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上的空调很足,他脱了大衣,又问乘务员要了条毯子,准备小憩片刻。
“我眯一会儿,你有事的话叫我。”他调了下座位,然后慢慢地躺下去。随手解开了一粒衬衫纽扣,好让自己睡得舒适一些。
“好……”的。两个字页灵蓝只说了一个字,另一个字到了嘴边硬是被呛了回去,因为她赫然看到他解开的纽扣之下,靠近锁骨的地方,有几个或深或浅的痕迹,像是……
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又开始虚虚实实地在脑子里回放,页灵蓝如同遭了五雷轰顶,妈妈呀,这该不是她的杰作吧?
要死了!要死了!
铁证如山呐!
页灵蓝顿时脸红如虾,尴尬地拿手挡了一下眼睛,再也不敢跟那几个痕迹对峙,眼睛一放到上面,就仿佛看到那几个痕迹上窜下跳地指着她谴责:侬看看侬做的好事!
太羞耻了!
页灵蓝端端正正地坐了回去,目不斜视。
想假装没看到。
但转念又一想,车厢里人来人往的,尤其是禹文肆的那张脸,招人得很。
偶尔路过的异性都要多看他两眼,更别提那些借着各种名目前来嘘寒问暖的乘务员了。
他的领口就这么敞开着,被大家围观真的好吗?
可是要怎么委婉地提醒他这件事呢?
页灵蓝犯了难。
实在忍不住,她又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一直闭目,好像真的睡着了。
页灵蓝便打算将盖在他身上的毯子往上拉一拉,好遮住那些印迹。
她悄悄地倾身过去,刚捏住毯子的两边,禹文肆便突然睁开了眼,定定地瞧着她,“你要做什么?”
页灵蓝被吓了一跳,上半个身子直接扑在了他身上。
页灵蓝:“……”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我怕你着凉,想替你把毯子盖盖好。”页灵蓝心虚地说道。
禹文肆“噢”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过了几秒,他低沉的嗓音撞入她的耳府,“那你还不起来?”
页灵蓝:“……”
她的脸皮掉地上去了。
好不容易艰难地起身坐回自己的座位,耳尖都烫红了。
但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件事,惶惶不安。再三思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禹文肆。
“那个……四爷……”
禹文肆再度睁开眼,意味深长地凝睇着她。
页灵蓝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指了指他领口的位置,认怂地垂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要不要把扣子扣上?”
禹文肆低头看了一眼,陡然想起了什么,眼底的光晃了晃,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扣上了扣子,还很绅士地来了句:“谢谢。”
页灵蓝实在受之有愧,敷衍地摇摇头。脸颊和耳朵的绯色一时消散不去。
禹文肆见她这副情状,薄唇不由自主地勾了勾。
这会儿他倒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便随口问了一句:“你会开车?”
页灵蓝心里“咯噔”一下,这的确是个bug。
她一直忙得脚不沾地,他几乎都看在眼里。要说她是不可能有时间刷学时拿到驾照的。
但是昨天她把车从村里开到了镇子上,又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斟酌了一下,页灵蓝还是含含糊糊地承认了,“嗯,但还没拿到驾照。”
索性禹文肆没有追问下去。
几个小时后,列车达到仙林站。
在出站口,页灵蓝看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卫莱、温妮、秦桦、孟司楚、侯尘旭、顾元章父子都来了。
虽然之前在电话里已经得知页灵蓝安然无恙,但此刻看到页灵蓝全须全尾、精神亦佳,他们才都松了口气。
页灵蓝看到他们,心情也是一片激荡。
其实她重生于此,本打算孤军奋战、只身前行,没想到不知不觉中已经结识了这么多挚友。
“蓝爷,你没事吧?”秦桦抢先一步走上前跟她打招呼。
页灵蓝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我还没看着你考上重点本科,必须没事。”
秦桦拍着脑门做了个仰天长叹的动作,“又是被蓝爷逼着进步的一天。”
重点本科她都没敢想过啊,蓝爷可真敢说啊。
卫莱上前抱了抱她,“蓝爷你可算回来了。我这一颗心总算可以尘埃落定了。否则我都不知道今天晚上该怎么办了。”
“今天晚上那么重要的时刻,我必须千方百计、风雨无阻地赶回来。”页灵蓝给她吃了颗定心丸。
“页灵蓝,你可太会制造惊喜了。每次得知你的消息,不是大喜就得大惊。我以后要是得心脏病就得赖你。”其实孟司楚现在的内心错综复杂,千百种情绪交织。有很多的问题想问页灵蓝,也有很多的话想要跟她讲,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他只能将自己的情绪克制再克制。
昨晚他跟秦桦一直等到零点才接到禹文肆的电话,说页灵蓝没事了。
那一刻他为页灵蓝感到庆幸的同时,深深的遗憾也笼罩着他。
他不由得设想,如果找到页灵蓝的人是他就好了。
可是在她遇险的二十多个小时里,他却什么都没干,只是干等、干着急了一场。
这样的感觉糟透了!
“我还欠你一顿饭,我记着呢孟司楚,我不会赖皮的。”页灵蓝淡笑着回了他一句。
孟司楚想说他不是来向她讨饭的,阿呸,他想说他不是为了那顿饭,但终究他没有说。
大家都跟页灵蓝寒暄了几句,见她毫发无损的样子也就放心了。
怕打扰页灵蓝休息,便各自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页灵蓝也跟着卫莱回了幸福新村,她要好好的洗个澡,然后补个觉,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应付晚上的一场盛会。
本来大家还要给页灵蓝接风洗尘的,但因为晚上有“莱灵”的发布会,只得作罢。
不过卫莱表示,等“莱灵”的发布会结束了,会邀请大家出席庆功宴。
禹文肆是跟着孟司楚的车回去的。
车上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页灵蓝被掳走的时候,寰禹酒店门口停了一辆保时捷,就停在朱振的面包车前面,而且车上的人没下过车。面包车开出去的三分钟后,那辆保时捷也离开了。也就是说,保时捷的车主可能目睹了页灵蓝被掳的全过程。经查那辆保时捷的车主是页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