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学子各自离开唯独周升站在原地纠结。
段沐正要上车见他仍在愣神,以为他没有马车,便过来邀请道:“寅晨不如与我一道前往?”
周升却纠结道:“秦昊那小子去了,我去怕不太好吧……”
段沐这才想起周升与秦昊还有场赌约。
那次秦昊留了首词在状元楼的墙上,周升输掉以后,按照约定以后不得踏入状元楼。
段沐在心里叹了口气,无奈道:“赌约不过是两人私怨,今日是方大人相邀,私怨自当暂且搁置,岂有不去的道理?”
周升听完点头,这才上了段沐的马车。
甄映雪和郑婧瑶同乘一车,秦昊便邀请甄帆与自己一车,引来一众学子纷纷侧目,也让甄帆很是激动。
在这个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秦浩然邀请与他同车!
上车之后别说不放车帘了,都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探到外面好让别人看到。
年轻一辈的先走,等到了状元楼略等了片刻方祭酒等人这才珊珊来到。
没想到平阳君今日也在这里,收到消息后亲自迎了出来。
状元楼是文雅之地,年轻一辈的这些才子基本都来过这里不止一次,并且还曾在平阳君的别院里小住过,所以都与平阳君相熟。
所以平阳君与这些人只是点头致意,直接来到了方祭酒和张琪面前拱手相见。
方祭酒呵呵笑道:“有劳平阳君亲自相迎我等愧不敢当啊!”
平阳君与他们一一见过礼之后说道:“我也是临时有事刚到这里,正好听说孔府学院要定包房,问过才知道是方大人和张先生大驾光临,这才出来迎一迎。”
随即又看向张琪鞠躬道:“张先生是老师故友,算起来我也是个晚辈,先生别来无恙!”
张琪手捋白须呵呵笑道:“老夫与普惠也还是数年前见过,不知他可安好?”
平阳君笑道:“有劳先生挂念,老师前些时日还在我那里小住过一段时间,数天以前才回的道观,身体安康并无异样。”
张琪笑道:“这老家伙经常云游四海见不到人,这次回去了老夫不免要去讨杯茶水了。”
今日不是平阳君的主场,所以客气两句之后便道:“我已经备好了包房和酒菜,大人和先生里面请!”
说着侧身让开请众人进门。
方祭酒随即邀请:“张老先请!”
“还是方大人先请!”
两人谦让一番最后还是一同进去。
进来之后张琪忽又想起一事,回头环顾左右问道:“浩然老弟可到了?”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各异,平阳君美目一闪随即又在人群中将秦昊找了出来。
秦昊原本是想与甄帆这些人待在一起,将这次宴会应付过去,见推脱不掉只好与甄映雪三人打声招呼,这才从人群里出来。
方祭酒这才想起这次宴请的主要目的,心里暗恨自己疏忽,不等张琪说话,忙道:“我也正要寻你,今日你可是我孔圣学院的贵宾,可不能怠慢。”
说着拉着秦昊站在了自己身边,与张琪、方祭酒和学政站在了一排。
即便是司长、教授也还在第二排。
秦昊再度客气推辞一番站在了方祭酒身侧,与他相距半个身位。
这让方祭酒很是满意。
平阳君见此情形再次看了一眼秦昊更感惊讶,不过并未说什么,领着众人上楼。
楼梯走上一半,张琪抬眼看到二楼柱子上的对联,轻咦了一声问道:“平阳,你这对联……”
平阳君看了看秦昊笑道:“这上联是我请老师写的,下联是浩然的手笔。”
张琪偏头看了秦昊一眼手捋胡须道:“哦?难怪字体看着如此眼熟!”
平阳君笑道:“这对联设计之初原本只挂上联不挂下联的,只是浩然这下联对的极为巧妙,而且秦浩然的字更是万金难求,所以我就干脆挂上了下联,说起来我还占了浩然的便宜。”
秦昊忙摇头谦虚道:“君上言重了。”
张琪默念了一遍:“唐风大雅,历八秩沧桑,状元楼犹带雍容气;松鱼正宗,融百年厚重,琼林宴长飘诗酒香,果然是好对,好字!”
方祭酒笑道:“不知状元楼这免费的松子鱼还有没有了?”
平阳君笑道:“自然是有的,但是以大人之才区区对联自然难不住大人,所以在下就妄自做主已经先将这份鱼送上了。”
方祭酒眼眉一挑道:“哦?那我岂不是坏了规矩?”
平阳君却是面不改色笑道:“这对联其实原本是为了让一些凡夫俗子能有个免费的吃饭由头,说到底是给那些贫苦的学子准备的,后来传着传着味道就变了,而大人无论才学还是地位,都足以通过此关,自然不需要验证,何来坏了规矩一说?”
此话一出方祭酒面色这才缓和,呵呵笑道:“如此说来,我可是凭真本事吃到的这免费的松子鱼咯?”
众人陪笑。
等来到二楼平台,张琪就被那墙上的诗词吸引,众人只好驻足相陪。
平阳君再次笑道:“这个就恕在下无礼了,状元红是我状元楼压箱底的好酒,要喝免费的就只能自己争取了。”
文人好风雅,即便不用他说众人也都明白。
秦昊看了一下,这面墙的最后一首词还是自己上次书写的那首《菩萨蛮·书郢州武宁》。
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仍是无人前来题写诗词。
张琪显然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墙上的诗词从头至尾都看了一遍,尤其是最后一首目光停留的最久。
平阳君解释道:“这第一首诗和最后一首词都是浩然所作。”
张琪特意回身看了秦昊一眼,神情颇为复杂,道:“原来如此。”
平阳君笑道:“诸位大人可要试上一试?”
方祭酒苦笑道:“状元红可是名誉十国的好酒,若是我等有这水平,岂不是早就将这墙面写满了,还能留着这么大空档?”
这虽是句玩笑话,但也是事实。
他们是一群院校领导,要是比政务考试还行,要说诗词水平,就连身后的那一众才子他们都比不过。
方祭酒又道:“要不张老试试?”
张琪连连摆手:“老夫一生的学识都偏向于数,诗词之类虽说喜好却并不擅长,即便有心也是无力。”
方祭酒叹道:“唉!张老是德高望重的前辈,难得来我孔子学院,今日若是能留下诗词为证必能传成佳话,实在是可惜……”
张琦也是摇头叹息。
却听身后何文姬的声音传来:“老师可是糊涂了,今日此行有这么多才子在场,何患无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