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卢道源
“果然，成功了！”
这一刻，顾谨言心中，真是欣喜得无以复加。
能成功调用文海中的文气，便代表顾谨言已经正式踏入了秀才之境。
如果说以前，刚穿越过来时，顾谨言还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可现在，随着他的实力日渐强大，对这个世界渐渐熟悉。
他对这个世界，将不再畏惧，胆怯。
亦让他更愿意，去承担一些，本来不想，或不敢承担的东西。
譬如这次遇上的白衣女子事件。
若在往常，他或许也只能和那些围观的城中平民一般，叹息几声，惋惜几句。
便没有下文。
而现在，他虽无法阻止卢家的恶行，却有能力，用诗文替白衣妇人雪冤平反。
……
不过，成为秀才并不是终点。
秀才亦不过是这大儒文道世界的起步而已。
秀才之上，还有夫子。
夫子境，在这大儒世界，地位远比秀才，儒生崇高，因为如果说儒生，只是踏入了儒道的大门。
秀才，算小有成就。
夫子，就是很多人一生的终点。
无论是之前东兴酒馆，谭掌柜花重金请人来帮忙镇场，请的是一尊夫子；
还是北海城征召民夫，随行的守护者，亦是一位夫子。
夫子境，是这北海城内，已经可以获得极高的身份地位，只要不作死，几可保证一生衣食无忧，拥有极高的身份地位。
这就是夫子境，如此让人趋之若鹜的原因。
而更往上的学士境，离普通平民百姓太远。
也许很多人一辈子，也没有机会接触，见上一面。
学士，哪怕在整个大儒世界，也算名人了，在城，即可为一城之守，在朝，则可至少得一中等官职。
“所以接下来，我的目的，便是成为夫子。”
“成为夫子境，这北海城，对我的帮助便不大，到时候，就该出外游历了。”
“北海城之上，还有府，而府之上，才是州。”
“镜州城吗？”
……
顾谨言并没有多想，现在思考这一切，还为时尚早。
他刚成为秀才，有目标是好事，但也不能太过好高鹜远。
“等真正成为夫子境，再考虑要游历的地方吧，现在，还是思考，如何成为夫子境要紧。”
……
“我先回去了！”
城中发生如此大变，郭兴扬也担心家中是否有所波及，见顾谨言写下《勇妇吟》，眼睛眨了几眨，开口说道。
他并不知道顾谨言晋升秀才的事。
毕竟晋升是很私人的事。
尤其是儒生晋秀才，不过一个小境界，没有太大的外在异象，是直接在文海中产生质变。
“好。”
顾谨言答应，送郭兴扬出门。
外界。
寒意入骨。
鹅毛般的大雪，依旧不断落下。
刚刚在屋中，还只觉得有些寒冷。
这一出门，郭兴扬却不由一个啰嗦。
“好冷啊！”
他抱着臂膀，望着眼前街道上的一片雪白，忍不住一阵瞠目结舌。
虽然刚才在屋内，就看到这六月飞雪的异象。
但是隔了一层窗户，感受还不真切。
这一出来，就真正感受到了，这场雪的大，的深。
“借我一件衣服。”
大热天出门，他只穿了一件单衣，本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的确，任谁大夏天出门，也万万想不到，隔一会儿，竟然就进入冬天，不冻得瑟瑟发抖就不错了。
“好。”
顾谨言忍笑。
去衣柜中拿了一套过冬的棉衣递给郭兴扬，让他裹在身上。
顾谨言身形瘦削。
郭兴扬却宽若两人。
因此，顾谨言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顿时有些紧，肚子处的扣子都直接扣不上。
他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只能低下头，两只手用力拽着衣服下摆两角，交错拢住，低头冒着风雪，匆匆出门。
所幸这时雪积得还不厚，再等一会儿，只怕这街道都不好走了。
郭兴扬走了，顾谨言这时才后知后觉，一阵寒意从打开的门户中，扑面而来。
“嘶，是有些冷了。”
于是他只能关上门，然后也去翻出一件去年过冬的衣服套上，这才感觉暖和了少许。
而城中，因他这一首《勇妇吟》，因这六月飞雪的异象，因这白衣妇人当街杀人，悬首城门的事件，正沸沸扬扬。
哪怕卢家势力再大，手臂再长，也捂不住了。
没有一个小小的家族，能掩盖得了六月飞雪这种近乎传说的事情，有的时候，一首诗词的力量，可敌千军万马。
这就是儒者的特殊。
……
“查，去查，到底是谁，书写的这篇《勇妇吟》？胆敢得罪我卢家，不要命了。”
北海城东，有一座占地广阔，屋宇连绵的大院。
这正是北海城豪族，卢家的所在。
此刻，卢家大堂之中，几名老者，坐于下首，上首位置，一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此刻正气急败坏，大声斥责道。
“是。”
几名青衣护卫，听到命令，急忙奔出院中，通过各种渠道，想查到书写这《勇妇吟》的作者。
而北海城西，城守府，偏殿。
此刻，亦有一位青衣男子，正面容阴翳，盯着手中的一张纸页。
那纸页散发着微微的白光，不似实物，更似是由某种特殊的力量凝结而成，正在从边角处一寸一寸消散。
而光页之上，记载的不是其它，正是顾谨言所写的那首《勇妇吟》。
当天地翻书，圣页自鸣出现。
人道圣笔抄写的千百光页，便化作繁星一般，散入了千家万户。
北海文院的李神秀能拿到。
城主府中，又岂能没有？
这名青衣男子，正是北海城的第二号人物，掌握实权的北海城主簿，卢道源。
卢家家主的亲弟弟。
也是城头死者卢应武的二叔。
此刻，他那保养得体，不见一丝老茧的有力手掌，握着这张薄薄的，轻若无物的光页。
却似握着千斤重物。
眼睛看着纸页上的诗句。
一滴滴冷汗。
从他的两颊流下。
如盯着什么择人而噬的猛虎。
作为一个久经官场的人，他自然比谁都要敏感。
本来不过是一件小事。
但此诗一出。
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出大事了，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卢家甚至都有可能被连根拔起。”
“该死，怎么办？”
他焦急地在屋子中来回踱步，脸色时而变幻，时而迟疑，良久，似是终于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