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在当晚，秦昊回到家后，第一次用鹅毛笔开始书写《天龙八部》。
硬笔书法作为毛笔字的补充所起到的作用是非常大的。
他也有心推广鹅毛笔，所以写的也尤为认真，笔锋虽然与毛笔大为不同，但写出来的字也是相当漂亮。
书写速度与过去相比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就在秦昊认真书写时，吴起从外面推门而入，他的身后跟着一身黑衣的独孤客。
独孤客一进门就开始抱怨:“我说你还让不让人活了？上午才刚见过面，这会又把灯笼挂出来干什么？”
秦昊也不知道这人是猫在什么地方，只要挂上灯笼，不到一刻钟总会出现或者是传来消息。
当真是猫有猫路鼠有鼠道！
他瞥了独孤客一眼，没有做声，直到把这一页写完，这才放下鹅毛笔。
独孤客一开始没注意秦昊用的是什么笔，等他看见秦昊写出来的字犹如蝇头大小时惊奇地眼珠子都要突出眼眶之外了！
“你这是何物？怎会写出此等字迹？”
秦昊没有理他，把书稿收起转身来到墙边坐下，浅饮了口凉茶，这才说道:“你可是不愿意干了？”
独孤客收回好奇目光立即变了脸，满脸堆笑道:“哪能呢？别说还有一千金酬劳，即便是没有，你有少宫主的令牌，我不也得乖乖听令不是？”
秦昊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道:“你不想干了，尽管说一声就是，相信“血影宫”肯定会有人来做。”
独孤客赔笑道:“那是那是，不知秦大人这次叫我来所为何事？”
秦昊也不隐瞒，直接道:“我想让柳敬仁消失，应该不难吧？”
独孤客一愣，他感觉到了秦昊话里的冷意，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就连吴起也看了秦昊一眼。
吴起跟随秦昊最久，深知他对付人向来都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还从未见过他用过阴招。
独孤客不解道:“在这种时候你为何想让他死？可是上午的时候他惹怒你了？”
秦昊摆手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说行不行吧？”
独孤客道:“这个自然很简单，只不过……”
“不过什么？”
“你不像是这么意气用事的人啊！”
“你觉得我会因为他不顾大局？”
独孤客忙摆手道:“我不是这意思，柳敬仁虽说是柳相的儿子，但他还不至于会影响我们的大事。”
“那你还担心什么？”
“我不是担心，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节外生枝而已，不过他不过是个花花公子而已，若是你想让他消失，我也随时可以办到。”
秦昊不置可否，问道:“以你们现在的进度查出大皇子下落需要多久？”
独孤客道:“这个不太好说，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也不能冒然行事，少则数日，多则数月都是说不好的。”
秦昊皱眉:“需要这么久？”
独孤客道:“已经很快了，你也不想想，若是那么容易打听，他的位置不早就不是秘密了？”
秦昊皱眉起身，背负双手来回踱步。
独孤客接着道:“恕我直言，以你现在的条件，即便是查到了大皇子的住处又能如何？”
秦昊的身形突然一顿。
“你的意思是……”
独孤客道:“我的意思是既然还没准备好，就不用这么着急，这个柳敬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他或许在关键的时候起到臆想不到的作用。”
秦昊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瞥了孤独客一眼，道:“想不到你还有点脑子。”
独孤客白眼一翻:“不然你以为当初我是如何做上高顺的首席幕僚的？”
秦昊双眼一眯:“还说你没骗我？”
以前在武宁地牢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当高顺的首席幕僚是骗秦昊的不过是说说而已。
现在等于又重新承认了。
独孤客自知说漏了嘴，忙赔笑道:“这次再骗你我不得好死！”
秦昊也懒得在这些旁枝末节上跟他计较，只是警告道:“倘若日后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独孤客脸色一变再变，忙赔笑道:“不敢不敢！”
秦昊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留着他，不过，也把他纳入监视范围。”
独孤客正色道:“这是自然。”
秦昊又道:“不让他消失，让他老实一段时间总是可以的吧？”
独孤客不明白秦昊为何对他有这么大的执念，笑道:“这个简单，明天他若是出来，我保他两个月下不来床。”
秦昊这才满意，冲他挥了挥手。
独孤客向他拱拱手转身而去。
秦昊这才问吴起道:“可调查到什么了？”
吴起拱手道:“独孤客说的那些私宅我都跑了一遍，一时之间并未发现特别可疑之处。”
秦昊点头，这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吴起毕竟是一个人，精力有限。
血影宫都查不出来，指望他随便跑这么一趟就跑出什么结果也不现实。
不过秦昊的用意也只是让他去看下独孤客话里的真实度，并不是一定要吴起查出点什么。
“不过……”
吴起突然又犹豫起来。
秦昊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
“我在一间院子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木箱。”
“木箱？”
秦昊有些愣神，不过瞬间之后他就反应过来了。
先前在金陵时，他们推测吴氏的侄女很有可能就被关在那木箱里。
只不过当时不便出手也就放弃了。
吴起一提及秦昊瞬间就想到了这个。
“你是说，在金陵府看到了那个被刘农他们送上船的木箱？”
吴起点头:“是的。”
秦昊瞬间瞳孔收缩:“可确定？”
吴起再度点头:“那样的木箱我见过两次，一次是在二十埠码头，一次是在金陵秦淮河边，不会错。”
秦昊再度确认道:“是在柳相的别苑之内？”
吴起点头:“嗯，我也是在无意间发现的。”
秦昊双眼眯起:“这么说，小茹也很有可能也来到了京城？”
这孩子毕竟是自己舅妈的侄女，若是能救出来自然是最好。
吴起道:“吴佳有没有被带来不能确定，但是柳相一定搜刮了不少幼童幼女。”
秦昊思索着道：“当初还以为这些失踪幼童是被贺平之买走，原来最终是被送到了柳相这里！”
吴起看了秦昊一眼道：“幸亏当日在金陵没有向贺知府要人。”
秦昊点头：“是啊，不然怕是已经打草惊蛇了。”
吴起皱眉道：“大人，这柳相要这么多的小孩做什么？”
秦昊也是皱眉，人贩子拐卖儿童无非就是卖给别人，或者是送去青楼。
本质上是为了赚钱。
但是柳相身居高位，不太可能会做这种影响自身前途的事。
秦昊道:“看来目前柳相肯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吴起点头道:“属下也觉得盯着这条线，或许会有发现也说不定。”
秦昊笃定道：“不是或许，凭我的直觉，上至柳相下到刘农，这是一条完整的链条，肯定不只是贩卖幼童幼女这么简单！”
“那我日后就紧盯着这边？”
“我看可以，但是要格外小心！”
“属下知道，不过，需要和独孤客沟通吗？”
秦昊摇头：“不需要，这件事与慕容秋词的事情无关。”
“是！可是排风也被大人派去了武宁，这样一来，大人安全……”
“放心吧，在现阶段京城的这些人不会对我下手。”
秦昊站在门口望着外面月朗星稀的夜色，又补充道：“因为目前，我还没有触犯到他们任何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