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突然开始飘起了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禹文肆在她的一步之遥站定,借着暗淡的光,看到她人是好的,紧绷的心稍稍定了一下,但还是不放心地问了句:“没事吧?”
他低沉的嗓音像是一剂良药,缓缓注入她的细胞,让她获得了片刻的慰藉。
但又像是一个无底的诱惑,让她感受到一种更加盛大的虚无。
她很不好,她想说。
她现在只盼着120能快点到来。
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的状态看起来是正常的。她淡笑着唤了他一声:“四爷,你来了。”
手指不断的往掌心里扣,指甲的刺痛让她更加地隐忍、克制。
温淡的声音穿越了零下五度,抵达他的耳府,击中他的心脏。
其实昨天白天他也跟她见过的,她还洋洋洒洒地跟他谈了“莱灵”的未来完美设想。
当她说要把“莱灵”打造成国内珠宝行业领军品牌的时候,那双赤诚的眼仁里闪烁的光芒不亚于漫天星辰。
可是刚才听到她的声音,却让他有种睽违已久的错觉。
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庆幸,幸好她有惊无险地脱困了。
注意到她浑身穿得单薄,禹文肆下意识地蹙了蹙眉,随即便脱了身上的羊绒大衣,“你穿得太少了,小心冻感冒。”说着就要上前给她披上。
页灵蓝连忙后退了一步,“别!你别过来!”她伸手挡在身前,阻止他的靠近。
禹文肆止步在原地,眸色深了一度,着实有些担心她,“怎么了?”
页灵蓝还是维持着阻挡的动作,她咬着唇,“你……别靠近我,求你了,四爷!”
禹文肆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眼底燃烧起噬人的火焰,但还是克制着安慰她,“没事的,我已经叫了医生过来,你别怕,我们先上车,好吗?”
他一开口说话,便再度证明了一件事:他的声音是良药也是蛊惑。
她几乎失去了抗拒能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禹文肆还是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她条件反射般地躲了一下。
大衣上沾染了他的气息,是那种独特的松木香的味道,裹挟着雪夜的清寒,让她心里感到一份熨帖。
雪有些大,没一会儿地上便积了薄薄的一层,也不知道是雪打滑,还是页灵蓝在药物的作用下双腿发软,她不小心趔趄了一下。
禹文肆见状索性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页灵蓝轻呼一声,脸颊烫得打紧。
好在只有几米的距离,禹文肆将她放在了车上,然后同一起来的张律师说了几句话,便由张律师跟警察交涉,自己绕到另一边坐了上来。
眼下这种情况,看到他让页灵蓝觉得有点紧张,唯恐自己会对他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所以页灵蓝尽量远离他,紧贴着车门规规矩矩地坐着,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不敢逾矩一步。
“去医院。”禹文肆对司机说道。
页灵蓝这才想起来她刚才已经打过120了。
“没关系。我来处理。”禹文肆一开口,便打消了她所有的顾虑。
但是身体和意识都有些不受控制。
身体越来越滚烫,页灵蓝还是把他的大衣脱掉了,甚至她意识混乱地去解衬衫纽扣。
好在禹文肆发现得及时,连忙制止了她。他抓住了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像一泓清泉缓缓流入心底,“页灵蓝,你清醒一点。”
页灵蓝也想清醒,但他的手温凉如玉,实在太好摸了,页灵蓝情不自禁的抓住了他的手,低头把脸贴了上去。
禹文肆:“……”
心尖颤了颤,想将手抽出来,但她抓得很紧又有些不忍心,便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页灵蓝意识混乱地点了点头,脸上的肌肤在他手掌心摩挲着,滚烫的温度自手心奔赴他的四肢百骸,那一瞬,他的血液仿佛也被烧起来了。
他想抽出手来,页灵蓝却用力不放,像是得到了一个爱不释手的宝贝。
他只得捏了捏她的脸蛋,淡凉地开口:“乖,我给你把水拧开。”
页灵蓝这才恋恋不舍地松了手,眸含秋水地巴巴望着他。
禹文肆不由自主地撇开了视线,她那样子,让他不禁想起了母亲养的那只博美,那撒娇讨爱的样子简直是复制粘贴过来的。如果她有尾巴的话,一定能将“摇尾乞怜”这个成语生动形象地诠释出来。
喝了水,页灵蓝似乎短暂地获得了几分清醒。
但没过多久,那种吞灭理智的势头又卷土重来。
她再次看向禹文肆的时候,目光里的色彩已经全变了,是带着攻击性的、带着侵占性的。
大脑和身体不断地向她发出同样地指令:俘虏这个男人。
禹文肆即使刻意避开她的视线,但也无法忽略她此刻对她的虎视眈眈。
他能够清楚分明地感受到她灼热浓稠的目光已经将他埋伏,她已然将他看成了猎物。
他有点无奈,仔细想一想,他这个猎物还是自动送上门的。
乡下的路本不好走,又加上黑夜和雪天,所有的恶劣条件叠加,给行驶增加了很多难度。
一个急刹车,页灵蓝顺着惯性往前一冲,整个人都软软呼呼地栽了下去。
禹文肆迅速地反应过来,出手捞住了她,“怎么样?还好吗?”
页灵蓝失智了般往他的怀里扑,“对……对不起,四爷,我控制不了我自己了……”她言语含糊地呢喃着,整个人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寻求着慰藉。
这个小东西!
禹文肆暗骂了一声,捧着她脑袋不让她乱拱,“页灵蓝,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到医院了。”他咬牙切齿地跟她说,毫无威慑力地警告。
所以这警告也没什么作用。
页灵蓝一边柔软无力地说着对不起,一边不遗余力地往他身上靠。
像极了玩弄别人却不讲感情的渣女。
最后见他百般刁难,她便有点怒了,直接抬手扣住了他的脑袋往下拉,然后深深地吻唇了他的唇!
禹文肆:“……”
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