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是广元堂的东家,楚院判吗?”
不少人已经认出楚清夏来了。
他们现在想到她的第一个身份就是这个,无关景阳侯府。
“楚院判终于从江南回来了,京城和江南的瘟疫多亏了她啊。她就是个大善人,若不然得死多少人!”
“就是,我近几个月来一直都吃斋念佛,就是希望她平安归来。老天保佑,她终于回来了。”
“她和广元堂真的是积了大善。虽说瘟疫已经过去了,但平日里广元堂也经常帮穷苦人家免费治病。我的小侄子就是广元堂救回来的。”
“楚院判的大恩大德,我们还真是无以为报。”
从认出来楚清夏那一瞬间,不少百姓已经开始偷偷抹眼泪。
他们甚至都忘记了皇帝就在不远处。
“清夏在民间的名声,真好。”君宴将小团子给接过去,他还低声对楚清夏道了一句,语气里藏着骄傲。
她做了那么多事情,这名声,她值得。
“我唯有为自己赚取一点名声,才能让世人知道,我是楚清夏,而不是景阳侯府的寡妇。”
楚清夏低声回应。
听她提起了景阳侯府,君宴眼眸里晦气浮动。
若是他能再早一点遇到她,那些苦,她就不用承受了。
感觉到他气息不对劲,楚清夏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情。
她赶紧勾了勾他的手,温柔道:“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些臣子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她不是景阳侯府的那个吗?经常跟在太后身边的那个!”
“我记起来了,她就是景阳侯夫人!但现在怎么就成为摄政王的妻子了?”
皇帝站在中间,他看着不远处相依的两人,脑子里逐渐有什么清晰起来了。
宋家,楚清夏,君宴……
好你个宋家,竟早早与君宴勾结起来!
心里堵着一口气,他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
“九皇弟,朕觉得,你身边的那位,甚是眼熟啊。”
很快,众人的眼神再一次落在君宴和楚清夏的身上。
皇帝还在心里盘算着,楚清夏若是换了个身份,他该如何羞辱君宴呢。
谁知道,楚清夏竟直接行礼,高声道:“微臣楚清夏参见皇上。”
楚清夏!
她真的承认自己是楚清夏了。
“原来是楚院判啊。你不是下江南救灾去了吗,怎么就变成九皇弟的妻子了,而且还与他有了孩子。”
“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你之前还是白简行的遗孀。你与摄政王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你当真是去救灾的?若是算时间的话,这孩子应该是在你还是景阳侯夫人的时候怀上的吧。你难道欺骗了白简行,也欺骗了九皇弟?”
一声声呵斥砸过来,皇帝的质问,似乎要让楚清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不少百姓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是啊,她是景阳侯夫人,又如何给摄政王生孩子呢?
这孩子,到底是摄政王,还是景阳侯的?
一时间,不少人对她的心情很复杂。
坦白说,他们很感激她和广元堂的善举,也敬佩摄政王是个英雄。
但自古以来,女子的贞洁就是重中之重。
她与摄政王若是在景阳侯还健在的时候,就勾结在一起,那是要浸猪笼的。
皇帝就这样看着他们,心情难得舒畅了不少。
君宴,你简直是犯蠢。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来了,竟为了一个女人将把柄送到是朕的面前。
朕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了。
“君宴,小清夏!”
许慕风在后面的马车上,听到皇帝的质问,他很心疼清夏,甚至想出来帮忙。
但赵殷及时拉住了他。
“别冲动。君宴和清夏既然选择在这个关键时候露面,那就证明他们做好了要应对一切的准备。”他语气很是严肃。
“可,可他们是不是太着急了?我们应该做好万全准备再行动的!”许慕风摇头,心情很是焦灼。
赵殷的脸色也很凝重,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君宴和清夏。
“其实,这次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与其让对方抓着把柄不放,不如自己主动坦白,绝地逢生。君宴不可能会让清夏和孩子一直躲在暗处的。我们等着吧。”
“无宜,将孩子抱到后面去。”
楚清夏将孩子交给无宜。
“是,王妃。”无宜坚定地点头。
她终于可以在人前,唤出这两个字了。
看着孩子被抱到后面去,楚清夏心里最后的一点顾虑也彻底消失了。
突然,君宴拉住她的手,手掌心的温度给她力量。
抬头,君宴字字清晰地对皇帝说:“皇兄,她是楚清夏,但不是什么景阳侯夫人,她只是本王认定的王妃。”
“九皇弟,你不在京城已久,可能不清楚此女的身份。可在场的诸位都清楚,她就是白简行的妻子。九皇弟,白简行怎么说当初也是景阳侯,你与他的妻子苟且,难道这就是你学的礼义廉耻?”
皇帝开始质问君宴。
就在这个时候,城中的百姓主动让开一条路,一辆从皇宫里赶来的马车,出现在众人面前。
很快,马车帘子被撩开,太后牵着白荀的手下来。
“母后,你怎么来了?”皇帝皱眉,语气有些不善。
今日,他就算是杀不了君宴,也要毁了他的名声,任何人都不能来阻拦他。
太后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一声:“哀家听闻摄政王没死,所以特意来看看。”
“不过,哀家怎么远远就听到了你们说到了楚院判?”
果然,是为君宴和楚清夏的事来的。
这个老太婆,到底想做什么?
皇帝忍着烦躁,他冷声说:“太后,九皇弟非要说白简行的妻子是他的女人,这不是乱来吗? 你是白简行的姑母,你应该很清楚清夏的身份吧。”
听完皇帝的话,太后这才转头,与楚清夏隔着人群相望。
大街安静下来,突然她笑了一声。
“皇上,她算什么景阳侯夫人?一没婚礼,二没入族谱,有这样的夫人吗?”
什么?
“母后,你这是何意?”皇帝眯起眼睛,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君宴这个时候从后面走过来,他先是给太后行礼,然后平静道:“当初白简行快死了,太后想要找个大夫救他。”
“可他性子执拗,以为自己快死了,什么大夫都无用。为此,太后只能骗他说,清夏是他的冲喜妻子。”
“可自始至终,清夏都没有入族谱,婚礼也没有。他们根本就算不上夫妻。”
“可,他们对外一直是以夫妻的名义的。”皇帝反驳。
君宴冷笑一声:“有些乱臣贼子还说自己的真龙天子呢,那他们是天子了吗?”
“君宴,你口出狂言,放肆!”
“皇兄若你再是侮辱臣弟的妻儿,臣弟更放肆的事也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