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在宫门前见到镇北侯,所幸她赶来,再迟片刻,镇北侯便去了城防营。
镇北侯是个魁梧的中年人,面相有些憨厚,听她说明来意,大为欣喜,立即派身边侍卫去通知虎啸卫前来,随他出城去接应太子。
但他答应的太快,秦珍心里反而不踏实,她不禁问,“侯爷,您都不怀疑的吗?”
镇北侯大笑道,“若是旁人,本侯当然怀疑,但是你,本侯怎能怀疑,本侯还要谢谢秦姑娘日前在燕翠山救了犬子,待迎回太子,本侯还要为秦姑娘请功。”
“原来世子同侯爷说了,不过请功就不必了,话已带到,殿下还在城外,他一个人我不放心,我先行一步,告辞。”
秦珍朝镇北侯拱拱手,转身离去。
没费多少口舌,返回的时间比预计的早些,但心情甚好的秦珍很快被泼了盆凉水。
南辰不见了,她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
山洞的骡马粮食还在,负责看守的人也在,唯独不见了这位太子,秦珍急的直挠树。
她就说不放心他一个在此,偏偏怕什么来什么,眼看天快要黑了,很快那伙人就会运走粮食。
秦珍气闷无比,却只能干着急,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暮色中,山洞前有了动静。
秦珍算着时间,镇北侯带的人马应该快到了,不管南辰是不是出了意外,这批粮食不能再飞了。
她一路留下记号,悄悄跟在运粮队后面,运粮队走的都是人烟稀少的小路,直到临近都城,他们拐进了一处废弃的宅子。
粮食运进宅子后,秦珍跟着溜进宅子,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而且,宅子里面居然还守着一些白衣女子。
秦珍瞧着这些白衣女子的衣服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什么人穿过,不过现下她一时想不起来。
秦珍摸到一间亮着灯的屋子前,屋门突然从里打开,她立即闪身进了旁边的屋子,隔着门,听到那俩白衣女子不知跟谁说,“师姐,他还是不肯吃饭,也不理我们,傲气的很。”
“不吃便不吃,我去禀报少宫主,粮食已经运回来,少宫主应该已经忙完了,你们退下吧。”
“是,师姐。”
门外脚步声渐渐远了,秦珍却咧开嘴笑,她有种强烈的直觉,隔壁屋子里不肯吃饭还傲气的人铁定是南辰无疑。
她一刻也不等,拉开门见外面没人,赶紧溜进隔壁房间。
秦珍一抬头,就对上南辰含笑的双眼,秦珍见他还有心情笑,顿时来气,“笑笑笑,殿下就知道笑,不知道我多担心,差点没吓死我。”
南辰抱歉道,“这是个意外。”
“才怪,殿下觉得自己发生的意外还少吗,幸好没事,要不然,我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秦珍边说边打量屋子,见屋里收拾的干净又舒适,还提供茶水点心,似乎担心人无聊,还准备了书。
这不对啊,她问出心里的疑惑,“殿下,你到底是被她们掳来的,还是她们请来做客的?这待遇也太好了吧。”
正说着,门外响起说话声,秦珍惊了下,对上南辰的眼睛,她嘴巴微张,无声地问,“怎么办?”
南辰正想让她解开他的穴道,就见她一猫腰,人钻到他面前的桌子底下。
南辰“……”
这丫头躲什么。
秦珍一藏好,脑子里也在想,我躲什么。
门被推开,一位白衣女子端着托盘进来,声音柔婉甜腻,“公子,听我师妹说,你不吃饭,这怎么行,恕我直言,你不吃饭饿的是你又不是别人,何苦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她把托盘放到南辰面前,人坐到他对面,手托着下巴,继续道,“公子,你别客气了,我还能好言相劝,若换了我小师妹,就没这么好的态度了。”
南辰目光淡淡地看着来人,他对她有些印象,圣女宫近年风头不输少宫主冯云的二师姐李红林。
圣女宫近些年越发不把皇室放在眼里,他早有压制之心,若非忌惮圣女宫主蓝幽雪,岂容圣女宫在南昭到处笼络民心。
李红林见他不说话,只觉得这公子的眼神瞧得她心慌,她还是第一次如此俊俏的男子,虽不假辞色,却让人心动。
她抿唇轻笑了声,逗弄道,“看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很漂亮。”
南辰道,“姑娘脸皮倒是厚。”
李红林闻言,面色一黑,“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漂亮。”
南辰非常不客气地说,“我已经说的很明白。”
话罢,他感觉袍角被人扯了下,低头一看,就见桌子下伸出一只手,拇指朝上,他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下。
而他这个表情落在李红林的眼里,就被理解成了嘲讽,甚至都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她就那么丑?
“你,我看你白长了一双眼睛,”李红林气得掀飞他面前的托盘,“吃什么吃,饿死你算了。”
李红林拂袖而去,在门口碰到小师妹冯云,也没个好脸色。
冯云不明所以,走过来看到散落一地的食物,神色颇不赞同地说,“公子不该故意惹恼我师姐,你即便讨厌他,也不该糟蹋粮食。”
南辰不搭她这茬,却问,“姑娘欲将我如何?”
冯云道,“我已经说过了,一切得等查清你的身份再行定夺,希望你说的是真话,我们不会为难一个普通人,不过我观公子言行,身份恐怕不像你说的那般简单。”
南辰不理她的试探,冷声道,“身份?姑娘担心我是官身,怕我将圣女宫高价囤粮的事情透露出去,如果我说是呢?”
冯云眉头微皱,神色间流露出一丝不忍与为难,早在林中遇到对方时,她就怀疑过他的身份。
面前这位公子虽说一身布衣,但周身流露出来的气势绝不是普通人该有的。
长老说过,买粮的事绝不能走漏了风声,否则,整个圣女宫都要吃罪。
冯云暗叹,“你真是官家人?”
南辰,“是。”
冯云立时抽出佩剑,横在南辰脖子上,嘴里说着抱歉,下手却不含糊。
秦珍听到对方拔剑的声音,吓得赶紧跳出来,手指夹住南辰脖子上的剑,笑嘻嘻道,“等等,这位姐姐,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刀剑,要不然,伤了我家公子,圣女宫的罪过可比高价囤粮的罪更严重。”
她突然冒出来,令冯云大吃一惊,“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