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当南宫伶翎被人伺候着起来的时候,柳单尹早已坐在正殿了。
而殷霆的人影早已不见了,一如当初他对柳单尹般。
看着满身疲惫的南宫伶翎,柳单尹淡淡的望着,一脸的木然。
“柳姐姐,你怎么起的这么早!昨晚你没睡好吧!”南宫伶翎依旧是一脸的热络,看到坐在大殿的柳单尹,上前亲热的喊着。
妍儿看着她的模样,更是畏惧,厌恶了。
“公主,既然皇上都不在,您也不用演戏了!听着你叫柳姐姐,我害怕。”柳单尹淡淡的笑着,双眸落在她未遮掩的脖颈间,清晰的吻痕,刺痛了她的心。
南宫伶翎轻笑着,唇角卷起漂亮的弧线,睫毛的阴影下有着疲惫的痕迹,乌黑的黑眼圈预示着昨夜一晚的疲惫。
“妍儿,你去给本宫弄些水来!”南宫伶翎扫过妍儿防备的脸,不经意的开口。
妍儿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她,许久噗通跪在地上,犹豫的说着:“公主,妍儿现在是伺候将军的,您不如叫别的宫女去打水吧!将军身子不方便,离不开妍儿。”她鼓足了勇气说道。
她又怎么会不清楚公主的性子,公主就是要打发走了她为难将军的。
南宫伶翎怨恨的看着头,再次扬手,阴狠的脸上挂着冷笑:“看来现在你是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说着手边毫不留情的朝着妍儿挥去。
修长,纤细的指尖在半空中却被柳单尹拦住了。
“公主,妍儿以前是你最信任的丫头,也曾是您的陪嫁丫头,您何必一次次的为难呢!”柳单尹蹙紧了眉眼,口气生硬的说着。
昨日,她留在妍儿脸上的伤都还没退去,她居然又要动手。
听着她的话,南宫伶翎的脸几乎扭曲了,秀丽的脸再也没有往日的温和,字字句句如同诅咒般:“本宫就是要为难你身边的人,你身边的人本宫就是看不顺眼,别说她不过是区区一个丫头,本宫只要一句话,便能取了她性命,就是你,本宫要杀你也易如反掌!你觉得你拿什么和本宫斗!”
听着她的话,柳单尹脸上有着淡淡的笑:“那公主为何不杀了我呢!”她眼底再也没有任何的情感。
因为洛轩,她可以容忍她的一切!
因为这是她欠夏洛轩的,但是她容许南宫伶翎伤害她,却不能伤害她身边的人。
南宫伶翎阴冷的笑着,眼底对她的厌恶和恨意再也不掩藏:“本宫就是要你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在别的女人身上*,就是看着你痛苦。害死洛轩换来的爱情,我倒要看看你能维持多久。用洛轩命换来的男人,他到底有多爱你!到如今,你还不是没有任何名分,即使怀着他的孩子,在这宫里你的地位都不如一个宫女,看着你,本宫就觉得可悲,可怜。”她猛的挣脱开柳单尹的手,满脸的讥诮。
“公主,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为了洛轩,你也应该好好的活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充满了仇恨!”柳单尹无奈的叹息。
以前的伶翎公主虽然刁蛮任性,却天真善良,可如今,因为仇恨,她的性格都扭曲了,现在她的脑子里除了仇恨,就什么都不剩了。
“好好的活着!是啊,本宫不能像你这样,害死了一心对你的男人,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活着!本宫就是睡着了夜不能忘记他是死的怎样的惨烈。你可要忘记,因为你没有心,因为你自私。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的自私付出代价的!”南宫伶翎一字一句清晰的说着,扭曲的脸上有着张狂的笑容。
说完,悠然的转身,离开。
脚下的步子未跨出几步,她就猛的转身,笑颜如花的说了句:“柳单尹,本宫忘了告诉你!昨晚的云片糕,本宫真的放了堕胎药,这一次殷霆救得了你,不过本宫就不知道他到底能帮你几次了!以后本宫有的是机会杀死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可要小心哦!毕竟你吃的,你用的,甚至你睡觉的地方,本宫都能有办法弄些堕胎药,或者麝香,让你的孩子保不住。”
说着,她便轻盈的走出屋子。
柳单尹望着南宫伶翎瘦弱的背影,呆呆的出神。
妍儿这才松了口气,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嘴里惊恐的呢喃着:“将军,公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好可怕!就像一个疯子一样。”她心有余悸的说着,想起看看她那扭曲的笑容,心底便一片寒意。
她是从小伺候着公主的,什么时候见过公主这个样子啊。眼前这个公主陌生的都让她不认识了。
“是啊,公主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如今,恐怕她心底除了仇恨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愿她不要陷的太深!”柳单尹自言自语的说着。
“将军,我们还是请求皇上,让我们搬回以前的地方吧!我真怕哪天一不小心,我们就误用了公主的东西!您肚子里的孩子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妍儿担忧的说着。
柳单尹叹了口气,仰头看向妍儿,许久才低声的说道:“看着昨晚的情景,你觉得如今我们去求殷霆还有什么用处吗?恐怕他现在心里比公主还恨我!别说求他,他就是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她眼底一片凄凉。
昨晚的一幕幕,以及他与公主的*都在她心底发酵,阴毒的痛楚慢慢的腐蚀着她的心。
“将军,皇上只是气你伤了孩子,您去......说句软话,或许......”妍儿吞吞吐吐的说着。
她心里开始后悔,那时候为什么要听右将军的话,用秘药迷倒了将军,若她没去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妍儿,你想办法找莫隐,我写封信,你帮我交给他,我想如今也就他能想办法了!”柳单尹打断了妍儿的话。
她知道妍儿要说什么,妍儿的意思是让她去殷霆面前认个错,或者说句好话,若她真的去了,恐怕她就再也不是柳单尹了,而真的成了殷霆后宫中逆来顺受,求着他*爱的女人了。
柳单尹说完,便取出帕子,咬破了手指,在帕子上写了“救命”两个血字。
“这帕子有机会你再给他吧!小心些!”柳单尹沉声的交代着。
她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曾经面对几十万的敌军都不曾如此的四面楚歌,只是如今却真的孤立无援了。
之后的几日,南宫伶翎忙着接待苍国来的使臣,便没有再为难她。但柳单尹却还是不敢放心的用灵香阁的东西。
毕竟这些宫女都是听命于南宫伶翎的,谁知道她什么时候让太监和宫女放些堕胎药在饭菜里。
而自从那日殷霆和南宫伶翎的*后,柳单尹便再也没有看到他。
殷霆对她就是摆着一个视而不见的态度,就当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
正当柳单尹径自在发呆的时候,妍儿跌跌撞撞的冲进屋子,还来不及顺气就断断续续的开口了:“将军,苍国回来的使臣带来一个消息!”她莽撞的冲进来,急促的说着。
看着她急切的模样,柳单尹一惊,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急迫!”她镇定的说着,伸手顺便递给她一杯茶水。
妍儿哪里顾得上去接那茶水,急切的说着:“苍国近日有使臣来访,说是来看望公主的,其中有个王大人,以前我在宫中的伺候的时候就和他熟识了,今天我见了她就上前攀谈了几句,没想到他告诉我说您叛变了,现在苍国在悬赏通缉您!而且皇上还给各国发了圣旨,不管是苍国,夜国,还是雪国,若有您的身影,便格杀勿论!”她一口气把刚刚探来的消息说完了。
柳单尹抚着自己的肚子,苦涩的说道:“这大概也是公主和皇上说的吧!”
妍儿一愣,踌躇的说:“这事情好像是五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您没有回苍国,当时就右将军和公主带着和亲的队伍回去了。他们一回苍国,皇上就立刻宣布您叛变了,说不管是谁见到您都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吗?原来真的没有我柳单尹的容身之处了,即使出了宫,我也无处可去了吗?”柳单尹自言自语的呢喃着,眼底是溢满了绝望和凄凉。
没有了苍国,没有了夏洛轩,她还有什么?
就连苍国也容不下她了!
“妍儿,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伸手用力的抱着妍儿,轻声的说着。
“洛轩死了,严令也死了,就连苍国也回不去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她不停的重复着,一声声就如低泣般,绝望的说着。
妍儿心疼的抱着她:“将军,你还有妍儿,还有肚子里的宝宝,等宝宝出生了,我们就是三个人了!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了都呢!”她轻声的安慰着,两人抱成一团。
其实她也什么都没有了,她除了将军,也是一无所有了。
“将军,为了宝宝,我们要好好的活着!还有,我已经把您的帕子给莫大人了,他说他会想办法的!”妍儿扯出难看的笑容,大声的说着。
门口,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南宫伶翎鬼魅般的身影冷漠的站在门口,冷冷的望着她们,扭曲的脸上满是阴邪的杀意和让人害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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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连绵的雨,让原本干燥的天气倒添了几分的湿气,阴冷的天气就连呼出的气都能感觉到那彻骨的冷意。
近日,柳单尹的肚子也越发的圆润了,身子也使不上力,睡觉的时辰已经比醒着的时候多了。
这些日子,让她唯一不用操心的便是公主随着殷霆出了宫。
夜国有个规矩,新纳的妃子都要经过祭天的仪式,于是她也偷得了几日的清闲,不用处处的防范。
“将军,这信是莫大人命人送来的!”妍儿探头看着四周,把书信塞在柳单尹的手中,偷偷摸摸的样子,就像*般神秘。
柳单尹错愣的望着妍儿,脸上闪过一丝的疑惑,迟疑了许久才开口:“莫隐的书信?他让谁送来的!”她看着这书信,久久的没有打开,心底总有着莫名的不详。
她很了解莫隐,他做事情是个滴水不漏的人。
虽然他们算是朋友,但是不管如何,她如今身在后宫,这书信若被别人拿到了,可是有私通之罪的。
妍儿不解柳单尹的疑惑,径自解释着:“刚刚我到宫门口的时候,一个个子娇小的太监塞给我的,说是莫大人给的,让我小心收着,起初我也不信,但是他给我看了莫大人的令牌。”她说的头头是道。
只是柳单尹心底却依旧满是疑惑。
她打开那书信,信纸上只是几个字:“今夜子时,永乐殿前相见,有事相商!”
柳单尹看着自己手中的信,这信她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最终还是交代妍儿:“晚上我一个人去,你不用陪着!”她心底依旧是不放心的。
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想把妍儿拖下水。
妍儿看着她谨慎的样子,心底也开始担忧了起来:“将军,妍儿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现在您肚子越来越重了,这天阴潮的很,地面上结了冰,滑的很!而且公主明日才回宫,应该不能使什么手段的!您不用担心!”
柳单尹朝着她笑了笑,攥紧了手中的书信:“虽然我现在大着肚子,可我的武功还在,哪有那么容易摔跤的,真是傻丫头!”
看着她不可置疑的模样,妍儿也只能尊着她的话去做。
“将军,一会儿路上您慢些,小心路滑!”她就如不放心的老妈子,喋喋不休的交代着。
听着她的话,柳单尹会意的笑着。
“妍儿,我看你啊,越来越像上了年纪的嚒嚒了!”柳单尹轻声的取笑着,眉眼都挤成了一团。
“将军,你就会取笑我!”妍儿颠笑,忸怩的说着。
是夜,在妍儿再三的嘱托下,柳单尹着才匆匆的去永乐殿。
这夜,天格外的阴沉,就像拢了一层厚厚的纱,怎么也化不开,就连那残缺的月牙都没有出来,整个天际,没有一丝的光亮。
柳单尹小心翼翼的走着,远远的便看到一个墨黑的身影在永乐殿前徘徊着。
看到莫隐的身影,她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刚走近,莫隐温润的眉眼就迷惑不解的看着柳单尹:“单尹,你约我在这会面所为何事!”灯笼照着他俊美的侧脸,他眼底满是疑惑和惊讶。
柳单尹心底一寒,心中便什么都明白了。
“莫隐,恐怕我们都上当了!我也是收了你送的书信才来这里的。”她无奈的解释道,说着便想转身离去。
可未等她走几步,周围便被人围住了,明亮的灯笼打着两个人的苍白如纸的脸。
柳单尹拖着沉重的身子瞥了一眼四周的人,一张张冷漠的脸,她这才转身愧疚的看向莫隐。
莫隐会意的朝着她笑了笑,示意她没关系。
“柳姐姐,没想到是你!可是.....”南宫伶翎错愣的表情演到了十足,她惊讶的张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单尹。
柳单尹扔掉手里的灯笼,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心底在庆幸,幸好她留了个心眼,否则若妍儿跟了来,那恐怕又要拖累她了。
“翎妃娘娘,您不是明日才回宫的吗?这会儿怎么就回来呢,恐怕是日夜兼程赶回来的吧。”身后,莫隐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脸上那温和的笑容依旧。
南宫伶翎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自然,许久才说道:“本宫前些日子收到消息说,在本宫宫中有宫女私会情郎,所以就告知了皇上,前来看个究竟,可没想到居然是国师和柳姐姐,本宫真的不知道.....”她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殷霆,双眸含着泪水。
柳单尹侧头看着殷霆的侧脸,逆光下,殷霆那张俊美的侧脸更美的让人不敢靠近了,脸上的神色莫定,只是那冰冷的眉眼泄露了他此时的怒气,直到此时他都只是冷冷的看着,未曾开口说一句话。
柳单尹也不解释,只是盯着他神色不定的脸。
“皇上,这可怎么办好!”南宫伶翎嘴角不经意的泄露了自己的得意,可脸上依旧是那副无辜的模样。
她就是要让柳单尹万劫不复,若不是她,洛轩不会死!
若不是因为她,洛轩怎么会死的那么惨。
莫隐淡淡的笑着,如同看好戏般看着她表演,双眸犀利的盯着她,似乎想要把她看个通透。
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南宫伶翎有些心虚的垂下眼睑,可她怎么肯就这样放过这次机会呢。
“皇上,您说怎么办啊!”
“来人,把这个人关入天牢!”殷霆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波动,他冷冷的指着柳单尹,一字一句的说道。
柳单尹一愣,随即又淡淡的笑着,没有任何的辩解。
她顺从的被人押走。
“皇上,天牢环境太恶劣了,柳姐姐她的身子吃不消的,肚子里的孩子......”南宫伶翎依旧“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殷霆脸上闪过一丝的恍惚,却并没有阻止柳单尹被人押走的身影。
“皇上,那您要如何处置我!也要把微臣打入天牢吗?”莫隐轻笑的,眼睛却只是看着南宫伶翎。
“禁足一个月!”殷霆淡淡的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南宫伶翎错愣的看着殷霆的背影,半天没反应过来。
柳单尹被打入了天牢,可莫隐居然只禁足了一个月!这偏袒的也太明显了吧。
“公主,现在都如你所愿了吗?你开心吗?或者应该说你的算计成功了。”莫隐凑近她耳际轻声的说着,眉眼的笑容格外的妖娆。
南宫伶翎再也得意不起来了,瞪了他半天才开口问道:“这一切你都知道,那你为何不说出来?”
莫隐笑的更开心了,朝着她耸耸肩:“公主,字如其人!柳单尹在战场厮杀这么多年,是绝不会写出这么秀气的字体的,另外,她也不会这么笨,约我在这里见面!”他毫不在意的说着,就像在说着笑话般。
看着他的样子,南宫伶翎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为何还要出现!”
“为了配合你演戏啊,你看我演的比你逼真吧。”说完就扬长而去,完全不顾南宫伶翎扭曲的脸和咒骂。
南宫伶翎不解气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片刻才转身离开。
夜浓郁的更深了,阴潮的空气更压抑了,仿佛潮湿的能滴出水来,尽管天冷的能寒了人心,但枝头的叶子却一如既往的茂盛,没有任何颓败的迹象。
宣室殿
两个漂亮的身影被一群妖魅的舞娘围着,空气中溢满了酒的醇香。
殷霆漂亮的指尖玩弄着手中的夜光杯,唇边邪魅,妖娆的笑容如同鬼魅。
手只是轻轻一用力,夜光杯便已经在他掌心化成了碎片,指尖的血沿着掌心滴落。
那舞娘看到血便尖锐的叫了起来:“皇上饶命!”一群人一起噗通的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着头。
一旁侍奉的宫女慌乱的上前为他止血,他却猛的把人推开了,任凭掌心的血滴落。
莫隐就如什么都没见到般,悠闲的喝着酒,斜躺的身子,一手指着头,样子慵懒之极,却有飘逸的让人移不开眼。
“滚,通通滚出去!”用着那只满手是血的手指着门口,朝着所有的人吼道,眼里染满了深刻的痛楚。
众人狼狈的逃开了。
可殷霆却像没有发泄完般,又把一桌的饭菜和酒全抖落在地上。
“白白浪费了珍藏了五十年的女儿红!”看着满地的酒,莫隐惋惜的说着,温润的眉眼有着了然的笑意。
殷霆抬头,狼狈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朕没有治罪于你,你倒是愈加的放肆了!这私通罪你......”
他的话音未落,莫言就已经咯咯的笑了起来,起身换了个更紧舒适的动作。
“私通罪按律法应该是腰斩,不知皇上为何只罚了我一个禁足!微臣实在惶恐.......”他似不经意的说着,只是眉眼笑的更放肆了。
“你......”殷霆脸色难看的看着他,半天没说话。
看着他的模样,莫隐轻声的叹息道:“皇上,既然放不下,何苦要互相折磨呢!恐怕这天牢柳单尹是呆不得的,上次她身子已经是重创了,如今天牢的天气这么阴潮,这孩子更是不容易保住了!”他无奈的叹息着。
殷霆脸上闪过一丝的痛苦,抿着唇未开口说话。
莫隐不顾他的沉默继续说着:“柳单尹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她呆在南宫伶翎身边固然是危险,但我相信她还是能保护自己的,你又何必要陪着那女人一起演这场戏呢!你这样只会把她推得更远。”
莫隐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好友,虽然是君臣,但是他却太了解他了。他能把夜国治理的有条不紊,却不知道怎么握住一个女人的心,不知道到底如何去爱。
殷霆脸上挂着苦涩,终究开口说了句:“当时,只要她说一句没有做,让朕相信她,朕就不会追究!可是她宁愿被关入天牢,也不愿向朕低头!”
他说的凄凉,就如他自己心底撕裂的痛楚,不断的蔓延,不断的恶长。
即使他和别的女人*,她也是那副冷漠的神情。
这让他如何不恨,让他情何以堪。
“若她真的开口求你,她便不是柳单尹了!”莫隐轻声的开口,摇头说道。
“可是,朕要的只是她的一句话,可就连那么一句她也不愿说,她也不愿意和朕解释!”殷霆颓然的跌坐在地上,满脸的痛苦。
在莫隐面前,他才是那个不用伪装的殷霆。
从小,两人便是相互扶持着过来的,莫隐帮他登上皇位,他帮他铲除异己,帮他处理国事。
“那以后要如何!”莫隐淡淡的问着。
他心底很清楚,那天牢柳单尹一刻都无法呆。
他虽然不是精通医术,但是对医术还是略知一二的,太医能瞒的了皇上,瞒不了他。柳单尹肚子里的孩子,即使精心的养着,到十个月,能顺利生产,她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更何况要经受这样恶劣的环境。
“朕会命人让莫言和铃铛进宫!”沉默了许久,殷霆才淡淡的开口。
听到他的话,莫隐苦涩的笑了起来。
“看来皇上早已经有了主意,只是若莫言来了,恐怕微臣就要出去躲着了!”他无尽凄凉的说着。
谁会想到,两个亲兄弟如今居然会到这样的境地。
“上次出宫,朕就已经和他提过了,他也答应了!你不用躲着,你们兄弟间的心结总要解的,这次是个好机会!”殷霆沉声的说着。
莫隐暖玉般的脸上只剩下无奈和哀伤。
“皇上,这苍国公主......”莫隐欲言又止的说着。
他知道,殷霆比谁都看的清楚,南宫伶翎的目的,和她那些小把戏怎么能逃过他的眼睛,只是他不知道为何他要把这么一个祸害留在自己的身边。
“朕只是想看看这女人到底能笨到什么地步!”殷霆冷笑着,眼底没有一丝的温度。
上一次,在灵香阁,她的一举一动他都清楚的很。
他也不是没有看到柳单尹眼底的防备和无奈。
那云片糕动了什么手脚,他也清楚的很,他只是想看看柳单尹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
莫隐捂着嘴轻声的笑着:“恐怕,她此时正在宫里为自己的计策得意呢!”
殷霆冷哼了一声:“那就让她先得意些日子!”
莫隐笑着摇头,心底有些可怜起南宫伶翎来了。
这女子也是在是笨的可怜了!
天牢中
柳单尹望着四周,阴冷,腐臭的空气,以前随处可见的鼠蚁,这让她不禁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肚子,靠着墙坐下了,对着自己的小腹自言自语着:“宝宝,恐怕到你出生都要在这地方了,你可要争气些,不要出什么状况!”她无奈的说着。
其实以前比这更恶劣的环境她都呆过!以前作战时,她被敌军关入水牢,他们不会给她用刑,只是每一个时辰,这水牢的水就涨一寸,直到把人淹死!
“将军......”
空气中远远的传来薄弱的声响。
听到声音,柳单尹才艰难的起身,朝着声音处看去。
妍儿跌跌撞撞的身影在阴暗的天牢里走着,昏暗的油灯,若隐若现的照着她焦急的脸。
她一间间牢房寻着,声音带着哭调。
“妍儿,我在这里!”柳单尹无奈的应了一声。
这丫头怎么总是干这样的傻事呢,这天牢也是她能来的吗?
听到柳单尹的声音,她便急匆匆的冲了过来。
“将军,都是妍儿的错,若不是我把那信给你,你就不会在这里了。我没想到公主的心肠这么恶毒,居然用这样歼毒的计谋来害你!”刚跑到柳单尹的面前,她就噗通跪在地上,小声的哭泣着。
柳单尹低声的笑着:“这哪是你的错,我不是也没想到吗?公主都出宫了,谁会想到她居然还想着害人呢!起来吧,这地上到处都是小虫,你不怕啊!”她俯身艰难的去扶起她。
看着她的样子,妍儿哭的更凶了。
“不许哭了,真丑!”柳单尹小声的说着,脸上挂着柔和的笑。
“我是拜托了冷炎才进来的,等一会儿回去,我就去求皇上把我和将军关在一起,这样我也好照顾你!”妍儿突然激动的说着。
看着她的样子,柳单尹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以为这天牢是家啊,被关在天牢还要有人伺候着,况且我的身子哪里有这么金贵!”
“不是的,不是的......”妍儿急切的辩解的,模样可爱极了。
柳单尹轻柔的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笑着说:“你回去吧,好好看着公主,不要让她干出傻事来。”
说到公主,妍儿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脸上挂满了对她的厌恶。
“她......”
“她只是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她不是坏人,你伺候了她那么久,应该比谁都清楚。况且,这是我欠洛轩的!”她轻轻的说着。
妍儿看着她,半天才不情愿的点了点头。
“回去吧!”柳单尹催促着她离开。
在她的再三催促下,妍儿这才转身离去。
妍儿刚走,南宫伶翎也到了天牢。
看到她一身妖娆的进来,被人簇拥着,柳单尹便失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这天牢成了人人稀罕的地方了!”她笑着的说着。
南宫伶翎远远的走近,看到她落魄的样子,得意的笑了起来:“本宫是来看看你在这天牢过的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洛轩的心上人,于情于理本宫都应该让这些狱卒好好的伺候你!”
说着,她便从手上褪下了一对镯子,塞到几个狱卒的手里,还示意身后的宫女取了一大袋的银子:“这女子是犯了私通罪的,按律法应该是处斩的,不过她的容貌可是倾国倾城的,你们可要好好照顾着!”她意有所指的说着。
那领头的衙役是聪明人,一听这话就乐颠颠的把镯子和银子收好,眼睛已经一脸yin秽的看向柳单尹。
“娘娘,可她肚子里的孩子?”那衙役为难的说着,目光落在柳单尹圆润的肚子上。
南宫伶翎笑的更得意了:“那孩子自然是私通而来的,否则皇上怎么会把她关进这里呢!”
听着她的话,柳单尹禁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双眸狠狠的瞪着她。
“公主,你也曾说过,人在做,天在看!”柳单尹心底有着恐惧。她武功虽然不弱,但是如今大着肚子,她只怕伤了孩子。
南宫伶翎阴狠的笑着,满脸的怨恨:“本宫还有什么能让老天报应的吗?本宫早已一无所有了,还怕什么!”她张狂的说完,便朝着那衙役使了个眼色,华丽的转身离开了。
那衙役是及聪明的人。他知道这翎妃娘娘是刚刚和皇上祭天回来的,而且宫中都知道,她甚得皇上的*爱,只要拍好了她马屁,他的荣华富贵就保住了。
他更清楚,翎妃娘娘的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们好好的享用这私通的女子。
“姑娘,你可别怪我们,这是上头的意思!”他到此时才大量起柳单尹的容貌来,细细的看着,才惊觉这女子真是绝艳。
“大哥,您可别做傻事,这么漂亮的女子我们可碰不得!”身后一个穿着红衣的年轻男子小声的提醒着。
那衙役侧身朝着他狠狠的淬了声:“钱都收了,能不办事吗?”
柳单尹看着他们,眼里越来越犀利。
“大哥......”
“滚开!”
那衙役朝着柳单尹一步一步的走近。
他熟练的打开门锁,朝着退到了角落边的柳单尹走去。
柳单尹冷冷的望着他,眼底收敛的杀意俱现。
“你若再敢靠近,我就让你血溅当场!”柳单尹阴冷的说了声。
那人听着她的话,身子莫名的颤抖了下,心底有着莫名的恐惧。他耸耸肩,继续朝着柳单尹走近。
“我倒要看看是这么血溅当场的!”他壮着胆子说道。
柳单尹冷笑的看着他,看着他靠近的身影,手中的铁链一抬,身子已经迅速移到那人跟前,链子勒住他的脖子。
那衙役虽然被制服了,可嘴里还在嚷着:“一个个都死了,还不帮忙!”虽然被勒的喘不过起来,他却还是挣扎着。
众人看到这样的阵势,只得上前帮忙。
七八个衙役一股脑的围住了柳单尹。
几十只手,柳单尹又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片刻的功夫就给制止了。
那衙役被松开了,伸手便朝着柳单尹脸上一巴掌。
“臭娘们,敢对我动手!”他恼怒的说着。
柳单尹被人压在地上,挣扎不得。
那衙役说完话便开始脱衣服了。
柳单尹冷冷的看着他,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一字一顿的说:“若你们想活的长久些,那就放开我,否则......”
那群衙役似被她的话给震住了,抓着她的手松了些。
那领头的一下面子挂不住了,只能咬着牙继续下去。
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女人,谁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四个人影清晰的看着他们,那双老鹰般的目光蓄满了杀意。
“你们一大群臭男人,怎么欺负一个女人!”角落里德铃铛终于忍不住了,猛的跳出来。
一声红衣在昏黄的烛光下格外的刺眼,而身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晃得叮叮当当的。
那群衙役谁都没料到角落里会跳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哪里来的臭丫头,天牢都敢闯!”
铃铛咯咯的笑着,指着那衣衫不整的衙役说:“你姑奶奶我是从天上来的,一群不知死活的臭男人。”她说着便朝着身后黑暗的角落看了一眼。
可角落里去没有一丝的动静。
她朝着角落里的人白了一眼,只得一个人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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