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邵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路朝歌下榻的客栈,出了客栈之后,还从路朝歌这里弄来了一匹战马人家就这么水灵灵的离开了福州城。
他为什么这么嚣张,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闵家已经服了,把产业交给凉州官府了,以后我们家不做对外贸易的生意了,跟着凉州官府混了,至于回到他回到泉州,会不会被红杉军怀疑,那肯定是会被怀疑的,不过他已经做好了全盘打算,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打打杀杀从来都是最低级的,玩脑子才是他最喜欢的。
做了这么大一个局,他连路朝歌都给算计进去了,他怎么可能不给自己想好后路?
现在唯一成了傻子的就是施建业了,原本以为是一个能坑死孙家的局,结果唯一掉进坑里的倒是他们施家,这一下好了,所有人都满意了,就他们施家完蛋了。
“我不服。”施建业看着大摇大摆离开的闵邵阳说道:“我们施家也能把所有产业上交给官府,凭什么这么大一口黑锅要我们施家来背,这都是闵邵阳出的主意。”
“我都知道啊!”路朝歌耸了耸肩,说道:“但是这件事总要有一个受害者,孙家最早向我投诚了,把自己的产业拿出来交给了凉州官府,闵家就不用说了,那是老子的人,我也不可能让他背黑锅吧!那就剩下你们施家了,谁让你们自己跳进去了,这么大一个局,若是你们施家不跳进去,你觉得这个局还能成吗?”
“麻启忠在寿宁府作威作福,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把这口黑锅背起来吧!”路朝歌继续说道:“现在就只剩下你们施家了,而且你们背这口黑锅不冤,麻启忠搜刮了那么多的他土地,最后谁得到的利益最大?这些土地最后一定会落在你们施家的手里吧!毕竟你们可是掌握着整个福州八成的米粮生意,你们不倒霉谁倒霉啊?”
路朝歌的话让施建业哑口无言,他知道这次施家肯定是躲不过了,麻启忠这个人他们施家根本就不认识,但是支持肯定是支持了,搜刮土地也确实是施家人让他这么干的,那这个锅扣在他们脑袋上,其实一点也不冤枉。
“带下去吧!”路朝歌摆了摆手,道:“等我家那两个大小伙子的消息吧!”
人被带上来楼,客栈的掌柜赶紧捧着一个大茶壶走了过来递给了路朝歌,经过昨天晚上那件事之后,他就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路朝歌了,孙家是他的主子不假,但是路朝歌可是孙家的主子,以后小心伺候着。
路朝歌接过大茶壶猛灌了几口,道:“我这个人,这辈子也理解不了什么叫品茶了,什么回甘什么的,我就觉得这东西解渴。”
“军中汉子要的就是个实惠。”掌柜赶紧接话:“也就那些读书人,文绉绉的还讲究一个什么品。”
“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个茶还是有很多说道的。”路朝歌笑了笑说道:“反正在我这肯定是做不到了。”
闵邵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客栈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孙家府邸,孙义章在得到消息后,冷汗再一次冒了出来,他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他知道一件事,自己没让施建业和闵邵阳说话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这闵家……惹不起啊!”孙义章感叹了一声。
“做局的人就是好闵家,我们都是入局者,只不过让我们跳了出来。”孙义仁说道:“若是我们没跳出来呢?那我们孙家是不是也和施家一样了,庆幸吧!”
“这缺了一辈子德的老五,这次倒是救了咱们孙家。”孙义州笑着说道。
“我缺德不假,但是我也不傻啊!”孙义德笑着说道:“以后要怎么做,你们心里都有数了吧!”
“有数了有数了。”孙义章笑着说道。
就在孙家人庆幸着从坑里爬出来的时候,李存宁和李存孝哥俩的车队已经赶到了寿宁府,寿宁城此时连个正儿八经的官员都没有,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所谓的迎接了。
车队赶到寿宁城外,还没靠近寿宁城,前出的先锋军斥候折返了回来。
“启禀殿下,城门口跪了一大片人,看模样最少有二三百好人,男男女女的都有。”斥候禀报道。
“这是来告状的?”李存宁跳下马车问道。
“不像。”斥候说道:“看那个样子,好像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像是百姓。”
“去问清楚情况。”李存宁说道。
“报……”这个时候,一名斥候再一次冲了过来:“启禀世子殿下,城外跪着的都是麻家人,他们是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控制住的,那伙人将人交给我们之后撤了。”
“莫不是锦衣卫?”李存孝走了过来疑惑道。
“不能,若是锦衣卫也不至于突然就这么撤离了。”李存宁说道:“过去看看,看看不就知道了。”
车队继续前行,缓缓来到了寿宁城外,李存宁站在马车上,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在凉州要跪下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犯了十恶不赦大罪的犯人,一般人都不需要下跪。
“谁是麻启忠。”李存宁跳下马车走到一群跪着的人面前问道。
“我是。”跪在最前面的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抬起头看向了李存宁。
“哦!”李存宁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二叔在南疆的时候,是怎么审问一个县令的?”李存孝碰了碰李存宁的胳膊,轻声说道:“他当初不就是先抓人,在大肆搜集证据的吗?你看看眼前的情况,和当初像不像?”
“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二叔安排好的?”李存宁问道。
“未必是二叔安排的。”李存孝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某些人安排的也说不定,若是这一切都是二叔安排的,那二叔也不用将自己三千亲卫全都给你派过来,估计这边的情况二叔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这是有人做好事不留名啊!”李存宁笑着说道:“既然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那就按照二叔当初做的来吧!先从那些被咱们带过来的百姓开始。”
“牧骁霆。”李存孝冲着身后喊了一嗓子。
“末将在。”牧骁霆走了过来。
“去找点桌子椅子什么的过来。”李存孝说道:“今天,世子殿下就要在这城门口审一审这麻家人。”
“你是李存宁?”麻启忠开口问道。
“大胆。”还没离开的牧骁霆暴喝一声:“竟敢直呼世子名讳,来人,先打二十军棍。”
两名如狼似虎的亲兵直接冲了上去,将被五花大绑的麻启忠拎了出来,直接按在了地上。
“你们敢,知道我是什么人吗?”麻启忠被按在地上依旧不服不忿。
没人搭理他,他是什么人重要吗?
在凉州军战兵的眼里,你就是个鬼,他们也敢把你拽下来,按倒在地上,一顿军棍之后让你知道凉州战兵是什么人。
‘噼里啪啦’二十军棍,每一棍打的都很瓷实,要不是最后李存孝拦着,估计这二十军棍下去,麻启忠人没了。
“现在你告诉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李存宁笑着蹲下了身子,看着眼前一脸惊恐的麻启忠:“闵家?施家?还是福州城的孙家?”
“闵家和施家现在如何我可能不太清楚。”李存宁继续说道:“但是这福州城的孙家,我估计现在不是被我二叔制服了,就是被我二叔灭族了,我都想不到有第三条路。”
“你们……你们真当我福州的世家大族都是开玩笑的?”麻启忠强忍着屁股上传来的剧痛:“别说一个路朝歌,就是十个八个路朝歌,也不是他们对手。”
“你真当我凉州军的战刀是用来和你们这些人讲理的?”李存孝的手指,在李存孝腰间的战刀上轻轻的弹了一下:“当你们讲理的时候,它们才会和你们讲道理,若是你们都不讲理了,那你觉得他们抽出来之后,还是用来讲道理的吗?”
“通传全城。”李存宁站起身,高声道:“但凡受过麻家欺辱之人,皆可来我这里告状,我李存宁就在这等着。”
片刻功夫,牧骁霆叫人抬来了桌椅,顺便将府衙里的杀威棒也给拿过来了,军中的军棍威力太大,他担心用军棍打人,有的人受不住两棍子就打死了。
通传全城需要时间,李存宁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他二叔曾经已经给他做了榜样了,他要是连学都学不明白,那他还敢说自己是路朝歌的徒弟?
“没有人会来的,也没有人敢来。”麻启忠开口道:“你们这些人早晚要离开,但是我们不会,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这就是我们的地盘,你们凉州人,在这里站不住脚。”
“然后呢?”李存宁看着麻启忠问道。
“所以,不会有人来状告我的。”麻启忠说道:“你们没有证据,你们办不了我。”
“对了,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李存宁笑着说道:“你们麻家这么有本事,是被谁给抓过来的啊?”
“不是你们的人吗?”麻启忠其实也不知道是谁抓了他们,抓他们的人各个身手都不弱,一个两个的扑上来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摁住了。
“还真不是。”李存宁笑着说道:“不过,我想我很快就能有答案了。”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中午时分,果然如麻启忠说的那样,根本就没有人过来状告麻启忠,那些被他带过来的流民,也是支支吾吾什么也不敢说,就算是李存孝好好的劝说了一番,这些人也不敢说。
李存宁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麻家在寿宁府作威作福时间太长了,寿宁府的百姓已经习惯了被他们家压迫了,同样他们也不相信凉州的官府,因为他们觉得官府和麻家就是蛇鼠一窝,毕竟之前的官府就是这样的。
“大哥,直接弄死吧!”李存孝开口道:“这么坐着不是那么回事啊!没人敢站出来啊!”
“我也没想到啊!”李存宁小声的说道:“这麻家在寿宁府还真是积威已久啊!”
“那你怎么办?还等着?”李存孝说道:“要是今天你不把这件事处理了,那咱们的脸面可就丢干净了,丢脸是小事,民心可就都没了。”
“锦衣卫的人还没到吗?”李存宁没回答李存孝的话,而是反问了一句。
“到了。”李存孝说道:“你直接用杀手锏啊?”
“都到这个时候了,抻着也没有意义了。”李存宁说道:“把锦衣卫叫过来。”
李存孝应了一声,冲着牧骁霆使了个眼色,牧骁霆点了点头,冲着不远处挥了挥手,就见数名锦衣卫捧着一堆卷宗走了过来,将卷宗放在了李存宁面前的案几上。
卷宗最上面放着的就是麻启忠的卷宗,李存孝将麻启忠的卷宗放到了一旁,这个人肯定是要最后处理的,直接宰了麻启忠,后面的事就不好说了。
李存孝拿起麻启忠下面的那份卷宗,封皮上写着麻启亮三个大字,翻开卷宗入目皆是触目惊心。
“谁是麻启亮?”李存宁将案卷扔在了案几上问道。
“我是。”一个长相和麻启忠有几分相似的中年人抬起头高声道:“世子殿下要如何啊?”
“砍了。”李存宁淡淡的说道。
得了命令,牧骁霆直接冲了上去,拎着麻启忠的脖领子,将人直接从人群之中拖拽了出来,这活本应该是下面的战兵来做的,但是他还没见过血,他想借着这个机会见一见血。
被拽出来的麻启亮也是麻爪了,不应该是这个套路才对,不是应该审问自己,然后自己死不承认,李存宁去调查取证,然后他们身后的那些人走出来,把他保住吗?
怎么到这就变成了直接宰了?
不是这个套路啊!
套路?
这是路朝歌的徒弟,师傅从来都不讲套路,你让他徒弟跟你讲套路,这不是开玩笑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