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氏和金小巧到老宅的时候,方家来报信儿的人已经回去了。金小巧帮着柳氏打着帘子,自己并没有跟着进去。
此时,刘氏已经从炕上起来了,正坐在当门的椅子上,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怒容。
“娘,我刚才听说小妹的身体不好,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柳氏关切的问婆婆
“哼,还不是方家那老虔婆,说青荷有了身孕身体不方便,硬是要给你妹夫纳个妾。你妹妹那脾气如何受的了,就找你妹夫闹,也不知道是哪个手黑的把青荷给推倒了。好好的一个哥就这么没了。”说完,刘氏又心疼的哭了起来,想到那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和女儿受的罪,她就恨死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听到婆婆话里的意思是妹夫本无意这件事,是青荷的婆婆想给儿子纳房小妾。于是开口问道
“娘,要纳的小妾是外面买回来的?还是他们府里的丫头,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刘氏有些沉默,她在想媳妇刚才问的几个问题,方府的人好似并没有说的很明白。
王氏看婆婆不说话,就在旁边开口说道
“不知道啊,他们方府的什么都没说。”
“来报信儿的是什么人?不是当初陪嫁过去的丫头吗?”柳氏又问。
“不是,来报信儿的是方府的一个婆子。”王氏道,说完她也才觉得不对
“娘,要是青荷出事儿,陪嫁过去的青草、绿苗至少应该有一个跟着回来详细说一声吧,怎的两个丫头一个都没回来?”
刘氏刚才一听说女儿落了胎人就厥过去了,此时听两个儿媳的分析也察觉了里面的问题。
“午饭后,你们妯娌三人陪我去方府看看,我要亲口问问青荷这件事?老三家的,下午出门就用你家的马车!”
“知道了娘,我回去会安排人把马车收拾好的。”
“嗯,你们各自回去吧,把要带的东西都准备好。”说完有些无力的对着几个媳妇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了。
从上房里出来,妯娌几人的心情也有些低落。青荷小的时候虽然不懂事,但是后来两年可能是长大了,也可能是老爷子骂的多了,她倒也听话了不少。此时听到她遭罪,几个人心里都有些不好受。
因为下午就要去方家,各人都要回去准备看青荷的东西,妯娌几人也没多说话,就各自散了。
回到自己家,张有铁也刚从县城办事回来,看到柳氏似乎有心事。
“她娘,怎么了?可是作坊有什么难事?”
“刚才我去老宅了,方家来人报信儿说,青荷的孩子掉了。”柳氏知道他刚从外面回来,肯定还不知道这件事,就开口对他说了。
“什么?青荷的孩子没了?怎么回事?”张有铁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娘前几天刚去看过,回来的时候还说青荷好好的。怎么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孩子就没了?
“只说是妹夫要纳妾,青荷不同意。两口子争论间不知道是谁推了青荷,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今早方家来了一个婆子报的信儿,娘说下午要带着大嫂、二嫂和我一起去方家问问。”
谁知听完柳氏的话,张有铁气的当场就把手边的一个杯子给摔了个粉碎。
“你这是干嘛?什么时候也学会拿东西撒气了?这不是咱家银子买的?”柳氏看到地上被摔的粉碎的杯子嗔怪道。
“哎,真是要气煞我了,当初我就说这门亲事不行。那方知明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而且他那个爹就一堆的小老婆,儿子天天的耳濡目染又能好到哪里去。一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张有铁提起青荷嫁的那个方家就觉得烦的很。
“好了,嫁都嫁了,你现在再说这件事有用吗?那当初还不是青荷要死要活的非要嫁,再说咱娘当初也是同意的,你这个当哥的又能怎样。”柳氏低声劝道。
想起青荷的亲事, 不光张有铁觉得闹心 ,柳氏的也觉膈应。有些事不知道就罢了,一旦知道了就很难过去心中的那个槛。
当初张成文中举后,多少媒婆要把张家的门槛踏平了,被刘氏拒绝后。又有一些人把目光盯向了张家的女儿。当时春雨的年龄还小,年龄合适的只有青荷。
刘氏本来还想留着闺女等到儿子考中进士再给她挑选一个好人家,但是当时青荷的年龄已经十六了,再等两年就是老姑娘了。
无奈之下,刘氏开始在登门求亲的人中给女儿选人家。但是青荷的外在条件实在是说不上好。
张家几兄弟的外形都不错,老四张成文更是一派清隽儒雅之气,但是青荷的长相在张家算是个另类。如果她能托成男儿身,那也可以说是一个健硕的小伙子,但她是个女孩子,勉强只能算是中下之资。
虽然在老爷子和刘氏的刻意控制下,她稍微瘦了一些,但是比起时下其他女孩子还是壮实不少。当时看到刘氏为了女儿的亲事愁的头发都快抓掉了,夏雨还忍不住感慨,她老姑现在的情况就是高不成低不就。她要是能长的稍微别那么壮实,哪怕是一点点。她奶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愁。
挑选了好久,最后在一干人中,刘氏选中了方举人的小儿子方知明。
当得知自己娘给青荷选的是方家,张有铁就反对。其他人不知道方家的底细,张有铁经常在外面做生意,对于方家的事还是听了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