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玉霭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救。”
“你来干什么?怎么来的?”黎烨堂说出入这个国家的通道航线都被封了,但如果这个人能进来,那是不是意味着,连这件事黎烨堂都在欺骗他。
黎承薛没料到简玉霭会是这个态度,眼睛一眯,目光落在简玉霭大敞着的衣领上,雪白的皮肤上散布着暧昧的痕迹。
他的语气有些危险,“你和黎烨堂上床了?”
“不用你管。”简玉霭瞬间冷下了脸。
“不用我管?”黎承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勾唇笑了起来。
他扬了扬手,将手上的文件举了起来。
“那如果我说,我并不是黎烨堂的弟弟,也不是什么私生子。”
“而你——”
“也不是简管家的孩子——”
“更不可能是黎烨堂的爱人。”
“你只是他的一颗棋子,一个替代品。”
“这样的话,你还愿意待在他身边吗?”
*
被困住的那一秒,黎烨堂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只要有黎承薛在,黎川找到自己只是时间问题。
当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的时候,黎烨堂开始害怕了。
他不怕自己出事,他怕简玉霭知道些什么,更怕黎川拿简玉霭开刀。
“儿子啊,此时此刻,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黎川站在他面前,手上拿着一把枪。
黎烨堂不慌不乱,看着一副胜券在握,洋洋得意的黎川,只觉得好笑。
“虽然我并不想说什么,但看在你可怜的份上,还是提醒你一句。”
看着黎烨堂从容的态度,听着对方奇怪的话语,黎川的眉心不自觉皱起。
“嗯?什么意思?”黎川大脑快速运转着,企图抓到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愿意主动上来找死呢?”黎烨堂抬了抬手,身后忽然涌出一大堆人,直接将黎川带来的人给围住。
这下黎烨堂反守为攻。
黎川脸色大变,脑中浮现出黎承薛的面孔。
眼前是黎烨堂漫不经心的笑。
两张极其相似的脸重合在了一起,恐惧和懊悔从心头蔓延至全身。
“你们……你们……”黎川恨得说不出话来。
“嗯,蠢货。”黎烨堂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让手下将他绑了起来。
转身往庄园走的时候,他留下一句话。
“你这种蠢蛋,算不上是我的对手。”
边走边说,黎烨堂的脑中也同样浮现出黎承薛带着笑的脸。
冷着脸的黎烨堂咬牙切齿地留下一句话,“我的对手,从始至终,就只有我自己。”
“黎承薛。”
“一个冒牌货而已。”
黎川被处理了,他后悔万分,谋划了半辈子,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被黎烨堂一句话打破。
但比起他,现在更气的人却是黎烨堂。
因为被黎承薛摆了一道的人,不止黎川。
等他急忙回到庄园的时候,简玉霭已经被黎承薛给带走了。
“对不起老大,是我们的失职。”手下纷纷低下头认错,“我们已经让人去追了。”
黎烨堂看了眼简玉霭平时喜欢坐的地方,眸光暗了暗,看不出喜怒。
他没怪罪手下,只是让人安排出岛的船,现在去追简玉霭。
他的玉霭是自愿跟着走的。
昨晚已经说开了,简玉霭也能接受。
黎承薛显然不会威胁简玉霭,如果说简玉霭会主动跟着他走,那就说明,他和简玉霭说了些什么。
一路上,黎烨堂的脸越来越冷。
手下在旁边看着瑟瑟发抖,但还是劝道。
“老板,现在出去太危险了。”
刚走到船边,黎烨堂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手下便大步跨上了船。
他知道危险,所以更不能让简玉霭被黎承薛带走。
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就因为提前复制了自己的记忆,就妄图从自己手里抢走简玉霭。
真是有够天真的。
只是此刻上了床的黎烨堂万万没想到,最后自己还是败给了黎承薛。
在来之前,虽然没有料到战争,但黎烨堂早已经将周围的环境都弄清楚。
比起黎承薛这个刚来岛上的人,他能够更加准确地找到最快到达码头的路线。
“老板,前边有两伙人。”手下看了眼码头上的情况,向黎烨堂汇报道。
黎烨堂也看到了,并且一眼看到了被围在人群中的简玉霭和那不中用的黎承薛。
连平安带着人出去的本事都没有,还想要从他这里抢人?
“护送简玉霭平安回国。”黎烨堂命令道。
原本正在码头上对峙的双方,一见黎烨堂到来,和黎承薛对峙的人便将目光转向了黎烨堂。
简玉霭也看向了黎烨堂。
“黎烨堂,你知道的,我们想要的东西并不多,今天只要你们把东西留下,我就能放你们走。”为首的人说。
黎烨堂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简玉霭。
小家伙单薄的身子在海风的吹拂之下,像是下一秒就要被吹跑一般。
而那没有的黎承薛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被人在半路拦截,拦截他们的还是要他命的人。
“嗯,但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东西留在这里。”黎烨堂率先表明态度。
将视线从简玉霭脸上移开,强装镇定地和围住他们的人谈判。
黎烨堂不敢再看简玉霭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迷茫和困惑,像那天晚上一般,在哭着问他为什么。
答应过简玉霭不再骗他。
可这件事,黎烨堂原本是打算要瞒一辈子的。
“黎烨堂,你他妈别太过分!”
黎烨堂淡淡地笑了一下,但态度却格外强硬,“人我都会带走,你要是不想被国际刑警追着打,最好给我安分一点。”
说完,也不看对方气急败坏的目光,黎烨堂径直走向简玉霭和黎承薛。
冰冷的目光在黎承薛那张倔强的脸上停留了半秒,眼中冰雪消融,柔和地望向简玉霭。
“玉霭,没事了,别怕,我带你回家。”黎烨堂柔声说。
仿佛刚刚那个冰冷的、毫不留情,杀伐果断的人不是他一般。
简玉霭看着这样的黎烨堂,联想到黎承薛说的话,和那一张张报告单,忽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又让人恐惧。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