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华文轩的心底,还未对这个方案思虑成熟,但是如何说服诸葛亮,此时也是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了。
华文轩起身,拿来一套茶具,将方壶放置在中央,六枚柳叶盏分布周围,他看了一眼迷茫的两人,侃侃而谈道:“文轩就以这套茶具来描述一下文轩所虑的世间难题!”
华文轩指着方壶,“此壶就如君权,自我朝以前,无外乎父传子,子传孙,延绵不绝而已,然则权利大多置于各部,天子强势,则会有如秦王暴政,鱼肉天下!臣下跋扈,便会有董卓作乱,擅行废立!只因权利集中于天子一人,天子贤明,则国泰民安,天子昏庸,则朝纲祸乱!前有权臣当道,后又宦官篡权,归根结底乃是因为权利太过集中,将天下之势系于一人!”
诸葛亮与徐庶听得倒是有点心惊肉跳了,也正常,在这个封建制都才刚刚起步的东汉末年,华文轩跟他们讲这个,确实有点超前了,只不过这两人都是天下间极聪慧的人物,脑中辨析不多时,便已知道华文轩所说的为何意了。
徐庶微笑着看向华文轩,“文轩所言,莫非是指周公旦辅成王,伊尹代太甲之事?”
华文轩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权臣或宗室辅政难免有所偏私,毕竟不是人人都像伊尹那般是大贤,一人辅政或如霍光,或为梁翼,于国于民都算不得好事!”
诸葛亮扶了扶头上的方巾,“那么依文轩公子之意,何如?”
“天子之下设议会,分权而立,相互掣肘!”华文轩绞尽脑汁地挖掘着关于君主立宪制的记忆,“议会,可以理解为当今天下各行各业各门各派有身份地位有才学名望之人组成的一各部门,专门讨论商定天下大事的!”
徐庶一愣,“那天子有何用?”
华文轩抿嘴想了一想,“天子就是天子啊,富有天下,只不过有议会来打理天下而已!”
“那天子犯法呢?”诸葛亮插话道,“难道与庶民同罪?”
“是啊!”华文轩笑了一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罪大恶极,该杀杀,该换换,只不过是由议会咋那么多人按照一定的顺位从天子血脉中选出继承人就可以了!”
徐庶傻笑了一下,“如此说来,这天子岂不成了摆设?”
华文轩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要这么说,其实也不错!只不过天子依旧是子承父继,一脉相承而已!”
诸葛亮忍不住站起身,隔窗望向远方,脑中飞快的思考着华文轩的说法。
华文轩看向诸葛亮,生怕他想左了,正要继续解释,诸葛亮回头盯着华文轩说道:“文轩公子这一说法,可称得上是猖狂了!若依你所言,真不知天下几人赞同几人抗拒!”
华文轩摊了一下手,“这样才会有所谓的公平,天下并不完全会被个别人的私念把持,也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昏庸而致使天下大乱!遍观大汉百年传承,有几次不是因天子昏庸致使民怨四起?”
诸葛亮与徐庶对视了一眼,徐庶看向华文轩,“天下诸侯纷乱,各自拥兵自重,文轩以为此法可解?”
华文轩抿了抿嘴,这个还真没想清楚,毕竟中国幅员辽阔,若交议会统一安置,以现在的信息传递方式,岂不是要吃大亏。
诸葛亮见华文轩不语,便笑了笑,“看来文轩公子对此法也并未参透!”
华文轩尴尬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诸葛亮拿起一旁的茶盏一饮而尽,“若由议会重臣领兵,又恐私下联合为乱,若军权另授,议会岂不是又成了摆设?”
华文轩咬了咬嘴唇,看样子是白费口舌了,毕竟自己都没考虑清楚,随口便将这舶来品丢了出来。
诸葛亮昂着头沉吟了片刻,“除非,天下兵马也细分,各州县留下必须兵马,边塞戍卫部队按地域划分,余下兵马交由议会管辖,各司其职,相互制约,则独一无法无乱也!”
华文轩看了徐庶一眼,徐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诸葛亮看着屋顶,在这方圆之地来回踱着步,“以礼法规劝,用法理制约,上至天子下至黎民都要遵从!”
华文轩一旁插话道:“诸葛先生说的在我那个年代叫宪法!是国之根本!”
诸葛亮似乎被华文轩这声给拉回了现世,他呆看了华文轩一眼,缓缓拱了拱手,“文轩公子所说的设想,虽不完善,却着实有许多可取之处,若可完善,当真是为上策!难得文轩公子为天下计,丝毫未有偏私之意!孔明博览群书只见成王霸之业者独揽天下大事,未见如文轩公子这般让权者,真是令孔明钦佩不已!”
华文轩连忙拱手还礼,“这却不是文轩自创的,乃是取自他国成功例子,只是恰好置之当下,可解困居而已!倘若天下豪杰皆为己,这争斗岂不是要连绵不绝?”
诸葛亮看了徐庶一眼,笑道:“元直眼界非凡,文轩公子品行确实远超我等!”
徐庶瞥了华文轩一眼,冷笑道:“可惜啊!这般超脱之人却未天下所不容,曹丕为了害他,三番五次设计,自青徐一路追击到荆州!如今来了荆州,刘景升也不过是想让他做个藩屏而已!”
诸葛亮朝着徐庶啐了一口,“荆州沃野千里,人丁兴旺,乃是为战之地!若在刘荆州手里迟早葬送了!元直你深知荆州事故,何不助文轩公子夺之!”
徐庶眼睛一亮,笑着看向华文轩,“徐元直才疏学浅,那襄阳城兵多城坚,文轩这边不过区区万余人马,自保尚难,何谈夺荆州啊!”
诸葛亮顿时气结,指着徐庶便要再骂,华文轩早会了徐庶的意,在一旁拱手道:“诸葛先生注定将为天下苍生谋福,若不嫌弃,此番还请先生指点迷津!”
诸葛亮一愣,暗暗叫苦,竟是中了徐庶的套了。
徐庶看着诸葛亮呵呵一笑,冲着华文轩使了个眼色,华文轩背着手,在身后举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