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杏在陈庄主怀中扑腾,一副披头散发、要死要活的样子。
陈庄主只想此事能够得以尽快解决,并不想闹出什么人命。是以,他拦在娇杏的身前,控制着娇杏始终想往前奔突的身子,后来见娇杏实在闹得太过,只能伸手抱住了她。
在陈庄主怀中的娇杏,刚开始还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停下的模样,后来折腾的久了,似乎没了力气,在陈庄主快要失去耐心前,终是软软的挂靠在了陈庄主的怀中。
陈庄主还不习惯和娇杏贴靠在一起,一察觉娇杏顺服了下来,就想把娇杏从怀中拉扯开。
谁知原本还像没什么力气、只能挂靠在陈庄主身上的娇杏,此时却像突然萌生出神力似的,竟是牢牢扒住陈庄主不放手。
陈庄主气喘吁吁,因为心怀不忍,倒被娇杏一个弱女子束缚住。
娇杏缠抱住陈庄主,慢慢的哭泣出声,声气里流露出极度的绝望:“庄主……您可怜可怜奴婢……请您把奴婢留在身边……奴婢一定会做牛做马的服侍您……奴婢没了清白……您又不肯要奴婢……奴婢只能去死……您真要把奴婢往死路上逼么……”
陈庄主原本就顾虑重重,在听到娇杏的话之后几乎立刻就石化了。娇杏的话无疑是以死相逼,大有他如果不要她,她就会死在他面前的那种决心。
陈庄主没想到娇杏会如此。
陈家一向秉承以德服人、温厚传家的家风,陈庄主手上还从未沾染过人命。这一刻的陈庄主,被娇杏话里的半是告白、半是威胁的话所震慑,脑子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空白的。
陈庄主极快地镇定下来,他知道自己想着用钱财来弥补娇杏的想法怕是不成了。很明显,娇杏的意思是要让他收了她,把她变成他的枕边人。
陈庄主不知道娇杏是什么时候动的这样的心思,以往,他并未觉得娇杏有爱慕他的时候。或许就仅只是因为他得到了她的第一次,然后他就此就荣升为真正的、从精神到实际都掌控她肉体的主人了?
陈庄主本人极为开明,意识到娇杏或许有这么一层意识在身上,他只能无奈地摇头。
在陈庄主看来,一个女子在不情愿的情况下,被迫和一个男子发生了肉体关系,却还选择依附这个男人,和这个男人共度余生——这不是等于变相的纵容了这个男人,把原有的错误继续下去,把自己的余生都押作了赌注了么?
或许一个孤单的弱女子在这世上会活得有些艰难,但人生又不止是只有婚嫁这一条路!难道拥有大笔的钱财和自由的人生,不必再看谁的脸色,不是更好的选择么?
陈庄主看了看扒附着自己、一脸凄苦又异常决然的娇杏,知道现阶段自己去和娇杏讲道理是无论如何都讲不通的。为今之计只能先稳住娇杏,先把这件事在陈夫人回来之前赶紧遮掩起来,然后再慢慢地去做娇杏的工作。到时候再谈给她钱的事,她或走或带着钱财远嫁都随她。
只是眼下两人抱在一起的样子委实不好看,娇杏毕竟是一个年轻女子,又一心只想拖住陈庄主,身上的柔软部位就免不了在陈庄主身上挨挨蹭蹭,尽管陈庄主此时并不会对娇杏起什么心思,还是会有些尴尬。
陈庄主拍了拍娇杏的肩背,示意她放开自己。娇杏犹疑地将目光投向陈庄主,陈庄主表示自己并不会走,娇杏这才松开了陈庄主。
陈庄主叹息了一声道:“你既然不愿意要钱财,那就算了。只是你得知道,生命非儿戏,你如果死了,最大的受害者只能是你本人。我记不记得你,根本无关紧要……你让我容留你,这没什么问题,别说你一个娇杏了,就是成百上千的,我也能养活的起——只是你可想好了,你确定要这样做么?如果你的选择依旧不变,我自会把你安置妥当——只是陈家庄,你却是再也不能再呆下去了。”
娇杏认真地研判陈庄主的神情,想从中寻出些蛛丝马迹。但陈庄主的脸上除了严肃就是严肃,娇杏并不能得到别的任何的讯息。
许多念头在娇杏脑海中运转,最后还是以身作局、改变自身命运的念头占了先机。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般地对陈庄主道:“女子的贞操重于生命……我依旧是原来的想法……我相信庄主会善待我……”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尽了,陈庄主深看了娇杏一眼,对着娇杏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朝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