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城做衣柜设计时也是有些人脉的，尤其是与淮安的衣柜代理商也颇有些交情，还给过他们一套自己整理的衣柜结构模板。
对于做衣柜设计的人来说，这是很大一份人情了。
这个衣柜店老板也经营着板材，还有自己的家具加工厂。
电话中，我边量尺寸边将数据报给了他，只一个小时后他就将我需要的几块板材和木条按尺寸裁好，封了边送了过来。
为了答谢我曾经帮过他，他甚至连钱都没收。
顾全将板材和封板覆在了衣柜外侧，用玻璃胶固定好，顿时遮盖住了地板的封口条也挡住了原有的衣柜封边。
至于水池，新水池的水没有养，鱼也没过温适应，贸然放进去肯定是要死的。
我只是建议他把小喷泉的水养几天，先放一些野外钓的小鱼闯一闯，水质合适了再放观赏鱼。
吴老激动坏了，也没了怨恨，不停地对我说着感激的话。
他拉住我的胳膊：“陆老师是有真本事啊！帮我解决了这么多的问题。今晚说什么都要请你吃饭，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吴老不用客气，要请也是我请您。不过真不凑巧，今天晚上确实已经有了安排，改天咱们再喝？”
“不行，今天没时间就明天晚上，直接定好了！”
……
临走时，吴老还十分客气地从包里拿了一条华子强塞给了我，根本不容我拒绝。
出了大院，我将一整条烟递给何冉冉：“我没包，先帮我收着。”
何冉冉一脸崇敬地看我：“学长，你也太牛了！这些问题都交涉好多天了也没个解决方案，都在互相踢皮球，你只一会儿就都解决了。”
“擦屁股擦多了，习惯就好。”我随意道。
“学长，要不以后我叫你师父吧？你多教教我，我感觉跟着你能学到好多东西。”何冉冉眼含期待。
“只要想学，谁来了我都会教，但今天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示范，所以今天的方法不要学，也不要说出去。”
我不自觉地想起了陈砚辉吃瘪的样子，莫名想笑。
原本他故意让我难堪倒是没太让我放心上，可知道他是林玥前男友时便不由会想，他做那件事是想帮林玥出头，还是说对林玥还有想法?
虽然我和林玥已经离婚，但想到有人惦记林玥，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至于让他这么难堪，至少会在最大程度上来化解矛盾，而不是用拱火的方式来报复他。
不过，我今天的行为多少有点带坏小孩子了。
我点了根烟继续说道：“对建材商姿态高没问题，但一定对他们好一些。你要记住，有些人关键时刻是真会替你兜事的。”
“哦哦，所以要散烟吗？”何冉冉问。
“边走边说。”
我推着自行车往前走着，继续说道：“散烟是为了表达善意，也是为了看清一个人对你的态度，以及他当时的情绪。”
“就像是瓦工单手接烟，见我散的烟便宜还面露不屑，这样的人就不要和他客气。木工不抽烟，却依然双手接烟，那就是对我尊重和认同，这样的人好说话，可以和他打好关系，他能做事也能兜事！”
“吴老第一遍接烟时有些不情不愿，那是因为他在气头上，那就不能触他霉头；第二遍接烟的速度很快，明显是已经认同了我……”
我事无巨细地和何冉冉说着，毫无保留。
不知不觉中天空便已经暗了下来，我和何冉冉也走到了和柳熙约定好的地点，同在淮海路上的小肥羊火锅店。
顾才俊已经和柳熙已经到了，坐在窗边正在聊着什么。
正要进去时，何冉冉怯场了，但还是被我鼓励一番，以好的设计师需要多磨练为由拉了进去。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迟到了？”我故意说道。
顾才俊起身相迎：“没有，没有……我和柳姐也是刚到。”
我坐到了顾才俊旁边，而何冉冉坐到了柳熙身旁，明显感觉拘束，但可能是想到了我之前的“提点”，主动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茶壶给大家服务。
柳熙将菜单往前推了推：“我和顾经理先点了一些，你们看看还需要 再加些什么？”
我又将菜单推给何冉冉：“我不挑食，冉冉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在进门前我就和何冉冉讲过吃饭时需要注意的事情，所以她很认真地看了菜单，又加了几个菜和小吃。
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聊天，虽然没喝酒，但聊得十分愉快。
聊天的话题也自然是柳熙店铺的事，但店铺需要沟通的事情毕竟有限，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各自的家庭、感情生活，不知不觉也变了称呼。
我这才知道顾才俊和我同年，也只比我小一个月，却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
而他口中柳熙帮了的大忙根本不是业务上的问题，而是柳熙帮他解决了大儿子的上学问题，给他在实验小学找了关系。
柳熙还笑着调侃：“听说陆大帅哥女朋友很漂亮，以后孩子上学也可以找姐，姐给你安排。”
我又不自觉地想到了被林玥拿掉的那个孩子，心中泛着苦涩。
但在人前，我只能尽量不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脸上堆满笑容说道：“还早呢，我和菲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但有了孩子要上学肯定得麻烦柳姐安排。”
“嗯，还得送到姐这里来学积木、机器人，学编程。”柳熙补充道。
“那必须的！”我提起杯子，以茶代酒敬了柳熙。
在吃得差不多时，我给何冉冉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先去买单，钱也在支付宝上给她转了过去。
顾才俊借口想上厕所去买单，结果扑了空，把我一阵埋怨。
我便玩笑道：“我指望着柳姐给饭吃，指望顾经理给我方便，不讨好一下怎么能行？再说，顾经理的事情已经办完了，什么时候请客都行，我可还指望柳姐给我家孩子安排上学呢。”
这样一来，顾才俊还真不好和我争什么，只能约改日做东。
这顿饭从头到尾柳熙都没提给我介绍单子的事，就只是闲聊，我也不好主动去问，只能是随缘。
饭后，顾才俊主动送了没车的何冉冉，只剩下我和柳熙二人。
正当我骑上自行车也准备离开的时候，柳熙叫住了我，问我有没有兴趣陪她喝两杯。
喝两杯……是给我介绍单子？
可如果是给我介绍单子，不应该是吃饭的时候就说，或者约个地方喝茶喝咖啡吗？
我不由想起了孙胜景说过的话，说柳熙好像对我有意思，这大晚上地约我去喝两杯，不会是真的对我有什么企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