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生死危机，心境觉醒
“好！”
另一边，张宝欢忍不住兴奋叫好。
两人在书院中苦学弓箭，结果一直进步不大。
但进入白毛山没有多久，经历真正的实战，竟然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箭术进步的速度飞快。
果然，勤学苦练，未必有实战来得有用。
难怪前人有一句话，叫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都是同一个意思。
只不过，因为实战需要面对不可测的风险，如果不是必要，很少有人一上来，就敢这么做而已。
现在，有夫子们隐藏在丛林暗处，随时救援。
再加上这里面，但凡妖卒以上的妖兽都被除去，两人根本不虞有什么大的危险，彻底放开来，箭术才有如此进步。
那一边，张宝欢同样一箭射出，他这一箭虽然偏离了一点，但亦射中了牛股，一股鲜血当场溅出。
青色妖牛吃痛，扬蹄乱跳，瞬间击杀难度大增。
对这一幕，顾谨言，张宝欢早有所料。
活物自然比之固定箭靶，困难大多了，因为受伤就会到处乱跑，还会反击。
但两人有两个人，互相组队，互相支援，却不是没有机会。
接下来，两人一左一右，不断弯弓射箭，一箭接一箭射中青色妖牛全身。
虽然偶有失手，但十支箭中，总有七八支箭能中。
一时间，青色妖牛大受伤害，竟然不顾眼中尚插着一根箭矢，直接向溪中奔去，欲要越溪而逃。
“不能放它走了！”
顾谨言大呼一声，再顾不得隐藏身形，直接从大石后奔出来，向张宝欢打招呼。
两人在这头青色妖牛身上浪费了那么多时间，箭矢，如果最后被它给逃走了，那不是白费功夫，气都气死。
另一边，张宝欢自然也发现了妖牛想逃跑的打算，同样奔了出来，然后从另一边，想堵它的去路。
然而，谁也没料到，那青色妖牛，奔到一半，看到岩石后奔出的顾谨言，竟然陡然调转牛头，四蹄翻滚，踏破水花，疯狂一样朝顾谨言当头撞来。
它的速度飞快，它头上的尖角闪闪发光。
陡然之间，一股极度的寒栗之意，席卷顾谨言全身。
他陡然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谁也没有料到，那青色妖牛跑到一半，竟然会折返回头。
而以一头一阶妖卒的强横妖躯，携这疯牛冲撞之威，只怕十个顾谨言，也不够它一撞的。
最重要的是，看着它头上的尖角，就知道那是最致命的利器。
一旦被它击中，最低也是肠穿肚破，重则瞬间死于非命。
“不好！”
另一边，张宝欢大惊失色，连连放箭，可惜越是危急关头，心态越乱，他又是狂奔之中，准头更差，连射三四支箭，竟然没有一支箭能射中到青色妖牛身上。
而眨眼，那头青色妖牛已经奔到了岩石前顾谨言身前。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青色妖牛，那庞大的身躯就似一节火车头朝自己撞来，那张开的巨口中，似乎还能闻到它那腥臭的口水。
而头顶的尖角，就似两把弯刀，朝自己胸前撞来。
顾谨言这一刻，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量。
人就是这样，在安全的环境中，都能保持心神镇定，稳定地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但一旦遇到危险，就会出现一种僵直的状态，手足冰凉，头脑陷入空白，一时完全不知道怎么做，连平时实力的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出来。
当然也有一种人，遇强更强，越面临生死危境，越能激发出自己的潜力。
不过很明显，顾谨言不是这种人。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陡然之间，顾谨言胸口的心脏部位，一团紫色却蓦然闪现，然后化为一团莹莹的紫光，照亮了他的心脏。
那紫光，清澈冰凉，一瞬间，就将顾谨言慌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然后短时间内，似乎就失去了所有的喜怒哀乐，惊惧害怕，只剩下平静如水。
他心如明镜，冷眼看着青牛的牛头距离自己已经不过丈许距离，脑海中思绪电闪。
明明处在生死危机之下，却毫无惧怕，反而还有余暇，扭头看了一眼四周。
下一刻，他就想好了办法。
只见他身形一歪，蓦然扑倒在地，然后朝左一滚，重新滚入巨石之后，避开了青牛这迎头一撞。
然后顾谨言眼睛眯起，蹲在巨石后，毫不犹豫，张弓搭箭，根本没有怎么瞄准，就凭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直觉，手中的射星弓之上，骤然闪过一抹闪亮的银芒。
然后一箭射出。
“嗤！”
箭矢破空，形如流星，一箭正中那狂奔而来的青牛张开的大嘴。
而这还没完。
第二支箭已经瞬间衔尾而至，几乎和第一支箭同时到达青牛的大嘴，然后两支箭势如破竹，一路向下，直接双双贯穿了青牛的心脏部位。
青牛狂奔之势不止，但眼中已经迅速失去了所有光彩。
它冲出十几丈距离后，“砰”的一声，止不住势，斜斜飞了出去，砸倒在溪水中，溅起大片大片的水花。
而这时，张宝欢才脸色发白，好不容易追至顾谨言身旁。
他惊魂甫定，脸上全是后怕担忧的神色，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顾谨言全身摸了一个遍，急忙问道：“你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顾谨言拍开他在自己身上乱摸的手，没好气地道：“你看我这像有事的样子吗？”
“也是！”
张宝欢这才镇定下来，随即这才惊讶地发现青牛已经倒伏在溪流中的尸体，满脸惊讶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最后关头，你是怎么避开它的撞击，然后还能发箭射杀它的。”
“运气而已。”
顾谨言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他只是指了指自己仍在不断颤动的手臂，道：“危急关头，连射两箭，正好从它嘴巴中射入，估计插中了它的心脏，这才饶幸逃过一劫。”
“是么？”
张宝欢将信将疑。
可眼前一幕，由不得他不信。
他只得咧嘴一笑，上前拍了拍顾谨言的肩膀，道：“吉人自有天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你是危急关头，反而爆发出了更强的实力，平时你可做不到，在这种情况下射箭的。”
“是吗？”
顾谨言脑海中，也不由浮现出最后关头，心脏处突然涌出的那一股清彻冰凉的感觉。
毫无疑问，这跟什么临危突破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紧急关头，心脏深处，似乎有一股力量突然觉醒了似的，解除了自己的僵直，恢复了自己的直觉。
甚至更上一重楼，让自己短短时间，就能想出解决之法。
“那是……”
“心境的力量！”
“难道是……”
陡然之间，他脑海中闪过了当初购买《神射九书》，看到的列御寇为伯昏无人射这个故事。
列御寇为伯昏无人表演射箭，技术不可谓不高超。
可是伯昏无人看到后，却告诉他说，这只是有心射箭的箭术，不是无心射箭的箭术。
于是他带列御寇去登高山，踏危石，临百仞之渊，然后再来射箭。
可是大名鼎鼎的列子，到了那里，却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如何还能射得出箭？
这时，伯昏无人才说出了那句着名的话。
“夫至人者，上窥青天，下潜黄泉，挥斥八极，神气不变。今汝怵然有恂目之志，尔于中也殆矣夫！”
……
所以，这就是我从漩涡奇境中，用神射九书，获得的奖励？
不是物品，不是技术。
而是，一种临危不惧，射箭之时，可以保持气定神闲的心境。
这是，至少学士以上，才能养出的玄妙心境。
有了这种心境，以后自己再面临危险，就不会出现慌乱，害怕，思绪混乱等种种负面情绪。
反而更加沉着冷静，电光火石之间，想出应对之法。
难怪，那一日我进入漩涡奇境，打开石门，见到的石门之后雾气为紫色。
原来，紫色代表的，是一种特殊的心境。
至此，顾谨言终于弄明白了，漩涡奇境中，三种不同颜色雾气，各自代表的意思。
白雾为某项物品。
蓝雾为某种技巧。
紫雾却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心境。
它虽然没有技巧那些花里胡哨，看起来更为直觉和震撼。
但是却在无声之间，应用于方方面面，对人的提升，远比某一项箭道技巧，要来得重要得多。
挥了挥手，让张宝欢自去处理这青色妖牛的尸体。
顾谨言端坐在原地。
思考起自己获得的这项特殊的心境。
毫无疑问，它只有在自己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才能显现出来。
可是这种心境，作用如此巨大，如果平时也能使用，那该有多好？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在平时，也引动这种心境呢？
难道要自己时时模拟像这种生死危机的情况，逐渐掌握决窍，才能随时引动吗？
可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时时处在生死危机，不成圣人，就成死人。
如果不能引动这种心境，只怕自己先撑不住，心志崩溃了呢。
“嗯，射箭……”
“既然这是从射箭故事中领悟的，应该跟射箭有关。”
“是不是只要自己不断观想今日的那种感觉？然后不断射箭，渐渐的，就能掌握这种感觉，不需要故意引动，也能掌握这种心境呢。”
顾谨言眼睛微微亮起，虽不知是否真能达成，但好歹是一种办法。
他已经决定了，回到书院便去尝试。
不一会儿，张宝欢将青色妖牛腹部凝聚的妖晶和它的那一对硕大的青色弯角给取了下来，放在背包中。
这些都是证明他们猎杀了这头青色妖牛的明证，也能换不少积分。
“走吧！”
两人在溪边休整了一下，净了净面，这才找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而他们没有发觉，随着他们沿着溪流不断向前，前面地势渐渐升高，耳边竟然传来了瀑布的轰鸣之声。
他们渐渐的，进入到了由御兽夫子蒙即之镇守的，第八号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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