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蓁晚晚这样的土狗而言,只能说出好看二字。
“娘子劳烦您在此等候半刻,容小的进去通禀一声。”
小厮进去后,蓁晚晚无聊的四处观看,没想意外地看见熟人。
假山身后的那一双璧人,男的不就是曲怀远嘛!
少女笑容灿烂甜美,时不时羞涩的偷看曲怀远,很明显少女陷入情网。
曲怀远则手捧几本书,应该是才上完课。
两人交谈甚欢,偶尔能听见少女铃铛般的笑声,看起来般配极了。
张嬷嬷在一旁感慨道:“曲先生才学卓越,长相又俊俏,自然很讨女子喜欢。”
小梅并未捧场,反而小心的瞥了蓁晚晚一眼,见她没什么反应,这才心安不少。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已经看穿曲怀远对自家夫人有意,可夫人已经有她们家大人了。
所以往常蓁晚晚和曲怀远相处时,她尽量不给两人独处的机会,站在旁边为大人把关。
好在前两日大人已经和蓁娘子订了亲,曲先生的情意终究得不到回应。
主仆三人心思各异,还没理出什么头绪,那小厮去而复还。
“蓁娘子,我家山长有请!”
广灵县县学的山长,是陈县令的老丈人,学生尊称他为徐山长。
听说徐山长也是进士出身,为官十二载,前几年辞官归乡,留在县学里教导学子。
此番蓁晚晚过来,本是想找元回舟的教书先生面谈的,没想到门房小厮直接找了徐山长。
只见徐山长大约四十来岁,留着长须,面目慈祥地看着她。
徐山长与陈勇是翁婿,消息自然互通,是少数知道蓁晚晚和烛渊的关系。
在蓁晚晚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在观察对方。
因烛渊的身份不同寻常,没见面之前他对蓁晚晚抱着很大的期待。
见到面之后,发觉蓁晚晚不是自己想象中大家闺秀的模样。
虽然对方衣衫普通,但身上的气质却很独特,没有寻常妇女的扭捏局促。
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自信满满,见到他刻意放出的气势,依旧从容自如。
第一印象他默默对蓁晚晚打了高分,这气度暂且配得上烛渊。
蓁晚晚不知道他内心的小九九,对着徐山长行了自己练了半个时辰的礼。
“徐山长好!我是李元舟的姑姑。”
为了不泄露元回舟的真实身份,他在学院读书化名李元舟。
关于元回舟的真实身份,只有蓁晚晚和烛渊知情。
所以徐山长只以为他真的是蓁晚晚家的侄儿。
元回舟虽然年纪小,但不管是读书的天赋,还是行事风度,都甩这个学院学子们一大截。
这样的学生,徐山长也喜欢极了,要不是先被曲怀远抢先,他也想收元回舟当关门弟子。
“第一次见面蓁娘子不必如此客气,元舟那孩子还在上课,你可能需要再等一会儿了。”
“无事,这次叨扰山长了,还请您原谅。”蓁晚晚客气的说道。
张嬷嬷和小梅有脸色见的将见面礼递给徐山长服侍的小厮。
这才坐在椅子上,慢慢品着茶,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徐山长,民妇今日过来,是为了舟儿的事。”
她停顿两秒,看了看徐山长的表情,见他没有任何惊讶,这才缓缓说道。
“是这样的,舟儿昨晚回家后,与我说起了课堂上的事,说是因为自己指出了问题,无意间气倒了先生。”
徐山长抿了一口茶,没有丝毫隐瞒道:“确实有这么回事儿。”
这件事情过后,他已经将来龙去脉理解清楚。
元回舟背出的算数口诀,昨晚他看了一整夜。
发明这口诀的人,已经引起他的关注,正准备去问问元回舟,若是见到此人,他就算付出天大的代价,也要将人挖过来。
听见徐山长干脆的承认,蓁晚晚扯了扯嘴角,赔笑道:“舟儿还小,不太清楚礼仪规矩,民妇今日来,是想要替他赔罪的。”
话至此,她话锋一转:“虽然我家孩子表达方式不对,但所说的话却是真的,此番教算数的先生,说我家舟儿不学好,我是不认可的!”
“我想亲自问一问那位先生,我家舟儿错在哪里?”
徐山长闻言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人家不是来道歉的,而是给自家孩子撑腰来了。
往常也有学生顶撞先生,可都是家中长辈备着大礼,悻悻然地过来低声下气道歉。
这还是第一次有家长,因为孩子被先生骂,而过来找麻烦的。
他不确定的反问道:“你确定不是过来道歉的?”
蓁晚晚眉头紧蹙,看向徐山长的眼神都变了。
“因为孩子表达方式不对,将人气病倒了,这个我是要道歉的,可我家孩子又没有说错,自然要和先生当面沟通清楚。”
她可不信打击式教育那一套,孩子读书好与坏,都和读书环境相关。
要是这里的教书先生,都是不明事理,只喜欢阿谀奉承,听不见旁人的评判,不接受学生的质疑之人。
那她可不放心将孩子留在这里。
徐山长一咽,古怪的瞥了她一眼。
算数口诀的事,元回舟确实没有错,勇于指忍先生的教学错误,也是值得鼓励的。
可偏偏被气倒的那位先生,是全书院最看重尊师重道的人,容不得别人说他半句不是。
为人也小气,他能被气倒,有一部分是元回舟公然在学堂上打脸,失了面子。
另一部分则是口诀竟然是对的,寒窗苦读十多年,自己竟然被几岁儿童比了下去。
这下子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可不就气病了?
甚至他去看望病人时,还听见他掩榻痛哭,说已经没脸继续留在这里教学。
刚开始他听见蓁晚晚带着礼品过来赔罪时,心里不免松了口气。
如今得知对方过来的实际目的,是要找人对峙,逼他认错,这不是把人的脸面往死里踩吗?
虽然他也认为因为这点小事被气病,有点太小心眼。
可终究是人心隔肚皮,个人有个人的想法。
他有心和稀泥,都不知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