名面生的妇人同乘一车来到茶摊这里。
秦昊连忙领着玉珠上前迎接,并亲自搀着母亲赵氏和舅母吴氏下车。
几人相见自然分外高兴,赵氏看着黑瘦的秦昊既高兴又心疼,眼里泪光闪动,道:“我儿又瘦了!”
秦昊笑道:“娘,我这是精壮了。”
一旁吴氏也紧盯着秦昊上下端详,也笑道:“是啊小妹,浩然这可不是瘦了,是壮实了,比沐阳可要精神多了!”
秦昊忙躬身见礼:“见过舅母!”
“行了,”吴氏笑道:“自家人就不要客气了,浩然算是出息了,舅妈跟着也沾光!”
然后再与采莲相见,又是一阵兴奋。
最后众人忽然被一阵哭泣声惊醒,转头看时,原来吴佳已经扑进了那名妇人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那妇人更是紧搂着小吴佳一个劲儿的呢喃:“我苦命的儿!”
吴氏叹息一声道:“这便是你那表舅母、我那苦命的嫂嫂,自打小茹失踪后,是日夜垂泪,眼睛都快哭瞎了,忧思成疾差点一命呜呼,幸得浩然答应营救小茹的消息这才吊着这口气,现如今也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当日秦昊并没有答应吴氏要救吴佳,只是问了小茹的样貌、名姓,可在当事人眼里却成了吊命的希望。
吴氏也可能感受到了秦昊的心里变化,再次叹道:“这可是当娘的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幸好是找回来了,这要是找不回来……唉!这都托了浩然的福分,舅妈也要一辈子感谢你!”
说着开始抹起眼泪来。
恰在此时那妇人检查出了吴佳手腕上的伤痕,心疼女儿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这一幕牵动了赵氏以及众女软弱的内心,也都跟着默默垂泪。
秦昊暗自叹息一声。
拐卖幼童无论是在什么年代都是丧尽天良的事情,不知有多少个家庭因为这个家破人亡!
吴佳这还算是好的,不仅找回来了,身体也还算健全,那些少了胳膊腿的,让父母见到会是副什么情形?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连子女尸骨都找不到的父母,又会是怎样一副凄惨的画面?
那妇人痛哭过后经众人劝解心情逐渐平复过来,止住哭声拉着吴佳一起就要跪在秦昊面前磕头谢恩。
被秦昊一把拽起:“表舅妈这可使不得!”
一旁赵氏也伸手相拦:“妹妹,你怎么说也是浩然长辈,这可是要折他寿的,可万万使不得!”
那妇人这才没跪下去,但执意让吴佳给秦昊磕了三个响头,秦昊推脱不过也就受了。
随后秦昊请几人在茶摊上随便吃了点东西,说是先让众人垫垫肚子,晚上再在大饭店为大家接风。
然后请大家上车,往家里赶。
采莲下车与玉珠坐在了一起,秦昊便坐在了赵氏身边,一路有说有笑。
在攀谈中秦昊这才知道这名妇人跟他母亲一个姓氏,都是姓赵,按辈分是赵氏的妹妹,秦昊便以赵姨相称。
这赵姨一路千恩万谢对着秦昊一顿猛夸,惹的母亲赵氏笑声不断。
又经一个多时辰,回到了秦昊的住处,玉珠早已收拾好房间,安顿众人住下。
随后秦昊在附近找了间酒楼为几人接风洗尘,一晚上其乐融融自是不提。
第二天,秦昊备好礼物陪着赵氏一道来到了天波杨府门前。
赵氏虽说是名县令的女儿,倒也知书达理,但是进入这样的豪门还是头一次,不免有些紧张。
“要不还是算了,既然杨家已经罢亲,为娘就不要再见他们了。”
秦昊搀着她劝道:“昨晚不是说过了吗?虽说他们是罢了亲,可是却不能不给我秦家个说法,我是晚辈跟他们说不上理,但娘你是长辈过来讨要说法天经地义,再者,当日娘可是被那刘农害的差点身死,岂能就这样算了?”
赵氏摆手道:“老太君对我们娘俩有恩,当初若不是老太君救济,为娘怕是早已死去多时,再说,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提这些做什么?”
秦昊却道:“母亲可以这么说,但儿子却不能忘,当日娘差点身死,儿子别无他途,只能在杨府门前跪了几天几夜,至今杨家可是连一点态度都没有,再者,即便是罢亲也该由您点头了才能算!”
赵氏想起往日一幕对儿子也有些心疼,但嘴上却道:“这又是何苦呢?再说,我们是贫苦人家……”
话未说完就被秦昊打断:“娘,今日的儿子已不同往日,虽说我们仍是贫苦家庭,但也已经不用在杨家面前卑躬屈膝,你尽管讨要说法便是!”
赵氏看看自己的儿子,不觉间已经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主意,见儿子执意如此当是儿子过不去这道坎儿,便咬牙道:“既如此,为娘便走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